“幻毒,”莫清然瞅了眼幸灾乐祸的橘猫,“莫不是你携私报复?”
“喵呜,喵呜,”又是一阵猫语,莫清然知道是这橘猫故意不想透露,此刻也只好皱眉从怀里掏出一节绿芽在景苓鼻前晃了几下。
橘猫瑟瑟发抖,那股子从内心处生出的忌惮让它不敢回头看那仿若吞噬万物的猩红眼眸,也知道其主人看向莫清然时,那般强烈的独占欲,自然话都说不全,只能含糊说些猫语,再不敢多话。
绿芽是莫清然意外从无常阁得来的,偷偷藏于袖中,只是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途,见景苓眼眸迷茫似还处于幻境中,但是比之刚才抽搐发抖模样好上许多,便放宽心了。
白息成四人在赣榆有意放慢速度下也追了上来,尖嘴男人看到躺在四不像脊背上的景苓时,似乎愣了愣,“这人是谁,怎么在这里?”
如玉站的较远,一开始尖嘴男人并没看见她,一转头看见如玉那般模样,惊慌失措道,“凡界的国师?”
如玉也微怔,上下打量了尖嘴男人几眼,“你这人好生丑陋面相,我竟不知何时见过你,当真是稀奇。”如玉柳眉微皱,像是在回忆什么,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在大魔头身死时那个补刀的领取丹药的家伙。”
这回连赣榆都转过头来看向尖嘴男人,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反正阴沉的可怕,“我倒是不知你还有这份胆量,到底是小瞧你了。”
尖嘴男人顿时跪在四不像脊背上,瑟瑟发抖,活像只发颤的灰老鼠,“是我猪油蒙了心肺,我该死,我该死。”说着一边将自己干瘪的脸颊抽打出血,一边讨饶道,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发觉赣榆状态不同,眼神若是有实质,恐怕早将这尖嘴男人撕成肉沫。
这脊背上只有莫清然大概还算正常,她懒洋洋的撇了眼赣榆那张跟无夜几乎十分相似的脸,嘴角不由咧开一道惨烈的弧度,“那大魔头的名号我也曾听说过,只是不知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在她尸身上补刀不可,难不成她曾经屠杀过你的族人?”
尖嘴男人听到那个叫张恬的女人问这话,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过了会才想起什么,这人虽古怪,但是凭她实力还不配质问他,刚抬头正与张恬对视,她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冰冷可怕,尖嘴男人颤抖着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莫清然自言自语一句,片刻后露出笑容来,“你管我是谁,倒是你和那大魔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你这般所为,”托腮想了会,莫清然装作才想起一般道,“莫不是你为了仙界赏赐的丹药不成,”见尖嘴男人低着头恐惧非常的样子,莫清然“咯咯”笑道:“倒真是一条好狗,给骨头就走,若是哪天在主人身上得不到好处,莫不是这条狗还要把它的主人给吃了?魔界中弱肉强食虽是法则,但是同时魔界之人不准和仙界之人合作也是万年来的戒律,魔界出现几万年来,倒真是有过不少吃里扒外的恶徒,啧啧,那些人的下场可都不怎么样啊。”
莫清然撇了眼将身子转过头,盯着她看,眼眸格外深沉的赣榆一眼,接着道:“那臭名远扬的大魔头虽在魔界名声极差,但是要处理其也应该是魔界的人来,仙界那些人算是什么东西,倒是你和仙界联系如此紧密,莫不是想改成为仙人不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莫清然一身黑金衣袍,墨发被一条黑色发带系住,整个人似乎就要坠入黑暗般,洁白如玉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尖嘴男人身后便多了一柄断剑,“恶性难改,替天行道本为正道人所为,此刻就由我来替魔界除掉你这个叛徒吧。”
如玉在一旁拍手道好,“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就应处以极刑,我们便将其剥皮做成人皮灯笼如何,其腿骨倒是可以磨成粉末做成板凳,我便刚好缺一把人骨凳呢,至于炼成的尸油,可以作为蜡芯,听说魔修脑髓鲜美异常,不若把这脑髓喂给他吃了,看看是否如传闻一般。”虽然语带笑意,如玉那双杏眼却睁的老大,隐约可见红血丝。
如玉看了看嗅到她撒的断魔粉,而变得精神无力的尖嘴男人,嘴角露出一抹血腥的笑容,当初她被季秣离关押,其派人日夜监视,让她无从喘息,等她终于重见天日却又听说莫清然被无夜撕开三魂七魄,肉身被挂在国都最高的城墙下,而巫蛰派食腐鹰日夜吞食莫清然肉身,等她前去,看到的也只剩下一具干枯的尸骨。
莫清然并无多话,断剑手起刀落,尖嘴男人四肢和身体分开,但又不是完全分开,肉还连着骨头,莫清然手里这番多了一根绣花针,她硬是硬生生将尖嘴男人断开的筋肉骨髓缝上,若不是仔细观察,还真以为此人四肢健全。
尖嘴男人吸了断魔粉,魔气滞涩体内,明明身体毫无感觉,意识却清晰无比,甚至其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那种被万剑刺体的痛苦,他此番也感受了一回,身体反射性的抽搐了一下,显然痛苦万分。
白息成如同没看见一般看着前方似乎永不到头的黑夜,胡铁四硬生生的从后背冒出一身冷汗,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个叫张恬的人的脸,就像是少年时不敢去看那些矗立的魔神像一样,胡铁四恭敬的弯着腰,那张铁头像是要从天空中撕开一道口子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