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翔晖的船抵达北极国停靠在东北的码头上。翔晖从船舱内出来,北极国的码头风大,翔晖的随行宫人拿了一件披风披在翔晖的肩上。
“国主,海边风大!”
转手翔晖把披风披在了跟着自己身后走出船舱的诺初肩上,
“小心着凉!”翔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诺初。
诺初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腿能再一次的行走而感到高兴,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双腿恢复知觉能再一次的自如的行走,因为临忆开启血愈赎折陨降下“恩赐”的缘故,用临忆生命换来的双腿行走,她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诺初抬头看了看一如既往的蓝天,北极国主街依旧的热闹,北极村的悲剧就好像是一场梦一般,一觉醒来一切如旧,但她知道那并不是梦,她内心的悲伤痛苦,再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翔晖看着诺初,她的眼神里透着的寒凉。
诺初冷漠的眼神看向翔晖什么都没说。翔晖心里不禁的竖起了汗毛,眼前这个人和白桂村那个天真善良的诺初判若两人。如果说北极村的诺初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人,那现在面前这一位就是冷漠无情且孤高的强者,翔晖在与她眼神对视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他不知道为何一个从未入世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锋利冰冷的眼神,但是这样的诺初已经彻底的激起他的兴趣,他的内心已经慢慢的开始沸腾了。
从北极国回东阳国的一路上,大家看着翔晖对诺初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还亲自为诺初守夜,众人都以为他们东阳国空虚了五年之久的国后之位这次算是有着落了,纷纷都恭恭敬敬的对待诺初。
当大家都以为诺初即将成为国后候选人时,进入东阳国境内回到主城之后,翔晖的安排打破了大家的猜想,他并没有让诺初直接进入主城,而是安排在了默的“谷心苑”。众人都不看出翔晖此举寓意何为?一路上如此悉心的照料,只是为了安排在默的府邸?
默的府邸在东阳主城街上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因为世人只能看见外面的清幽别致,以及府邸别具一格的牌匾“谷心苑”。如果没有得到默的允许,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宅子。传言有一外来的贼人闯进了院子,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横死在大街上,所以就连小偷盗贼看见谷心苑都要绕道走。
众人皆知默虽风流倜傥,经常流连烟花之地,是“愿语楼”的贵宾,却也是一位玉树临风,有着自己规矩的公子。自东阳归翔晖统御的这近百年的时间,默从未对一个女子上心,大家都在怀疑他是否有“断袖”之癖,后来看着他每夜的频繁出入烟花之地,“断袖之癖”自然而然的谬论不攻自破。有人闲下都会传,默这人总是带着一种神秘的感觉,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出门总会带着各种不同的面具。还有传言说面具地下一定是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从他的言行举止觉得他简直就不是这人间俗物,估计在这人世间能真正进入他的心里的女子不存在吧。
世人除了见过一名照顾他的下人是女子以外,从未见过任何女子,他从来不会带任何的烟花女子进入宅子,虽说有时会有人用豪华的马车来接他,但也得不到进入宅子喝口茶的礼遇。翔晖曾经给他安排过婚事,但那也只是翔晖自找没趣,默根本不领情,当着人家的面和酒楼女子卿卿我我的……再怎么说对方的女子也是主城里某官员的掌上明珠,被默这样不给面子的羞辱,只好向翔晖告状,翔晖可是赔了好些的宝贝此事才得以了解,自那以后翔晖再也不敢这种专坑自己的事情了。这次默居然答应了翔晖的安排让一个女子住进她的宅子。
翔晖把诺初安排在默的宅子的这件事情在军营里传开了,随行的士兵又开始在军营里私下闲话,
“这诺初姑娘不光是长相就连她的一言一行都像一等一的仙人那般优雅,说不准默大人还真就看上了人家诺初姑娘。”
“这一路上,国主对诺初姑娘那么关心,连守夜这样的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说不准国主觉得还是把诺初姑娘放在外面安全些,毕竟深宫人心复杂,诺初姑娘不适合。”
“依我说啊!你们说的都不对,我们的国主大人对诺初姑娘关心是因为诺初姑娘是自己的救民恩人,我觉得还是以前国主对霜月娘娘的时候那才叫喜欢,至于默大人也不怎么关注诺初姑娘,只是因为诺初姑娘现在孤身一人,国主怎么安排他只是接受罢了……”
“你们就那么闲?”士兵们还纷纷的聊得正开心,一个严厉的声音出现,
“祁……祁将军?”
“统统给我打扫马厩,守夜去!”
“是!”
祁莲一声令下,大家纷纷的穿好衣服冲出营帐。
谷心苑
诺初住进谷心苑已经三天了,她被安排在谷心苑的幽怡院,从她进入府邸的第一天,有人领着她进入幽怡院后,至今她没有再见到任何一个人。饭食会按时做好送到院外的石桌上,她从没见过给她送饭的人。
有时在夜里的时候院子里安静有些让人寒颤,她自己也并没有走出过这个院子,每天醒来只是静静的在院子里的发呆。这次才是真的独自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四洲生活,她发现自己离开了灵谷离开所有她所熟悉的一切以后,她什么都不会了。
在北极村的时候,一醒来就有临忆陪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什么都不用考虑,现在不一样了。这个院子很适合诺初认清自我,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废人”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报仇?仇人在哪里?怎么找到他?就凭现在的自己?除了会一点医术以外什么都不会,力量自从上次醒来就感觉身体里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灵力,但还是太少了。光是靠忆念和自己的箭术,根本不可能打赢任何人,更别说是寒凌了……对于人世间她了解太少,还好在这里并不缺书,她知道现在只能冷静下来,虽然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有的就是麒麟一族长寿的时间。
这天她从睡梦中醒来,后背火辣辣的刺痛,她知道这感觉,鞭罚。她额头冒着冷汗,手紧捏着的拳头隐忍着,鞭罚过后,她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此时也早已睡意全无,她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屋子。
诺初还是第一次在夜里静静的欣赏这院子,感觉既别致又朴素,院子里随处可见开着幽兰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美丽。她走出自己的院子,来到优雅的院子门口,院子的建筑是小木屋,搭建得很朴素,可却又格外的精致用心,
“谷雨院!”
她并不知道谷雨院是默的院子便走了进去,院中的亭子下有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开着飘着淡淡幽香的睡莲,她在木色的走廊上走着,路过一间屋子,屋里面有一面墙的深色书架,陈列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古竹简,屋内的装饰简单精致却也普通。
她来到院子里,感觉到了一股暖暖的味道迎面而来,院子里的银杏树开满了黄色的银杏叶,在这月光的照射下,就感觉像是叶子自己发出的淡淡黄色的光。
她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府中有银杏叶,唯独这个谷雨院。在院子的中心的小园子里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明明在它周围其他的银杏树都开花了,唯独这一棵,在这一课树下有一张躺椅……诺初正准备走过去,
“姑娘有何事?”诺初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随意,头发自然落在身后,脸戴着一半遮住眼睛部分白色底,青色花纹面具的男子,她认得这个人,在北极村的时候她就认出了,只是没想到他和翔晖都是王族之人。
看着这熟悉的人,她还记得和默之间的约定——带默去宛若仙境般的灵谷游玩,可现在灵谷没有了,自己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心里的酸楚涌了上来。
默身边的一名女子看见诺初站在院中,急忙把手中的盛放着食物的盘子轻轻的放在一旁的竹木桌上,来到默的跟前跪下,
“公子,知彩疏忽了,让外人进了院子。”
“我并非有意闯入的。”诺初低着头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来了就一起喝杯茶吧!”默说着拿着手里的书走到躺椅上,侧躺着打开书静静的看着,
知彩起身看了诺初一眼,端着茶水和糕点进入院子,“公子我再去备一副茶具。”
诺初缓缓的进给园中,她说不出来知彩看她的感觉,不似友好但却也不带恶意。
“姑娘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在我苑中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翻了几页书的默,放下书对着站在银杏树旁的诺初说道。
“默公子多虑!”
“那姑娘为何不坐?”
诺初心里想着这园中石凳在夜里凉气极重,自己身体才承受了鞭罚,实在不便。
“今日晚了些,我就不打扰公子的时间了,茶改日再喝!”诺初礼貌的说着,转身离开了园子。
默摘下面具,究竟三年前在西北海域上空的那一道强光是了什么?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现在你的眼神会变得如此的冷漠?默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个乖巧激灵,眼神里充满天真和希望的“假小公子”……
知彩端着茶点进来,默眼睛看着手中的书,
“诺初姑娘是国主大人安排的贵人,切不可怠慢了!”
“公子这次为何会同意国主的安排,我们院子可从来不进外人。”
“知彩可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国主的客人又岂是外人?”
“知彩不敢,只是有些不解罢了。”
“知彩,明日起你到幽怡院去照顾诺初姑娘的起居,诺初姑娘今日看起来身体似有不适。”
“为何?知彩不去。”
“府邸只有你一个女孩子,难道要我安排盛安去不成?”
“可是……”
“知彩!”默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语言也严厉了些,
“但公子抚琴,夜读的时间,知彩都会亲自帮公子准备茶点的。”
“那便辛苦你了。”
“那竹木桌上的茶点,公子留着。我把这新添的茶点给诺初姑娘送去。”
“今日不必去打扰了,你下去休息吧!”
知彩有些失落的离开了谷雨院,她八岁被默在一个破庙里捡回来什么都不会,是默耐心的教她识字,懂事后便留在默身边照顾公子起居生活,她很清楚默的习惯,也了解默的心性,她对默的喜欢也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她倒不是讨厌诺初,只是这苑里从未进过任何女子,更别说住进一个陌生女子了。现在默不仅同意了翔晖的安排,就连擅自闯入谷雨院他都没有生气,心里不免会有一些嫉妒。
诺初离开了谷雨院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幽怡院,她来到一条离谷心苑背后不远的一条小河边坐着叹气,她捡起一块石头往河里扔,她想着自己真的太不争气了,差一点就在默的前面哭了起来,现在她不能也不想再依靠谁,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她才能找寒凌复仇。诺初在心里鼓励自己,就算现在没有了‘凤麟之力’,可仍然是父亲圣麒麟血的继承者,是神兽族后裔,不可能比这四洲的族人弱。
现在的她还不知自己是第二代紫麒麟,她已经失去一切的庇护在这乱世之中,她要学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东阳国比北极村唯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就像一个太阳的国度,一直都让人觉得暖暖。诺初年少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她有一身的灵力护体,在温度上并不觉得有何特别之处,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得上灵谷,自从灵谷落入北极村冰海以后留下了后遗症,特别害怕寒冷。到了东阳以后才感受到这里的温度是那么的舒服,她不知不觉靠在一棵树干上睡着了。
第二日,翔晖处理好朝廷上的事物,来到谷心苑看诺初,却被默无情的赶了出来。让盛安出来传话,
“国主,我们公子传话:你知道要想进我府邸的规矩,去洗干净你那一身的血腥味再来吧!”
翔晖看着自己穿着得体的模样,莫名的笑了起来,“敢如此把吾赶出来还如此挑剔的,除了你们大人,这东阳恐再无第二人了。”
盛安低着头,“小的并非觉得国主这一身有何不妥,但公子性子还望国主谅解。”
“吾知道你们大人所指,你去回你们大人,让他好生照顾诺初姑娘,我改日再来。”
“是,恭送国主大人。”
翔晖回到马背上,
“祁莲,吾身上的血腥味,恐怕这一辈都无法洗净了吧!”
“国主,来比一场?”
“那先挑一个地方,不如就城外的树林如何?”
“快出一马身赢。”
“国主,这次如何下注?”祁莲问道,
“你可是有什么想向吾讨要的?”
“一个问题,有关于诺初姑娘的问题!”
翔晖吃惊了一下,“虽然很好奇你究竟想问什么,但你赢得了我?”
“今日国主骑得并非宝马秀丽,只是一般的马。”
“要不我来说说,若我赢了祁莲你……负责保护诺初在宫中的安全。”
驾——
驾——
城外的树林里响彻着两人的高呼声,一个不让一个,两人的距离从未超过半个马身。
……
“呼,真累啊!”翔晖光着上半身倒在一条小河边上的草坪里,祁莲脱掉上半身的衣服,正在用河水冲洗自己全是汗的上身。
“若不是突然冲出一只野兔,恐你我现在还在角逐之中吧!”祁莲说道,
“但,输了就是输了,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你说呢?”翔晖得意的说道,
祁莲穿好里衫,走到翔晖的身边坐下,“愿赌服输,此后诺初姑娘在宫中的安全由我保护,国主大人可放心了?”
“只有你保护着她,我才能放心……”翔晖说这句似乎带着一些深谋远虑。
“霜月娘娘,你当真打算把她一直留在幻元寺?”
“如果她不愿回来,那就随她去吧!”翔晖说这句的话的时候,神情上显得有些失落悲伤,
“五年了,你竟然五年真的不去见她。”
“是这深宫让她变得如此,亦是我害了她。我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模样,那么的阳光,那么朴素……若她已然知错,想回来我便接她回来,若不想我便随她去,至于我何时愿再见她,就看她何时能见我了。”
“既然这深宫如此险恶,为何你还让诺初姑娘进宫?你想让她代替霜月娘娘进宫陪你吗?”祁莲皱着眉头说道,
“就因为这个,这一路上才不怎么待见她的吗?”
“臣只是觉得诺初姑娘的心性不同于以前霜月娘娘的单纯,她很明净且无欲无知…国城不适合她!”
“她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落魄公主,她的身边比你我,比整个四洲都要高贵得多,不是你我能占为己有。”
“那……”
“虽不能占为己有,若能为我所用……”翔晖没有再说下去,“回去吧,修养一下身心,清洗一下全身的血腥味,不然我们默公子可是把诺初保护得,连见一面都格外讲究!这回来以后的确实沾了太多的血的味道了。”翔晖的目光变得锐利了。
翔晖把诺初安排在默的府邸,除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深宫后院不适合她,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不便诺初进主城以后过早的看到——自己血性残忍冷漠的一面,这不利于日后与诺初的相处,毕竟在北极村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最真实的原原本本的自己,同时也是最虚假的自己。可那样的自己却是留给诺初的第一印象,他还是有一些私心,不想破坏掉。
翔晖带着两队人马前往西宾海域的边界处,可在那里他遇到了黑域的主力螣蛇,和一部分黑域战士。估计目标和翔晖的一致。此行的目的他只告诉了默和祁莲,其余人皆不可知,为何怎么巧就遇到了螣蛇?祁莲或是默其中一人出卖了自己?
传说中麒麟一族的生活的灵谷现世,已经没有比这更吸引人的事情了。从古籍中都有各种记载,灵谷的万物皆有灵性,若能取得一物,自己的修为便会达到不同程度的提升,这灵谷的璃晶更是珍品中的珍品……说的全是灵谷千般万般的好,可世人还是太过单纯了,如此便想尽办法想进入灵谷,可那终究不是凡人所能触及的领域。
翔晖还得到消息称,灵谷化为一棵璃晶将入海中,此行便是来着西宾边界寻找璃晶的下落。可自己能得到消息,自然这灵谷化为璃晶一事也早以在大陆上传开来。还有传言说到“璃晶者得天下”,可终究谁都不曾见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块璃晶。
翔晖被螣蛇重伤后落入海里,可能是顺着海水的流向飘到了北极村,就在自己迷迷糊糊中在一块浮冰上被寒气刺激醒来的时候,看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掉入了海里,他无暇顾及,费力的爬上浮冰,检查自己的伤口,好在有软甲护体,伤势虽然重了一点,但并没有伤及心肺,只是这一次的伤要好起来需要一些时间了。
他转头看了一下掉入海里的“东西”,好像是一个人。他心里想着,“我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原本还有涟漪的海面变得平静,估计那人已经放弃了挣扎,可就在这时海底发出了微微的七彩炫光,翔晖嘴角微微的上扬。
“这下有意思了,用生命赌一次!”噗通他跳进了海里。他向发出光的地方游过去,看见一个额头显现出紫焰炎纹的姑娘,身体周围发出七彩玄光。他胸口的伤被寒冷的海水刺进隐隐作痛,他忍着剧痛,心里想着这位姑娘非救上来不可。
他拖着诺初浮上水面,就听见有人的呼喊声。他看着一旁昏迷的诺初,“这下应该是赌赢了。”
为了避免自己失血过多一命呜呼,他封闭了自己的血脉,一般人很难察觉到这一微弱的异象。当他在诺初和暮笙的屋子里醒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赢下了全局。他在古籍里读到过,有关于“紫晶炎纹”,那是始祖麒麟的象征。他救了世上也许是唯一存活下来的麒麟,说不定还是始祖麒麟的诺初,如果能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对于以后自己统御东阳绝对是有帮助的。
他从北极村活着回来,还把诺初带来回来,他觉得自己冒死救下诺初的赌局,自己赢得非常漂亮。可不见得其他人会跟着自己一起高兴了。回到主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带出去的两队人分开审问,究竟是何人出卖了自己,果然那人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命活着回来。
那人是祁莲曾经的副将,现在也不过是丢在乱葬岗的一具尸体。他的随行十人无一人幸免,全都被反叛罪一并论处。副将的家人也全都死在了翔晖的“暗影”手中。另外一队人,以保护不周之罪免其死罪,活罪难逃,被流放至沙海之境,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东阳一步,其家人自求多福,不与照顾也不与论处。当有士兵得之自己被流放只沙海之境这一片荒芜的地方,莫过于去送死,谁不知道那沙海里什么都有,吃人的怪物,惨死的恶灵,哪一个不是遇到了都非要了命不可,便协同家人自杀以谢罪与家中。
这便是翔晖,那个笑起来像太阳暖暖的男子背后的一面。他的阳光有耀眼,那背后的阴霾就有多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