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开了单雅牢门的时候,她正呼呼大睡呢。
她觉得就看着她爹摄政王只手遮天的能力,皇帝就不可能动她。
虽不知道白莫穹报官是不是得了皇帝的授意,但是她隐隐约约能知道此事和皇帝脱不了干系。
不然,皇帝不可能吊着她,任凭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衙役开了门,“请吧,凤姑娘,进宫吧,皇上召见你了。”
钟离玉鄢听见皇帝召见单雅,心里一慌,连忙手扒在栏杆上,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她朝他露出一个无碍,让他安心的笑容,用口型和他说了三个字。
“别担心。”
单雅跟着衙役出去,关了门,光亮暗下去,他的目光也随之黯淡无光。
白玉荷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冒上一股无名火。
她冷笑,“钟离玉鄢,后悔吗?后悔跟了她,还得你也要遭此横祸?”
钟离玉鄢根本不理睬她,背对着她,蹲在地上。
后悔吗?如果还没进凤府的他得知会遭此横祸肯定会对单雅避而远之。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得知单雅的为人,他根本不后悔。
和她在一起,他觉得什么难关都能度过去。
白玉荷没有因为钟离玉鄢的冷淡而气恼,因为她觉得钟离玉鄢就是这样一个清冷高傲的人。
她以为能凭借自己的爱来感化他这块冰块,但是钟离玉鄢却没有选择对他一心一意的自己,反而选择了臭名昭著的凤舞儿。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有什么好的?她能给你的,我照样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事,我们就能好好的在一起。”
说着说着,她眼前似乎真的浮现出她与钟离玉鄢举案齐眉、心心相印的场景。
所以,她更恨毁坏了她幸福的单雅,恨不得单雅立刻去死!
钟离玉鄢这次说话了,只是并不想看白玉荷的丑恶嘴角。
“她能给我的,你真能给我?”
白玉荷手握着栏杆,目光恳切。“我能!”
“她能给我平等的尊重,而不是把我看做一个伎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能吗?她不是因为我的容貌俊美而善待我,你能吗?她在我面前从没有心机,也不会打着爱我的名义去伤害别人,你能吗?”
白玉荷沉默了。她能吗?
她以为只要自己付足够的钱,钟离玉鄢就会乖乖跟着她走。
她爱上钟离玉鄢,就是因为他长得异常俊美,有陇国第一美男称号的男子能和自己在一起,听着就让人羡慕。
她打着为了钟离玉鄢的名义,将别人的命视如草芥。
如果这也算是爱,那这种爱着实太过变态。
白玉荷在这一刻对钟离玉鄢心死了。
与其说是钟离玉鄢的话让她心死了,不如说她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单雅被送入了宫中,高公公让她进去,她就进了御书房。
慕云灏端坐在龙椅上,手上拿着奏折,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也不说话,就站在那儿低着头玩着手指。
慕云灏批完五六本奏折后才发现单雅居然没跪下来,火气一上来,奏折扔在桌上的声音吓了单雅一跳。
“凤舞儿,你好大的胆子,见着朕居然不跪。”
单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要跪,赶紧跪下来行了个礼。
在凤府她可是最大的主子,平时也没有跪人的时候,所以就忘了。
礼多人不怪,她只能磕了好几个响头,给自己说好话。“小女见着皇上,被皇上的龙威所震,一时没缓过来,忘了礼数,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说完这话,单雅低着头没敢看慕云灏。可过了良久,都没啥动静,她好奇地抬起头,发现慕云灏又开始批起奏折来了,根本不鸟她。
他不发话,她也不敢起来,只能干跪着。
小寿担心单雅会出事,溜进牢房的时候正巧看见单雅被待出来送进皇宫了。
用脚想他都知道,进皇宫肯定是皇帝召见。心下更加忐忑,潜进了皇宫。
一来是确保单雅是否安全,二来看看能不能听到些关于军防地图的消息。
御书房前门是有人把守的,左右两面无人把守。
他把自己掩进右边的灌木丛里,偷听里面的动静。
单雅跪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她高考前拜佛也不过拜了十分钟,现在真的是要了她的老命哦,腿又酸又涨。
她现在敢肯定白莫穹报官绝对是得到了这狗皇帝的授意,不然慕云灏怎么这么折磨她。
好啊,慕云灏,不敢朝摄政王撒气,就把气出在她这个弱女子身上。
还皇帝呢!又腹黑又记仇!肯定是天蝎座的!
跪的时间越久单雅越气,气得她都能吹起一个热气球了!
她也不低头了,直接恶狠狠地瞪着慕云灏,控诉着自己的强烈不满。
也许她杀人一般的目光被慕云灏的潜意识接收到了,慕云灏终于肯抬头看看她了。
他不怒自威,“你敢瞪着朕?怎么,是对朕不满吗?”
“臣女不敢!皇上作为天子!自然赏罚分明,做事公正,绝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单雅说话的时候故意声音特别大,慕云灏耳边似乎都能听到回音了。
慕云灏哼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单雅的鬼话。
“那你为何瞪着朕?”
单雅也是奇才,随口就能编瞎话。“臣女不敢!臣女有眼疾,看谁眼神都是这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请皇上不要歧视臣女!莫要见怪!”
慕云灏估计这单雅是因为跪了时间太久在呕气,他抠了抠耳朵。“朕耳朵没聋,你说话声音小点。”
而且她撒的谎也太拙劣了吧,可是他也没法给她降罪。
听见这话,单雅声音反而又大了一倍,把门口昏昏欲睡的侍卫都吓了一跳。
“臣女不像皇上,天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臣女只是一介女流,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了皇上不快,只能声音说大点。万一有人要冤枉臣女对皇上出言不逊,门口的侍卫和公公也可为臣女作证!”
门外的侍卫和公公门听见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就连小寿都微微颤抖着身子,捂住呼之欲出的笑声。
慕云灏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是在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