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里，我多饮了几碗酒，第二日仍觉头昏脑胀，不甚舒服，于是去找了那老大夫替我看看。彼时老大夫正为我切脉，我们身旁走过了一个道士，他突然停住脚步，呵斥道：‘大胆妖孽，竟敢明目张胆地现身凡间，戕害无辜百姓！’我立刻怔住了，不知他所指的妖孽到底是何人，哪知，他猛地拔剑便刺向老大夫。”
“虽老大夫看着年事已高，然他的身手可敏捷矫健了，一个闪身便躲开了。那道士又说：‘我看你必是东方那堕落之神派来凡界作恶的，原以为他只占了附近那森林，不想却连这小镇也不放过。今日，我便收了你，为民除害。’说完，便冲过去与老大夫厮打了起来。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小孩，那道士差点误伤了她，幸好老大夫冲过去帮她挡了那剑。道士趁机又刺了老大夫几剑，而后，老大夫便倒在地上了。”
“在那一刻之前，我仍不相信老大夫是只妖，可在老大夫倒下之后，我却信了。因他竟变成了一条蛇溜走了，我当下便吓得脸色煞白，张口结舌。”
杜彦真一手支颐，一手端着茶杯默默地在饮茶，双耳却是认真地在听着折扇男子所述之事。又是道士，又是那东方之神，莫非是有人故意要栽赃陷害？话说回来，从前只听过白素贞行医救人，却也被法海无情收入塔中的传说。不想，在此处竟有个老人版的，委实可怜。
杜彦真扭过头，蓦地开口道：“那老大夫不是一直在镇上施医赠药吗？他在与道士打斗时，还舍身去救了那小孩，他行的皆是善事，那道士如何能说自己是在为民除害呢？”
那男子一听，将折扇往手上重重一敲，道：“你知道个甚，那可是只妖，妖都是诡谲奸诈、心肠歹毒的，即使他表面上并无作恶，可他与人处在一起时，便在暗暗吸着人的灵气，让人变得病恹恹的，此所谓害人于无形。”
杜彦真嗤笑一声，道：“那他到此镇这段时日，你们病恹恹了吗？我倒觉得大家都神清气爽的。”
“你??????”折扇男子指着杜彦真，一时被他的话噎着了。
杜彦真乘胜追击道：“你什么你？他在此镇行善，好心为你们治病，你们不感恩也就罢了，现下他被道士迫害，你们竟还落井下石。人心若要坏起来，真是比妖还可怕。”
对于杜彦真这一番话，韩彬略感诧异，可他仍旧坐着安闲吃茶，并无任何言语。
而那折扇男子却气得满脸通红，他正欲起身狠狠地教训杜彦真一顿，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动不了了。他勃然色变，惊恐叫道：“我怎么突然动不了了，是不是你？你这样维护那妖孽，你必定亦是只妖，还对我施了妖术！”
杜彦真哑然失笑，道：“我即便是妖，也是一只善心的妖，你即使是人，亦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