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最近实在是太敏感了，包彬彬那些没头没尾的话里出来一个“被绑架小孩的来电”，展得韬就火急火燎给顾崆打电话让他定位去了，而顾崆速度也挺快的，刚说到这里顾崆就发来基站定位了：
“包检察官，根据基站位置和那个孩子对附近的描述推测，他们这个电话应该是从老保护区总站附近打出的！”顾崆在展得韬的电话里这么说的，“但是那个地方是感染者的地盘！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顾警官，这些事估计只有SIU的人知道原因。”包彬彬立刻回复道，“还有凶手自己，但是现在可以确定电话来自于老保护区总站附近，对吗？”
包彬彬电话那头的祝思齐也有了反应：“包叔，那位大哥跟我说，老保护区总站不是你们说的那个SIU控制的，是什么‘神’和什么‘主’控制的。”
“‘虚影之神’和‘造物之主’？！”顾崆听到祝思齐这么说更急了，“又要去找军队帮忙！并且怎么每次都是这俩疯子一起出现的！！”
“说不定是人家关系好呢，并且这种两个搭伙一起管的全等于没人管，大可放心。”包彬彬对此却毫不在意，“更何况小齐他们只是在那个老总站附近，绕过那里就可以了。”
包彬彬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虽然直到现在大家对“造物之主”和“虚影之神”这俩集团都不甚了解，但是著名规律“两个集团搭伙管等于都不管”都是知道的，所以说那个老总站里没有孢子感染者或者只有些一二星的杂鱼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是大家不想讨论老总站里的情况，他们只想知道祝思齐他们的具体下落。
“包检察官，给我说下那电话号码。”顾崆接着问，“我拿去让网侦查一下。”
“哦……‘1××××526’，是‘1××××526’。”包彬彬重复了两次，同时还在对祝思齐喊话，“对了，小齐，你知道给你借电话这位大哥，是谁吗？”
“不知道，他不肯说名字。”祝思齐摇头，“但是我听那些人叫他叶什么。”
“那这人八成姓叶。”包彬彬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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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顾崆那边又来消息了：
“网侦他们已经查出来这个电话号码所属人的身份信息了，就是那个叶明煦！”
“叶明煦？”包彬彬和展得韬有点迷糊，“他是谁？”
“这个你们都忘了？”很明显顾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就是第一个来拜访张光荣的那个赵浦的手下！”
这个时候展得韬才想起来这件事，而包彬彬还在懵逼，要不是展得韬提醒他看看日记，他可能会在那里楞上大半天。
包彬彬的日记里确实有关于叶明煦的记载，只不过一句话略过了而已，不过这个路人角色最后居然有可能要成为主角了，这荒诞程度已经无法估量了。
“那关于这个叶明煦，你们知道些什么？”包彬彬接着问。
“这人就是古磬镇当地人，父亲成天赌博还借高利贷，后来为了躲债远走他乡，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忍受不了家暴离家出走了，他从小就是被奶奶带大的，是那边特别典型的五保户加低保户。”顾崆连忙介绍，“他奶奶为了抚养他，七八十岁了还在工地打工，而他也知恩图报，不仅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子，而且学习成绩很好，当年高考考上了清华，所以他的相关资料我们可以这么快就调出来。”
“他是多久来到赵浦的工厂上班的？”
“五年前他毕业后受学长丰嘉木介绍来赵浦的这个冶金厂上班。赵浦这个厂子效益好，名气大，很多名校出身的都想在里面工作，所以那里有不少名校出身的员工。”
“那这个‘丰嘉木’，你们有什么了解吗？”
“刚刚去简单调查了一下，这个人也是个低保户加五保户，家里只有一个大他很多的姐姐，患有双向情感障碍，曾经把自己姐夫打成轻微伤，八年前来到赵浦的工厂上班，三年前突然上吊自杀了，由于没有遗书，他的日记也下落不明，连到底为什么要自杀都没人清楚。”
“那这两个的关系应该很好了吧。”
“嗯，根据当时的卷宗来看，这两个人虽然相差三岁，但是来往密切，关系相当好，丰嘉木死前一周还想考研，当时叶明煦还专门跑过来帮他补习。”
“这人还想考研就莫名其妙自杀了？并且还是在叶明煦帮他补习之后才自杀的？”展得韬相当惊讶，“大包，我真怀疑这个叶明煦，有问题啊。”
“这个也说不清楚，当年我们也没查出来叶明煦和丰嘉木的死有什么关系，说不清楚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顾崆叹气，“现在我在想有没有必要传讯叶明煦，传讯了，怕事情败露；不传讯呢，又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小心翼翼进行外围调查。”
“还是明天过去试探赵浦他们的时候敲打一下叶明煦吧。”包彬彬提议，之后又对祝思齐说，“最近几天最好天天给我打电话，尤其是有重要情况的时候！”
祝思齐点头，然后迅速挂了电话，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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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浦确实也算是一个厉害角色了，工厂民宿的生意蒸蒸日上，家里的大别墅都有好几栋了，出入全是豪车，连这次出来会面警察都是开着一辆全副武装的悍马过来的，还穿西装打领带戴墨镜带保镖，气势上差点把警方都压了过去。
“警官先生，怎么突然提前检查了啊？”他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矮他半个头还只穿着普通的整洁警服，但是气场远比他强大的顾崆，带着一个谄媚的微笑，问。
顾崆没理他，而一旁的展得韬连忙补充：“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我们才和环保部门商量了一下，决定年前突击检查一次。”
“哦哦哦。”赵浦点头，立刻对着自己的秘书机器人下了命令，“快去把各个车间的主任还有技术部、保安部的主任都叫过来，陪人家检查下厂子！”
要说这机器人效率还挺高的，很快就把这些厂子里的主任们全叫了出来，这些主任们虽然高矮胖瘦男男女女都有，但是身上都是崭新的同款式防水电热外套，加上那反光条在白天的反光都特别亮，看得人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由于昨天已经看过了叶明煦的照片，所以几人很快就在人群中认出了那个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特别的身影。
这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拘谨地站在那里，头发杂乱得像个鸟窝；脸不长，拥有着大部分勤工俭学的贫困家庭孩子特有的枯黄皮肤，因为脸上没有什么肉，乍一看可能还以为他是驴脸；戴着一副普通的黑色镜框眼镜，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透过镜片带着不安的神色四处张望着，仿佛是在等待一个救星的降临。
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吗，扔大街上比顾崆和展得韬还路人，至少一个矮得不正常，一个高得不正常，在人堆里也算显眼。
“是先去检查他还是怎样？”展得韬看着那堆人，也不点名，更不看着叶明煦，弯下腰悄悄对顾崆说。
可顾崆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展得韬的围巾，将他的脑袋拉到了自己面前，勒得展得韬眼泪口水一起流：“我郑重提醒您一句，我，很不喜欢别人对我说悄悄话——还有，按照以前的老顺序来，知道吗？”
展得韬连忙点头，这时顾崆才松手，将展得韬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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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赵的这货工厂确实弄得比较好，环保相关做的确实挺不错，就是展得韬老感觉空气中混合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很淡，世界上99%的人都察觉不到的那种淡。
并且他还感觉还有个外人在这里，很明显，它和他们，和军队，甚至和赵浦，和叶明煦都没有关系，就像个活在量子世界的幽灵一样，它就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的一切，可是你却看不到、碰不到它，甚至是——
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现在的他离叶明煦很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跟小鸡仔一样——明明展得韬比他小啊，可看上去就像展得韬比他年纪大一样。
“你好……”展得韬朝叶明煦伸出了他的右手，就像他以前和任何人第一次搭讪一样，“我叫展得韬，你呢？”
叶明煦被这一下给吓着了，看到展得韬的手伸过来了，满脸都是大写的惊恐：“展警官，你……你不会是觉得我……是罪犯吧？……”
“你认识我？”展得韬摇头，“我就是觉得你感觉挺面善的，想多交个朋友。”
“哦。”他点点头，也伸出手来，握住了展得韬的手，“叶……叶明煦……”
眼神躲闪，说话吞吞吐吐，畏畏缩缩，一看就知道是个社交废物，估计就是那种典型的工科宅吧。展得韬暗暗思忖着，这种人真的能做出来害死自己朋友，绑架儿童这样的事吗？
“感觉你挺年轻的，其他主任都在保温杯泡枸杞或油光满面了，你看起来还没我大。”展得韬故意感叹道，“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其实……我都二十九岁了……”他那略带几分沙哑的声音结结巴巴的，“我能够有今天……真的很感谢丰哥……”
“我今年才工作，崆哥跟我一样大，现在比我地位还高。”展得韬吐槽道，“并且那位‘丰哥’，是谁啊？”
“他……是我学长，以前也在这里工作，是他推荐我来这里的。”这个时候的叶明煦突然有点紧张了，“你问丰哥的事干嘛？”
“没什么，就只是好奇，因为我听崆哥说这里之前也有个姓丰的，三年前自杀了。”故作轻松的展得韬连忙解释道，“他说那人的死有点奇怪，所以我就问一下。”
“他已经死了三年了，还有人不想放过他？”叶明煦的音调突然提升了，语气也越来越重，脸色也黑了下来，“他是上吊自杀的，虽然连我都不知道原因，但是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必要把他挖出来吗？”
展得韬被吓到了，他没想到叶明煦会如此愤怒：“呃……这件事，这么敏感的吗？……”
“敏感个屁！”叶明煦气的都在说脏话了，“远比把头颅一口粉碎然后吸取脑髓的怪物恐怖的东西，自然没有人想知道，更不想接触，但是一个人，不仅知道，还接触过它，这个东西需要他成为它的一员，但是他不愿意，最后的结局……就只有被那可以粉碎头颅的怪物……吃掉！！”
这番中二爆棚的话只让展得韬内心暗笑，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寒门子弟会有如此一面，不过想想现在的自己有的时候也是这样，甚至比他还不堪，也就在内心里停止了对他的嘲笑，而是继续和他寒暄，直到技术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