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在推辞了李将军的多次挽留之后,葛健一行继续出发。这一段时间已经是冬天了,雪花下个不停,旷野上白茫茫一片,前方已经看不到路,葛健让柱子在前面带路,这几个月,柱子经历了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他的眼神更加的坚毅,小脸黑红,身体长高了一截,葛健把《幼儿健体决》教给了他,这家伙是个练武的材料,一遍就会。现在他的气力增加了不少,比同龄的孩子强壮许多。这天中午天雾蒙蒙的,天空中撒下大片大片的雪花,看不出多远。他们走到一条大河边,河水滚滚东流,不时把雪花卷进水中,变成自己的一分子,雪花在河面上翻滚,就像许多巨龙纠缠在一起。远远望去河对面矗立着一座城池,在漫天的大雪中若隐若现。柱子在河边不停的左顾右盼寻找着渡口,大河有一里多宽,水流湍急。“柱子,往哪走?”葛健坐在啸天背上问。“法师,我觉得应该向上游走,渡口应该在那里”。柱子指着河水上游的方向说。“为什么?”葛健严厉的问他。“因为对面就是城池,人们过河就是为了进城,如果正对着城撑船,因为这里水流急会被冲到城的下游,上岸以后离城就远了。”葛健点点头,不置可否。这孩子喜欢动脑筋。
大家向河的上游走出三里地,一个船坞出现了,十几条船停在河边,船身上满满的都是厚雪,在水流的冲击下偶尔一碰,船蓬上滑落厚厚的雪片,露出黑褐色的棚顶,但是不一会儿就被新雪盖满。柱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去找船家。岸边没有人,估计这么个大雪天,也没人渡河,船家给自己放假了吧。
渡口没有船工这可怎么办?柱子回头看葛健。“找人呗,看我干嘛?”葛健说。三人四面看着,漫天撒下的雪花遮挡住三人的视线。“喂,你们是要渡河吗?”三人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只见岸边土坡斜面上的一个窝棚里探出一颗脑袋,头发乱蓬蓬的,满嘴的黄牙,说话时嘴里的白气和雪花混在一起,“是啊,我们要过河”。离他最近的柱子连声说。“一两银子”。“太贵了吧!”香莲说。“这里的船工就剩我一个人,你们嫌贵就等别人吧,”说完这颗脑袋就缩回窝棚里,没声音了。“法师,你看,这不是趁火打劫吗”。香莲跺着脚气哼哼的说。“一两就一两吧,这天气还缩在这破窝棚里等客的,估计也不容易。”葛健说。柱子听完就跑到窝棚前,隔着布帘对窝棚里面喊“喂,船家就按你的价钱办,走啦”。呼啦破面帘拉开一条缝,一股浓郁的臭味冲出来,熏得柱子急忙倒退几步。“呵呵,幸好有我在,算你们有福气,看样子这雪还得下个几天,河岸这边又没个店家,不过河就得露宿喽。”说着一个大汉从窝棚里挤出来。他人先出来,又回身从窝棚里揪出两只船桨,光脚穿着草鞋向岸边的船走过去。葛健他们紧跟在后面。
大家都上了船,船工惊讶的看了一眼啸天,并没有多问,掉转船头向对岸划去。柱子看着船工单薄的一身衣服,同情的说“大叔,你冷吗?”“冷,怎么不冷,这年月兵荒马乱的,我能有个活挣钱就不容易了,娃娃,你是看大叔可怜吧,可是你知道吗,还有多少人不如我呢,这雪天,又不知道得冻死几多人呦,这祖祖辈辈跟大夏国打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了打仗,苛捐杂税越来越多了。日子不好过啊!……。”这个大汉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咣当,船头碰到了地面,这大汉一个箭步窜到岸上,手脚麻利的拴好揽绳,拉平船身,放好踏板,才招呼大家下船。香莲递给他一两银子,大汉赶紧接过,嘴里不叠声的说谢谢。“爹回来了”。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风雪中三个破衣烂衫的孩子从岸边一个窝棚钻了出来。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爹”。小女孩跑跳着扑进大汉怀中。“青儿”。大汉爱抚的摸着女孩的脑袋。“爹,还出船吗?”“不出了,回家,爹今天遇见贵人了”。说完大汉看了看葛健他们。“爹,大猫,好大的猫”。女孩激动的喊着,她看到了啸天。“傻丫头,那是老虎,大老虎”。“爹,老虎吃人的”。小女孩的眼睛瞬间变得惊恐了。“我家啸天不吃人”。一旁的柱子赶忙说。虽然柱子这么说,啸天也摆出最慈善的眼神可是那三个海子还是紧紧的抱着大汉。“青,不怕,这是一只好老虎”。大汉温言温语的哄着小女孩。“你们是要进城吗?一起走吧,我家就住在城里”。“好吧,一起走”。葛健说。快到城门口了,大汉扭捏的对葛健说,“你们进城要住店吗?”“是啊,住店”,“能住我们家吗?我就收你们一半的店钱,我家挺大的。”葛健看看香莲和柱子,香莲左右摇了摇头,柱子用力点了点头。葛健一乐对大汉说“好吧,就住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