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去大河

随着村里的第一声鸡鸣，福生家全体出动，两个舅舅拉着家里的两辆车，姥姥和娘一人坐一辆，我趴在三舅的背上，打着秋千。感觉底气十足。这超低生产力水平的年代在农村还得说男人。别看俩舅舅要了一年饭，浑身精廋，饿着回来，一旦给他们吃饱饭，这力量就从身体里窜了出来。两辆木轮车你追我赶，一个时辰我们就到了河边。微风扫过水面一阵阵清凉。秋老带来的的干热一扫而空。芦苇花在宽阔的河面上飘飘荡荡。两个舅舅在河边大喊着，排出心里的不快和生活的压力。娘一边绑着鱼漂一边唱着歌，“芦苇花开，鸟儿鸣，宝贝长大求功名，阿爹站在河边笑，阿娘针线密密缝。芦苇花开，鸟儿鸣，我家宝贝慢些行，阿爹弯腰除杂草阿，阿娘酿酒儿壮行，芦苇花开，鸟儿鸣……”。葛健娘清亮的歌声感染了所有人，两个舅舅也大河啊，大河啊的嚎叫着。姥姥静静的修理着芦苇棚，看着他们折腾。一会儿，妈把两个舅舅叫了过去，教他们钓鱼。“这不用鱼篓怎么抓鱼，这行吗？”三舅说。“什么也不懂就按你妹妹教的做，废话怎么那么多。”姥姥发威了，两个舅舅不敢吱声认真的和娘学着。开始钓鱼了，姥姥自告奋勇先下了勾“都看着，学着点”。话音刚落，浮漂一沉，姥姥手疾眼快收了线。一条鱼在水面上翻滚着，姥姥松了松绳子，开始遛鱼，不断地向岸边牵引。趁着鱼向岸边这个方向发力，姥姥猛的一拉绳借力打力，一条小臂长的鱼嗖的飞到了岸上。两个舅舅飞一样的跑了过去，把鱼按住。“哈哈，我抓住了”，三舅得意的喊着。“不要脸，那是妈钓上来的”娘愤愤不平。“娘，我来吧”四舅抢过了姥姥手里的鱼线，把钩扔了出去。“娘，你看，咱是怎么教他们的，这么笨，鱼饵还没有上呢，你钩鱼啊!”“哦，哦，忘了”四舅笨手笨脚的把绳往回拉。可是拉不动了，绳子绷得紧紧的，鱼钩勾住了芦苇根。四舅哗的一声跳进水里，真乱，太笨。葛健心里说着，差我娘和姥姥差远了。等四舅湿淋淋的从水里出来。三舅已经心有灵犀的从新找了个位置开始钓上鱼了。不一会儿就有鱼上钩了，“钓上了，钓上了，老四，娘，阿霞，快来看啊，我钓上鱼了，”他用力的往回拉绳。“嘣”绳断了，鱼跑了。看着赶过来的大家，他甩着手里的空绳。“嘿嘿，刚钓上一条鱼，太大了，咬断钩，跑了。”三舅还在解释。“笨蛋，得遛鱼，我咋生你们这么两笨儿子，看你们妹妹，什么事都是一教就会，晚上回去你磨两个钩”。姥姥发威了。这会儿的葛健感觉这俩舅舅就是来捣乱的。在乱糟糟的一阵子过后，两个舅舅终于进入状态，岸上的鱼渐渐多了起来，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中午刚过两车鱼的量就够了。姥姥和娘不钓鱼了，手脚麻利的收拾着鱼。两个舅舅乐此不疲已经上瘾。随着鱼肉的飘香，两个舅舅也收拾好鱼绳，走到芦苇棚这里。“吃吧，两个笨蛋”。葛健娘笑着说。两舅舅又展开新一轮的比赛。一人吃五条，带五块饼。姥姥吃完了，抹了抹嘴说:“咱家里的地没有了，你俩又这么能吃，以后咱家的生活就靠这抓鱼的活计了，如果每天都能有今天这个收获，咱家吃饱饭是没有问题，就是没有一钱多于的银钱，总得给你俩娶媳妇吧。你们自己也动动脑子，想想来钱的道。都吃饱了咱们就回吧”。说完姥姥抱起我就往回走。“姥姥，等等，让舅舅给我抓点细沙子，我要养小鱼用。”我提了提手里的小瓷罐，里面是鱼篓的收获。“好好好，老三，给福生挖些河沙，细的，干净的，多抓点。”说完话，姥姥就抱着葛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