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在村前的官道上一个身影踯躅而行,他穿着一身黑色盔甲,拄着一杆掉光了红缨的铁枪,背着一个小包袱,一拐一拐的向村子的方向走。夕阳的光照到他的身上,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是妹夫吗?”三舅大声的喊到。那个人回过头,这是一个怎样沧桑的面孔,一道刀疤斜斜的从左眉骨一直滑到右腮,就像一条红红的蚯蚓。眉毛乌黑,标准的剑眉,刀削的脸庞黑里透红。腮下的胡须扎里扎沙好久没有修剪过。一路的风霜紧紧粘在他刚毅的脸上。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三哥,四哥”。他回应到。四舅在旁边轻轻的捅了一下葛健,小声说到“你爹”。“爹”这个称呼已经沉寂了近四年。葛健似乎已经麻木了这个称呼。骑在红点身上,葛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凶恶但又隐隐透出一股书卷气。三舅赶着马车跑了过去。“妹夫,回来啦,回来就好啊,赶快上车,我妹子不定得多高兴”。男人上了车,呆呆的看着地面多一句话也不说。马车一进院,三舅就朝屋里喊着“阿霞,阿霞,快出来,你看谁回来了。”娘从屋里跑了出来,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用力的搅动着手里的抹布,眼泪哗的掉下来,“葛英,你回来了”。“阿霞,是我,回来了”。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看,眼泪刷刷的往下流。男人的脸上又出现了两道泥沟。姥姥随后跑了出来,看见此景高兴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快六年了,福生都要过五岁生日了,这个没有任何音讯的男人终于回家来了,这几年没有军饷寄回来,也没有一封家信,姥姥和娘其实都以为他不在了。可现实是多么让人激动高兴啊,他活着回来了。就这么站在大家的面前。“老三,老四你俩挤一挤,收拾一下,把三儿的屋子给你们妹夫让出来”。“好嘞”。三舅吆喝着带着四舅进屋收拾去了。葛健不止一次和娘问过父亲的事。娘给他讲。葛健父亲葛英原本出生在一个文化之家,住在忘川城里祖辈都是教书先生,鬼使神差他刚出生,他的亲爹就自作主张去当了兵,从此杳无音信,六年后军队上把他列为失踪人员。家里没什么积蓄,葛英和他娘过得很苦,不得不寄宿在葛健奶奶的娘家。在葛英七岁那年葛健的奶奶在他人撮合下嫁给了一个军人。又陆续生了三个娃,两个男孩和一个妹妹。从小无依无靠孤孤单单的葛英有了这三个弟弟妹妹,万分高兴,普通士兵家里的生活并不富裕,勉强求爷爷告奶奶总算让葛英上了学堂,也算了了葛英娘的一个心愿。学堂是食宿免费的,由几个善人合伙开办,宗旨就是为了体恤一些家境困难的军人后代。葛英非常聪明好学,一入学堂没几天就受到先生们的注意,于是认命他为学长,帮着先生们处理一下琐事,谁知他即聪明又能干,把这一班学生管理的是井井有条。其他孩子的爹妈都说孩子们变的懂事了。先生们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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