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当兵半年,家里出事了,爹出公差重病在外地。娘只身北上,远离家乡去伺候爹。养活三个弟妹的重担就压在了葛英的身上。弟弟妹妹分别是十一岁,十岁,七岁。他微薄的兵饷要养活三个弟妹实在是杯水车薪。葛英想尽各种办法,下差了再兼一份工,跟朋友们借钱。他咬牙坚持着,一个人扛起了这所有的一切。没有和任何人诉过苦。这期间他学会了木匠活,学会了泥瓦工,学会了自己配药……林林总总。当他24岁那年爹娘回来了。大弟弟很乖巧已从葛英待过的学堂毕业了,正在准备考学府。二弟弟在同一个的学堂里混着,一天的打架,葛英为他操碎了心。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能来这个学堂的不容易,那是葛英跪了多少个先生跪出来的。妹妹跟着葛英同学的妈妈学习女红。
爹妈终于回来了,因为爹虽然生病但是完成了一个难以完成的秘密任务,府官给予特别嘉奖。奖励了五十两银子。补贴了生病期间所花费的一切开销,还补贴了爹娘往来的路费,还有多补了五年的军饷……乱七八糟的算下来整整五十五两。对于这个最普通最底层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爹娘每天都要喊几声皇恩浩汤。可就是这样,葛英为家里欠下别人的账,爹娘都不认。听说国家给葛英爹妈奖励了钱财,曾经来过几个邻居说了这五年葛英的不容易,然后说起借钱的事。可回答的却是谁借的找谁要。葛英也私下和娘沟通过,可娘说家里没钱,马上弟弟们都大了要成家也要花钱。葛英从此再也没提过钱的事,继续兼着零工,慢慢的把钱还完。
就这样,葛英大多数时候都住在营房,基本过着和以前学堂一样的日子。弟弟妹妹们一直都是他的心尖子。每当看见他们,葛英都是快乐的。又过了几年,两个弟弟都娶媳妇有了自己的孩子。葛英不愿意回家了,大弟媳妇是娘亲选的,在家咋咋呼呼,总私下说葛英是个拖油瓶,这家人姓刁不姓葛,葛英是外人,大弟弟才是家里的大哥,还怂恿着二弟弟的孩子管葛英大弟弟叫二大爷,小动作不断。而大弟弟在旁边看着从不阻拦,有时还帮着出主意,可到了葛英面前又是大哥长大哥短的,热情有礼。妹妹看不下去了,说了几句,可是被娘骂了一顿。后来出嫁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二媳妇大大咧咧哪风大跟哪走,葛英怕伤了娘的心,不屑于跟她们理论,于是在葛英三十岁的时候找了一个机会离开了忘川城,来到龟背村南面的军营,也就是这年认识了21岁的阿霞,新婚第三天就去了前线。从此杳无音信。
看着眼前陌生的父亲,葛健百感交集,这就是我这一世的父亲,一个坚强,自食其力的人。我不能再让他受苦了。父亲和娘进了三舅的屋子,姥姥拉着葛健的手说“去吧,刷刷你的红点,看看它脏的”。葛健走进马棚,用刷子蘸水刷着马,眼睛却向三舅那屋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