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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起波澜

锅是有了,但是没有碗。

吴用之找了一根粗树枝,用随身带着的匕首雕出了五只木碗,盛满了粥,一一递给他们。陆成霜吹了吹,喝了一口,幸福地眯上了双眼,叹了一口气,说:“太好喝了!”其它几人也是交口称赞。

陆成霜喝着粥,赞叹说:“吴师兄真的太厉害了!不仅会烤肉,还会熬粥,居然连碗都能刻出来!”

顾惜喝着粥,附和着说:“对啊对啊,吴师兄会的太多了。”

众人笑了一会儿,顾惜问道:“吴师兄,你一个世家子弟,怎么会这么多的呢?”

众人听到这话都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吴用之自己先开了口,他苦笑了一下,说道:“顾师妹,不是每一个世家子弟都受宠的。”

顾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待再说点什么,边上的陆成霜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什么都别说。

接下去这顿早饭吃得有点沉默,吴用之倒是一脸的笑容,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吃完早饭,秦用招呼大家动身,继续往西北方向行走。

一行五人因为早上的事情,一路之上保持着沉默,顾惜暗自后悔自己多嘴,几次想找其它的话题,又怕弄巧成拙,这一路走得真是令她倍感煎熬。尤其是这一早上一路走来都没遇上什么妖兽,五个人只觉说不出的别扭。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秦用说:“我们先休整一下,吃点东西,下午再往前走吧。”众人赞成,陆成霜问吴用之:“吴师兄,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陈云期打断她说:“陆师妹,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怎么能耽于口腹之欲,整天想着吃什么呢?何况,吴师兄此行又不负责你我的饮食……”一边说着,陈云期一边给陆成霜递眼色,提醒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旁的秦用也说道:“偶尔打打牙祭解解馋还可行,我们毕竟是出来做任务,不是来郊游的。”

吴用之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当下并不反驳,反而很认真地问陆成霜:“陆师妹,你想吃点什么?”

陆成霜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忙说道:“吴师兄不用麻烦的,我们中午就吃辟谷丹好了。”

众人虽然仍觉得尴尬,听了陆成霜的回答也不禁笑出声来,吴用之更是打趣道:“原来辟谷丹也是一味大菜啊!”

陆成霜嘿嘿傻笑着,并不反驳。

这下吴用之反倒不好意思了,他正色地环顾了几个同伴,认真地对他们说道:“诸位不必如此。我吴用之虽说算是世家弟子,但也不过是依附着外祖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外姓人罢了。”说着,看向顾惜,“说实话,还不如像顾师妹你这样,当个实实在在的漂萍修士,还可以免受世家弟子身份的迟累。”

听了这话,顾惜忙说:“吴师兄,别这么说。”倒是陈云期和陆成霜心有戚戚,一副你别说了我明白的表情。

吴用之既已扯开了话头,倒是毫不避讳地叙述了起来:“我母亲出自白玉京山下的望族段家,父亲却是无名无姓之辈,我出生之后不久,父亲外出历练就再没回来,想来也已经不在人世,我母亲一个人难以支撑,便带着我回了外祖家。世家,想必各位也是了解的,我母亲和我虽说不是备受排挤欺凌,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去,于段家而言,我吴用之是实实在在的无用之人,自然也不肯在我身上浪费资源,有印象起,我和母亲就是住在白玉京下段家的山林里,自己打猎为生,其实算起来,段家旁的没给我,倒是训练了吴某一身乱七八糟的谋生手段。也不算亏嘛。”

顾惜说道:“吴师兄你自称无用之人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你实在不必如此。”一旁的陆成霜附和道:“是啊是啊,吴师兄你看你又会烤肉,又会熬粥,又会做碗,我们这些人里你最有用了,如果你这样还算没用,那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有用了。”

吴用之无奈地笑道:“还是没用的好,猎兽谷中的大椿树为什么能存在这么久,不就是因为它没用吗,它要有用早被砍下来,哪能如今还在庇护着猎兽谷呢。人呢,也还是没用的好,我要是昨天晚上不展示自己的厨艺,也不会被你们惦记到现在。”他看向陆成霜,问,“好了,陆师妹,说真的,你想吃什么?”

“烤肉。”陆成霜摸着自己的肚子,苦着脸说,“这早就在叫了。”

众人见吴用之是真的不在意,这才一片云彩满散。陈云期说道:“我去打猎!”

“我也去!”“我也去!”陆成霜和顾惜纷纷表示自己要参与其中。

最后,吴用之和秦用在原地留守,另外三人结伴出去打猎。

见那三人已经走远,秦用问吴用之:“吴师弟,你是真的不在意吗?”

“在意又怎样不在意又能怎样?”吴用之反问,“我倒是从未记恨,也没谋划过要报复段家,毕竟对他们而言,我只是一个来和他们抢夺资源的外来者,这么做似乎也无可厚非。何况,我现在进了白玉京山门,并不比真正的段家子弟差,只要我好好修炼,胜过他们,区区一个段家,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秦用击节道:”好志向!此言在理。说到底,只要我们自己足够强大,家族师门这些都不足挂齿。”

吴用之挠了挠头,说:“秦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炼气期的弟子说这种大话,有点……啊……”

秦用打了个哈哈。

两人正聊得高兴,突然,一道传讯符飞到两人面前,秦用忙打开传讯符,顾惜的声音传来:“秦师兄,吴师兄,我们在西南方向,走了大概五里左右,被一群破风兽围住了,大概有三四十只。”

秦用和吴用之闻言大惊,破风兽是低阶妖兽,能飞,会发风刃,更要命的是擅长团队协作,一般一二十只一群,围猎猎物,还特别记仇,一旦被它们标记上,整个族群会一起追踪,它们速度又快,很难摆脱,三四十只的一群就更难对付了。是以秦用和吴用之听了传讯符之后,立刻起身往西南方向走去,他们把轻身术和急行术发挥到极致,几乎是飞着过去的。

很快他们两人就来到了切近,只见陈云期和顾惜陆成霜三人成犄角之势,相互应援,三人的外围三四十只破风兽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突然一只破风兽一个猛蹿,向顾惜扑来,顾惜右手握着师门的佩剑使一个起剑式,架在自己的面前,左手下沉,结了个聚灵印。

眼看着那只破风兽裹挟着不可一世的破风之势,却在快要扑到顾惜的时候被弹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地上,砸出了一个不小的深坑,那只破风兽吐出血来,站起来呜咽着摇摇晃晃走向了包围圈的外围,显然是刚刚的撞击让它内脏受损,受伤不小。秦用和吴用之看得出来,地上被陈云期设了他常用的防御阵法,刚刚让那只破风兽反弹出去的估计就是这个阵法缘故。顾惜左手的聚灵印就是为了向这个阵法输送灵气,维持阵法运转。

可是随着扑上来的破风兽越来越多,这个阵法摇摇欲坠,向阵法输送灵气的三人也因为灵力几乎耗尽,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看着要坚持不住了。阵法内的陈云期嘶吼着说:“来了就快动手啊!阵要破了!”

秦用看了眼吴用之,说道:“我喊一二三,你们撤阵,跳到这棵树上来。下面的破风兽,我们会挡住的。一!二!”秦用握紧了手上的佩剑,“三!快撤!”

地上的三人闻言停下手上的聚灵印,与此同时终身一跃,挑上了秦用他们站着的那棵大树上。秦用和吴用之关注着下面的破风兽群,适时两道剑气斩向跳上来的两只破风兽,剑气过处,两只破风兽的尸体应声掉了下去。

此举震慑了跃跃欲试的兽群,它们也明白来了两个硬茬子,兽群往外退了退,虽然仍呈包围之势,但是包围圈扩大了不少。

秦用盯着下面的兽群,问陈云期三人:“你们都没事吧。”

“还好。”陈云期回道,反手往嘴里倒了一把回灵散。他们三人在对阵兽群的时候,陈云期摆下了防御阵法,虽然后期三人都有在向阵法输送灵力,但是论起灵力的消耗来,都比不上维持阵法的陈云期,是以,陈云期状态最差,顾惜和陆成霜只在后来向阵法输送灵力,虽然第一次对战妖兽有些紧张,但是都没受什么伤害,轻微脱力而已。

秦用见三人都无大碍,看了看眼前的兽群,说道:“擒贼先擒王,想必兽群最前方那只破风兽就是这群破风兽的头目了,吴师弟,我等会下去击杀它,力求一击毙命,需要你掩护。”

“明白,放心。”吴用之言简意赅地回道。

秦用抓紧时机,飞快地跃下树枝,一剑刺向先头那只大破风兽的脖颈,那只破风兽没料到这群人类这么快去而复返,被刺了个正着,鲜血迅速喷射了出来,秦用拔剑抽身上树,那只破风兽的尸体重重的栽倒在地。

“不对。”秦用还没在树上站稳,“那群破风兽不退反进。”

吴用之大喊一声:“大家提高警惕,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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