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旋律一起，程雎的心震动了一下。十几年前，小学的升旗仪式举行时，她通常站在班级队列靠后的位子，庄严的国歌响起时，她总是自觉地举起右手行少先队礼，跟着旋律唱着国歌，心里总会想起一个个民族英雄的故事，那些事迹深深地打动着她。
多年前，高中的升旗仪式，她站在队列的前排行注目礼，国歌的旋律总能让人对祖国的崛起而心生敬意。那些日子，竟是那样的简单。此刻，她却无从知晓，这些孩子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毕竟年代不同了。
课程表上，这天没有安排她的课，和煦的阳光铺撒了一地，她将三叠学生试卷搁在了办公室门口的小桌子上，又取过来了一张小凳子，先用红笔在样卷上标记出了正确答案，然后才着手批改试卷。她习惯了先易后难，不一会儿就处理完了三年级的试卷，全班的分数都比较均衡。
接下来是四年级，除了几个比较好看的分数，其他的比零分也好不了多少。关老师也在晒着太阳，程雎便把整理好了的试卷递给了她，她简单翻了翻，有些丧气地说：“唉，我懒得看了，他们的成绩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口也吃不了个大胖子，你悠着点儿，慢慢来。”
程雎安慰道：“关老师，你也别太失望了。我觉得他们的成绩还是有救的。”关老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鼓励道：“行，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成果吧，如果他们的英语成绩能变好的话，那么，几个好学生的成绩倒是可以更上一层楼。”程雎开心地说：“要是真可以的话，那就太好了。”
最后才是五年级的试卷，她心里一直有些担忧，这些学生不爱学习，整天就是各种疯玩儿，成绩一直都是全镇的倒数第一，离倒数第二都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她还是鼓起了勇气，在一份份的试卷上用红色笔标记上了不可观的数字。
这会儿，下课铃声响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学生们都到了操场上，五年级的几个女生喜欢猎奇，见程雎正在批改试卷，赶紧凑了过来，又见是他们班的试卷，便向其他一些同学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一群学生就围观了过来，各个年级的都有。
毕竟还是第一次作业，程雎难得摆着一副好脸色，耐心地把那些惨不忍睹的分数指给了他们看，他们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旧是在笑着。改着改着，两个优秀的分数突然映入了眼帘，她仔细看了看名字，一个叫沈昊，一个叫秦固，当下就记住了，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浅笑。
围观的学生见程雎笑了，以为她也是位容易亲近的老师，便想找她聊天，不巧，上课铃声响了，一阵啪嗒啪嗒的爬楼声过后，她的耳边顿时清静了不少。她翻着那一叠“血淋淋”的试卷，就只有两个还看得过去的分数。
一位老师见她在批改试卷，便走了过来，难以置信地问：“这就布置了作业了啊？”他瞄了眼左侧的年级一栏，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唉，他们的成绩一直以来都很差劲的，你也不用太操心了，不管你怎么用心教学，都改变不了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