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具?”唐崇听见这句话后,不由自主地朝着段千易所在的方向回头望去。
只见段千易此刻情绪并无变化,唐崇便替段千易继续问:“这位相佐大概的年纪你可知晓?”
“大概二十几岁。”
“身体可是瘦弱不堪?”段千易此刻眸色一沉,不等唐崇开口,便接着问。
“是。”
“身材矮小,声音阴柔?”
“你怎么知道?”此刻孟琼连一脸疑惑地看向段千易。
段千易发现孟琼连脸上惊异的表情后,心里便知道了崇华城里这位相佐大人的真实身份。
魔教教主做相佐,有意思!
蓦然间,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面目狰狞,伤痕累累的脸,最让人难忘的就是那双精灵一样的眼睛,无论在脸上的伤疤多么可怕,那双眼睛就像漫无边际的星河里最耀眼的星星一样。
这便是段千易记忆中母亲的眼睛。
他究竟是谁?
与冀州到底有没有关系?
段千易这些日子里左思右想,依然想不出所以然,只好先将此事放在心里,等有机会再亲自查探。
这一次,还不等段千易去找那魔教教主好好地算清楚这笔账,那厮便等不及第二次向冀州出手,甚至还把手伸向了灵山,看来这教主是等不及要与冀州争个高下了。
“君上?”段千易耳边忽然传来唐崇试探性地声音。
“君上,此人怎么办?”见段千易回过神来,唐崇便指着地上的孟琼连问道。
“一并带回去。”段千易说完,身影便消失在此处,只留下淡淡的幽灵花的香气还不肯离去。
邺城之战就这样在段千易的带领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祁军打得措手不及,唐崇、九觞和末影带着一众人便浩浩荡荡地跟着段千易回到了冀州。
瑞风本是段千易向灵山请来坐镇的女将军,迁延许久的战争终于结束后,瑞风便独自上马,准备回灵山清静清静。
而在灵山溯溪亭内,气氛却没有得到缓和,虽然鸢亭体质特殊,对百毒并不敏感,但是那黑衣人太过阴毒,竟然还在毒针上面做法,致使鸢亭昏睡了半日多还未苏醒。
姑苏北晞见着情况不太乐观,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便每隔一个时辰便前来探望一次鸢亭,此番已经是第三次了。
“阿若,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吧,师姐这里我来照看就好。”恭乙看着姑苏北晞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的脸色比昏睡过去的鸢亭好不到哪去。
姑苏北晞此刻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半天过去没有回应。
“阿若?”恭乙再次喊她的名字。
“嗯?”姑苏北晞回过神来。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一会鸢亭师姐醒过来了,我再告诉你。”
“好。”
姑苏北晞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有心事?”恭乙一路送过来,姑苏北晞的眼睛一直盯着脚下,恭乙便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在姑苏北晞目前选定住下的阁楼前驻足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踌躇片刻,姑苏北晞开口说到。
毕竟除了恭乙,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听她的心事。
“恭乙,你觉得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姑苏北晞理了理思绪问。
恭乙先是将事情的全局仔细思考了一遍,然后推测道:“从鸢亭师姐的伤情来看,那人功法阴毒,绝非正道之人。”
“或许,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也极会伪装呢?”姑苏北晞瞧了一眼溯溪亭里的美景,若是人心也如这清透的景色一般,这世上该减少多少恩怨。
“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谁?”恭乙看着姑苏北晞的反应不太对劲,便试探性地问道。
“我猜到了半分。”
“是谁?”
姑苏北晞将收在腰间的东西拿出来,展示给恭乙,“你看这是什么?”
姑苏北晞手中的东西正是那日孟琼连掉落在灵山的令牌,准确的来说是末影随身携带的令牌。
恭乙反复翻看着这块牛血一样殷红的令牌,让他皱起眉头的是那一团盛气凌云的图纹,“这是冀州的图纹!难道那人是……”
“是段千易。”姑苏北晞看着恭乙的眼睛回答,她有些希望此刻恭乙可以反驳她的话。
恭乙就像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样,果然开始质疑姑苏北晞的定论。
“不对,堂堂冀君一言九鼎,他没有理由再来此抢火翎,会不会是有人蓄意嫁祸?”
姑苏北晞满目无光地摇摇头,“我不知。”
姑苏北晞确实不知道,甚至也在奇怪自己为什么看到冀州令牌后一直心神不宁,她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次偷袭真的是段千易指使的。
“那为何方才不将令牌的事告诉师尊?”恭乙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姑苏北晞再次摇摇头。
“阿若,这件事并非儿戏,于情于理,师尊和鸢亭师姐都得知道关于那些黑衣杀手的一切线索,也包括这枚令牌。”恭乙瞧着姑苏北晞脸色虽然不太好,但还是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姑苏北晞,“而且,师尊她老人家见多识广,我们也可请她来看一看这枚令牌的真假。”
虽然姑苏北晞对段千易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她心底也是信任段千易的为人的,可是她又害怕那些杀手真的是段千易派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姑苏北晞心里总是对段千易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对一种未知事情的期待。
但是杀手一事事关重大,姑苏北晞斟酌许久之后,还是听从了恭乙的劝说,将刻有冀州护法的令牌交到了灵山仙人手上。
灵山仙人将令牌正反两面看得十分仔细,尤其是令牌反面那个醒目的冀州图案,此刻那开的妖娆的幽灵花似乎正向她发出一种肯定的信号。
“灵山前辈,这令牌到底是真是假?”姑苏北晞见灵山仙人良久不说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灵山仙人反复确认了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您点头……的意思是……真的?”姑苏北晞提起一口气,等待灵山仙人亲口说出答案。
“不错,这就是冀州的令牌。”灵山仙人开口给出正解,犹如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地落在姑苏北晞身上,此时她心中如一团乱麻。
“师尊,您可知这是何人所持的令牌?”恭乙将姑苏北晞的反应尽收眼底,但是事情的真相可能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他替姑苏北晞细细问到。
“你看这一行字。”灵山仙人将令牌反面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指给恭乙看。
“人性之末,魂影不离。”恭乙将八个字读了出来,“师尊,这是何意?”
“末影?”姑苏北晞不可置信地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恭乙没有听清楚姑苏北晞方才的话。
“冀州左护法,末影!这大概就是是他的腰牌!”姑苏北晞沉住气,向恭乙解释一番。
“真的是冀州?”凭着主观的判断,恭乙依然不相信段千易会派人来偷袭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