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儿,你……”老夫人惊讶道。
陆诚这话,虽说把老夫人一顿夸,可说到底,就是在削弱老夫人在府中的话语权。
“府里有夫人管事,母亲,您就放心吧。”陆诚缓缓道。
老夫人还能怎么办呢。
陆诚虽说是自己儿子,可从小就和她不亲,而且,这个儿子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娇娇,过来给你祖母道个歉,你虽然没错,可你是小辈,刚刚怎么能跟你祖母那样说话呢?”林氏说道。
她这话,颇具歧义。
乍一听,是在斥责陆知意,身为小辈,却言辞间锋芒毕露,对自己祖母也不知收敛。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是另外的意思。
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没错,但是你祖母不可能来跟你道歉,所以只能你稍微委屈一下,给你祖母道个歉。
虽说看上去是陆知意退了一步,可实际上,更是让人觉得老夫人蛮横无理,倚老卖老。
陆知意很顺从地走过来,微微一福身,对着老夫人道:“刚刚孙女言辞过激了。”
没了?
众人诧异地看着陆知意,你何止言辞过激啊,你都快怼到老夫人脸上去了。
不得不说,大姑娘刚刚的样子,确实震慑住了许多人。
她不哭不闹,也没有发火,也没有说重话,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莫名就让人心生寒意。
老夫人只觉得气的心肝疼。
她冷冷地嗯了一声,等着陆知意对她俯首道歉。
陆知意哪能如她所愿?
众人只见她们大姑娘自己站直了身子,走到林氏身边去,根本没有给老夫人台阶下的意思。
底下人尴尬之余,对陆知意又有几分理解。
若是她们摊上一个像老夫人这样的祖母,动不动就想过来踩自己一脚,只怕她们会比大姑娘做的更加过分。
陆知意“道完歉”,陆诚和林氏也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这件事从洛姨娘怀孕开始,到陆知意极没诚意的道歉为止,就算是彻底了结了。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从头到尾洛姨娘都从这个事件中剥离了出来。
无论是那丫头咄咄逼人时,还是老夫人或是林氏问话时,或者是陆知意拿银簪试毒时,她都只有一个态度——“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清楚”、“不是我做的”。
她是一个完全的受害者,只是因为一个阴谋莫名卷入其中罢了。
有心人不多,陆知意是唯一一个。
当众人散去,各自回各自的院子,流夏才开始收拾这一桌子狼藉。
拾起刚刚陆知意往石桌上一扔的银簪,可流夏忽然想到什么,慌张说道:“姑娘,你也吃了这个牛乳球,奴婢去给你把大夫喊过来!”
陆知意拦住她,淡淡道:“我吃的时候没毒。”
流夏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她。
陆知意解释道:“茶被我换了,牛乳球里的毒是我刚刚下的,懂了吗?”
流夏惊讶道:“姑娘,你怎么知道茶里有毒的?”
陆知意笑了笑,看她:“你以为你家姑娘学医是白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