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夜雪听到沈辰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她想到身体的变化，力量的来源，太多不合理。
荣安市卫氏集团那个姓卫的女孩，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吗？
间歇性失忆，三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的记忆，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卫夜雪有太多疑问想问，可周围还有其他妖，她张不开口，仿佛一旦问出口，她连自己是一个人类的最后骄傲都没了。
“谁告诉你的？”白席湛看着卫夜雪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就像是陷入了绝望，可依然死撑着，转过视线看向沈辰。
沈辰的衣服上还沾染着血迹，斑驳皱褶的衣服在他瘦弱的身躯上晃荡，也不及他神情的落寞。
“一定是血不够多。不够纯！”沈辰脑子里是混乱的，相信和质疑在反复纠结，完全没有搭理白席湛的问话。
“谁告诉你的！”白席湛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轻松的拎起来晃了晃，知道他眼神聚焦，又问了一遍，“谁！告诉你的？”
“他说卫家那个女孩就是这么活过来的，我一个步骤都没搞错的。”沈辰视线有些涣散看着白席湛喃喃，突然猛地转头看向狄小翘，“是你，一定是你。什么妖丹可以保护他的身体，是你害了他！”
“他所说的办法根本就是炼尸！我知道那是炼尸！就算他醒来也是一具僵尸！！”狄小翘一听他的话，流着泪，满含深情的看着他，声音越来越大，“我只是想帮你！哪怕你舍不得看我一眼！”
“那三个失踪的学生呢？”卫夜雪无视艾斯特的打量，也不去想什么那个姓卫的女孩。
如果这具身体当时真的出车祸严重，真正处理事件的人只有卫慕臣，她只需要去问他就行了。
“都没了，血液用来浸泡他的心上人，尸体用来炼成了尸油蜡烛，骨头做了烛台。都没了。”狄小翘突然带着哭腔笑了起来，带着自嘲的笑。
卫夜雪仰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像是吐出这糟心事造成的郁气，看向了白席湛，“能问出什么吗？就他现在这个精神状态。”
“能。只要她肯配合。”白席湛朝艾斯特摆摆脑袋，示意把狄小翘带过来。
“行，你问吧。一会儿跟我说。我先出去透口气。”卫夜雪没什么表情，刚转身被白席湛拽住手腕，低头看了眼他修长的手指，等他迅速收回手，才抬头看他，“怎么？”
“外面的通道很复杂，你……”
“不必了，我记性很好，也可以夜视。”卫夜雪只想问问霍光季什么是炼尸，要怎么炼。
白席湛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毕竟她之前还为人类“代言”呢，因为人类的事情跟其他调查处闹起来。
等她发觉自己真的不是人类，估计还需要时间去接受。
卫夜雪顺着漆黑的通道，沿着记忆的方向脚步很快的走出去，一眼看见老实站在车边的霍光季，上前直接问：“你知道什么是炼尸吗？”
“炼尸？”霍光季愣了愣，有些心有戚戚然的看了眼她出来的方向，微微点头，“我知道。”
“需要什么条件？”卫夜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炼出来会是什么？”
“我曾经听我师父提过一次，炼尸要求苛刻，是很古老的方法。现在会的人也不多，但遇见这种人一定要直接灭绝。炼尸需要花费的，肯定会是无辜的活人。”
霍光季总觉得卫夜雪的表情不大对，话说的有些小心翼翼，“但具体的步骤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炼尸成功几率不大，一旦成功，炼出来肯定是僵尸一类。最厉害的会是旱魃。”
“你师父在哪里？”卫夜雪一听他不清楚，他师父才清楚，往前半步着急的问。
“我师父，他没了。”霍光季的脸渐渐沉下来，好半天挤出微笑，“早就没了。”
“抱歉，我……”
“没关系。里面怎么样了？”霍光季不在意的摆摆手，阻止她道歉。
“已经找到主谋了。”卫夜雪深吸一口气，想起沈辰那个神神叨叨的模样，只觉得人类可怕起来比妖更可恶。
三个青春年少的学生就这么被残忍的杀害，只为了一具永远起不来的尸体，幕后指使的人更恶心！
“是人类？”霍光季觉得卫夜雪的表情很复杂。
“嗯。我打个电话。”卫夜雪脑子有点乱，想到霍光季说炼尸成功就是僵尸，再想到沈辰的话，自己身体的变化，心扑通扑通的，只觉得在胡乱蹦。
好不容易心定下来，才想起，卫慕臣现在不在华国，在M国，这会儿正好是白天。
卫夜雪拿出手机的时候，手都在微颤，她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答案，也不知道得到答案后，自己将如何面对。
“小雪？怎么了？”卫慕臣接通得很快，电话那边传来冷清的声音。
这声音却让卫夜雪心定了定，往前走出几步，确定霍光季听不到才开口，“哥，当年那场车祸，我真的是被救活的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不是被救活的，是怎么活过来的？”
“今天我处理一个案子。一个人说荣安市卫氏集团当年那场车祸，一家三口命丧当场，姓卫的女孩是靠特殊的办法起死回生的。哥，你能告诉我，我的力量很大是怎么回事？我喜欢吃生牛肉是怎么回事？我觉得鲜血好闻是怎么回事？”
卫慕臣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了几分，“你当年那场车祸的确很严重。严重到我以为会失去你们三个，可是你活下来了，靠的不是什么奇怪的办法，而是科学。你明白吗？”
“科学？真的吗？”卫夜雪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喃喃的反问。
“这么说吧。我花费许多人力物力财力，利用最新的科技救回了你。所以你变了很多，口味跟之前不同，力量也大了很多。但你要相信，不论我做出什么决定，最终都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
卫慕臣肯定的话语，坚定的语气让卫夜雪心又定了一些，清浅的笑起来，“什么科技？”
“无数次的手术，我不想再提那段煎熬的时间，你明白吗？你不要相信那些胡言乱语。”
“嗯。我相信你。”卫夜雪张了张嘴，到底没问出来她为什么总会失忆？是什么造成的，只是翘起嘴角重复一遍，“我信你。”
“别因为升级不顾自己的身体，我还会在这边待几天，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给我电话。”卫慕臣说到这里，顿了顿，“别胡思乱想。”
“知道了。”
卫夜雪刚挂电话，身后传来白席湛的声音，“都问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