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直播影响有多大呢？
就是杜白鹿从酒店走到公司，短短一千米的距离，平均十米就能听到一次于年的名字。
昨天杜白鹿并没赶上直播，那会儿她还在加班，国内的工作即将进入尾声，这几天有点忙，一直没顾得上看手机，甚至忘了于年有采访。
直到白安一个电话打过来，话都没说就开始尖叫，她才知道这事。
“鹿啊，你们家于年也太会撩了吧，你干脆嫁给他的了！”
“你发什么神经？于年干嘛了？”杜白鹿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听到白安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满头雾水。
“你没看直播吗？于年在线表白啊！你快去！都上热搜了。”
“表白？”
杜白鹿吓得一激灵，连忙昏了的头都清醒了不少，匆匆挂了电话就登微博。
视频里的他自然又从容，谈到那段暗恋，眼里，嘴角全是笑意。
杜白鹿看着那张笑脸，差点怼出声，之前还说暂时不公开，现在却在网上把自己的心路历程都快说完了，真是藏不住啊。
看着看着她就笑了，心里痒痒的，一种奇怪的感觉丝丝缕缕地陷入神经末梢，充斥着整个心脏。
听着耳机里传出他的声音，这种感觉被无限放大。
杜白鹿关了手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种久违的喜欢，让她有点头晕。
她也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和于年相比，自己真的虚伪又优柔寡断。听到于年在节目里表白，慌到手都在抖，她是害怕的，害怕被更多人知道，万一有一天结束了，不好收场。
为什么总是不断肯定，最后又否定。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觉得自己成长了，却原来越活越倒退。
在国外这些年，杜白鹿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就是，她身上的利刺在逐渐收敛，磨平。
现在看来，那利刺是被收回了，不过被刺进了肉里，稍微动一下，就扎得生疼。
她把脸埋入手里，深吸了一口气。
杜星，你活得真是一塌糊涂。
池旭看到杜白鹿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情绪就不太对，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
“你怎么了？”
杜白鹿摇了摇头，没说话。
“整理一下，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我知道了，谢谢。”
池旭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回到位子拿了电脑去了会议室。
杜白鹿平复了一下心情紧跟其后。
尤亚出差了，今天估计回不来，开会的只有她，池旭和李露微，李露微早早就到了，正在敲电脑，看到她进来没理会，继续忙。
池旭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我们先不着急，叶总说他待会儿过来。”
说实话，自从杜白鹿探班回来，还没见过叶铭，突然听到“叶总”这两个字，才想起叶大总裁好久没找过她麻烦了。
“他过来干嘛？”李露微边打字边问。
“看一下工作进度。”
“我听说这个项目要是成功完成了，叶总就会回到晴空娱乐，是真的吗？”
“不太清楚。”池旭一如既往的话少。
杜白鹿在一旁神游，一句都没听进去。
李露微看出她的反常:“你干嘛心不在焉的？在国内待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想回苏黎世？”
杜白鹿早习惯了她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知道这人就是嘴巴毒了点，工作上从不含糊。
“不是，我遇到了点儿感情问题。”
杜白鹿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还带着点视死如归的味道，其他两人都停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她。
“你发烧了？还是疯了？”李露微一脸嫌弃，这真不像杜白鹿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更何况，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聊这种话题的地步。
“你们觉得异国恋有前途吗？”
“完了，你真疯了！”李露微看着杜白鹿一言难尽。
“我认真的。”
“不是，你喜欢陈家豪哪一点啊？”
“陈家豪？什么陈家豪？关他什么事？我有个朋友和她男朋友是异国恋。”
“啊……你朋友……继续。”李露微敷衍的摸了一下手机。
“我朋友和他是大学校友。”
“那你和他……不，你朋友和她男朋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就上个月。”
李露微不说话了，她真是各方各面都输得彻底啊，业务水平也就算了，谈恋爱的速度她是真的比不过。
她长叹了一口气，合了电脑。
“我和我前男友就是因为异地分的手，这个问题我不能给你客观分析。”
“那你呢？”杜白鹿转头问池旭。
“母胎solo。”
“哇！”这下两个女人齐齐发出感叹。
“不过据我观察，异地恋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两个女人颇为认同，齐齐点头。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的意见难得一致。
“那你朋友现在是怎么想的？”池旭开始一本正经地询问，像个恋爱专家。
“我……我朋友怕她坚持不下去，伤害了男朋友。”
“就这样？”李露微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大料，结果就一句话，还是假设性质的。
“目前就这些。”
“你朋友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才一个月，怎么可能。”
“那有没有回国的计划？”
“不太确定。”
“那就先谈呗，万一越爱越深了呢。”李露微好整以暇地拿起手边的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
“也有可能发现真不适合，分了，想那么多干嘛，现在找个相互喜欢的人多不容易啊。”
这句话成功把杜白鹿逗笑了:“你说我万一回国了，和你做同事好不好？”
李露微闻言吓了一跳:“你疯了？”
“开玩笑呢，叶总几点到啊？已经八点了。”
“照这几天加班的节奏来看，我今晚十点之前别想下班。”李露微继续打字，内心有点烦躁，敲打键盘的力度都增大了。
池旭晃了晃手机:“别等了，叶总今晚过不来了，我们先讨论吧。”
原以为直播的事情在杜白鹿这里就算过去了，可她低估了八卦的影响力，热搜挂到了第二天，连平时沉默寡言的池旭都在同事的八卦中插了几句嘴。
小葵就更夸张了，直接在午餐时间把手机拿到她面前，一脸期待地问:“姐，你认不认识这个白月光啊？”
那一刻杜白鹿突然有点后悔让小葵知道她和于年是校友。
陈家豪在一旁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差点没飞出来，看着小葵，又看了看杜白鹿，强忍着笑没说话，偷偷发微信。
“学姐，你说万一以后小葵知道你就是那个白月光，会是什么反应？”
杜白鹿悄悄扬了一下拳头，懒得理他。
于年倒是沉得住气，采访完还没联系她，杜白鹿吃完午饭后就给他发消息。
“今天忙吗？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于年昨天忙到很晚，一觉睡到十二点，洗个澡出来看到杜白鹿的消息下意识以为是问责，直接回了个电话过去。
“呃。”
欲言又止。
“你看到昨天的采访了？”
“嗯，看到了。”
“主持人那样问，我就随便说了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打电话来就是想说这个吗？”
“还有，晚上你想吃什么？我来接你。”
“今天没工作吗？”
“嗯，今天休息。”
“吃日料吧，怎么样？”
“好。”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杜白鹿今天依旧没有准时下班，叶铭今天终于有时间给他们开会了，一开就是一个多小时，会议结束时，已经快七点，杜白鹿忙整理了一下就开始往外走，偏偏在电梯里又遇到了叶铭。
他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听公司员工说他和他爸正在闹矛盾，估计是想回去继续担任晴空娱乐的CEO。
电梯里的他倚着扶杆，西装外套随意的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秘书居然没有跟在他身边。
电梯打开，他朝杜白鹿看了一眼，视线又移回了手机，杜白鹿赶时间只好进去，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人什么毛病，放着总裁直梯不用，天天坐员工电梯。
“你是不是快要回苏黎世了？”
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的总裁大人，头也没抬，轻描淡写地问。
要不是电梯里就他们两个，杜白鹿还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嗯，如果不用我跑工地的话，等尤亚出差回来，做完交接工作，我在国内的工作就结束了。”
“真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想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好好合作。”
杜白鹿哭笑不得：“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叶铭摊了一下手，笑得痞里痞气。
“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毕竟共事了这么久。”
“好啊。”杜白鹿欣然应允。
两个人在公司大楼门口分别，叶铭走向不远处的超跑，却不急着上车，看着杜白鹿上了一辆白色的车，片刻后没入车流，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宇轩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百无聊赖的划着。
“你在看什么？磨蹭了这么长时间？”
“没什么。”叶铭回答得轻描淡写。
“还装？”林宇轩收了手机，开始发动车子。
“我都看见了，那不是白安的朋友吗？”
“是又怎么了？”
“没怎么，能怎么着，又不是我看上人家了。”
“好好开你的车。”
“真看上了？”
“没有。”
“没有就好，白安这朋友已经有男朋友了，不然和你倒是挺配。”
“哪儿配了！”
叶铭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火气，有些恼了。
偏偏林宇轩还不依不饶:“她除了家世比你差一点，颜值，学历，才华，哪一点比你差了。”
叶铭的心情有时候比天气预报还难测，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她这样的媳妇带回去，我爸没准儿得高兴地跳起来。”
“那我帮你打听打听？咱抢过来？”
“成啊，你尽管打听，我一定不会抢的，我啊就不喜欢这一款，你别闹了，哈哈哈……”叶铭被哥们儿的话戳中笑点，笑地前仰后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