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笙让柳儿寻来一个躺椅放在了窗边，铺上软辱，自己盖着锦被抱着汤婆子躺着欣赏綦连止阙送给自己雪梅林。
“宝剑锋，梅花香；碧罗天，未雨绸缪……”
安如笙一直哼唱着这几句，因为剩下的不记得了。
古代也没有手机没有iPad，没有qq音乐没有网易云音乐，也没有办法回忆。
“笙儿这梅花，原来有人送了。”
綦连止容的声音打断了安如笙的思绪。
安如笙转过头来，看着綦连止容发间和衣袖上粘着雪花，想必又是独自翻墙进来的吧。
綦连止容的怀中有几株红梅，此刻显得好生刺眼。
綦连止容把这几株红梅放在了窗旁，苦笑：“想必这区区几株红梅，定是比不上四哥这整片梅林。”
安如笙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却张不开。意识虽然清醒，但嘴巴却不受控制。
安如笙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用力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好疼啊……但是这次为何没有丝毫作用。
綦连止容背对着安如笙在窗边抚着红梅，窗没关，但是綦连止容好像丝毫感受不到身上的冷。
“止容哥哥，你回去吧。”安如笙站了起来，把窗户关上了。
綦连止容抓住了安如笙关完窗户的手，把她抵在了窗边。
“笙儿，我很想你。”
安如笙内心极度崩溃，可又阻止不了半分，只能由着綦连止容吃自己豆腐了，日！
“止容哥哥，四王爷这没有异样。你七日后也要大婚了，还是回吧。”
安如笙心里的刺痛越来越强烈，突然又不受控制地推开了綦连止容。
哎！这个原本的安如笙到底是想干嘛啊，喜欢人家又要赶走人家，真是纠结体！
“笙儿，我走了。”
綦连止容翻开窗户，很快消失在眼前。
“笙儿，你看，他这次来找我，果然是想要打探四王爷的举动。”
安如笙被这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在哪？一直控制我的人就是你吗？”
这声音似是低低的轻叹一声，气息微弱，柔柔地说着。
“笙儿别怕，我是过去的安如笙。我是祖父的一缕气息，祖父让太虚阁长老为我注入灵魂才得以替你在这里活了十八年。
我一出生就异于常人，很多事情无师自通，所以被称为京都第一才女。
同样一出生我就知道自己是为你而活，你是祖父赋予我的生命的缘由。没有你也就不会有我。
从小父亲虽最疼爱我，可是父亲和祖父事务繁多，母亲又生性温婉，免不了受到大夫人的白眼和二夫人的欺辱。
是他，后来他出现了。他温润如玉，只一眼我就沉陷了。
他保护我，爱护我，给我想要的一切。哪怕是世间最珍贵的，只要我开口他便能想办法得到。
刚开始我们也只是偶尔坐在屋檐上看看月亮聊聊天，偶尔去街边看看杂耍，偶尔去田野看看鲜花。
可是后来竟发现，这好像是爱情。
最后祖父发现了我们私定终身，他极力反对。
祖父说笙儿注定是要和綦连止阙在一起的，命数早由天定，我们是无法与天抗衡的。
更何况我不是人，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我打算离开止容哥哥。
可是这太痛苦了，爱情这东西，可真折磨人。
煎熬过后我们决定私奔了。
私奔的前一晚我想和祖父告别，给我生命的人是祖父，我需要和他说一声再见。
可是，祖父却选择为我而死。我不过是他的一缕气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是说着说着情绪波动得厉害，这声音更显无力了。
“能不能告诉我，爷爷为什么会死去。”
“祖父常对我说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不过只是他的一缕气息。
这大概是最后让我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然后就打算一走了之的原因吧！
可是祖父他的默默付出，真是太多太多了。
我三岁那年，由于奶娘的疏忽受了风寒，我本就不是人，自然承受不了人的病痛折磨。祖父他为了救我，一把年纪孤身一人去世间苦寒之地为我寻药。
我八岁那年，不知为何特别的顽皮，扯坏了皇后娘娘赐给二夫人的钗环。二夫人想要给我些教训便满院子追我，我一不留神跌入池塘，昏迷三天三夜，爷爷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三天三夜。
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和止容哥哥爬上房顶，下来的时候没留神，摔断了筋骨。祖父他用尽半数功力给我借好了筋骨。
我十七岁那年，知道了贵妃娘娘属意的儿媳是倾染郡主，竟承受不了要投湖。祖父那年七十二了，把我救上岸昏迷了数日。
我知道十八岁那日你就会来，我也不知会何去何从，所以想要和止容哥哥浪尽天涯。
不曾想去跟祖父告别的时候，祖父正在用剩下的命数为我窥探天机。他怕你来了我就消失了，他想让我好好活着。原来他这么疼我啊，我以为我于他不过是一缕气息，他却偷偷爱了我十八年……
祖父这辈子，一半命数成就了我，一般命数延续了我。”
安如笙默默地听着，泪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啪嗒、啪嗒……”听到最后终是绷不住了。
不知这泪水，是来自安如笙，还是来自注入能量的气息。又或者，来自她们两个。
“笙儿，那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祖父。”
“叫我阿雀吧，我本就不是安如笙。我取自祖父的雀阴魄，代表着哀，大概是他希望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阿雀，别难受了。祖父一定一定很爱我们，我们好好活下去，好吗？”
阿雀不再有声音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伤心了。
虽然我感觉綦连止容不像是对阿雀虚情假意，可是为何又想要利用阿雀。
安如笙的脑袋瓜简直要爆炸了，她本就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这些个一桩桩一件件需要她解决的事压得她更喘不过气。
算了算了，当自己想不明白的时候呢就不要去想啦。
安如笙差点把财迷的本质给忘记了，从袖口中掏出太后娘娘赐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只晶莹无瑕的玉镯。
安如笙把这玉镯拿出来细细地品着成色，翻到内里，突然发现里面竟生着些许羽毛图案。
这图案若隐若现又栩栩如生，似乎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