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才不会相信这种小把戏呢,想必王爷现在就站在门前偷听,也全然忘了刘姑姑的嘱咐,大声的喊着。
“小姐自回来就开始哭,未进一滴水、半口饭,王爷您可舍得小姐这样糟践自己?”
“柳儿,别说了,王爷也是为了王妃好。”
可季若现在说什么柳儿也听不进去,一心只想把王爷给小姐请过去。
“王爷,小姐说没有您要这眼睛又有何用?您这般待小姐,小姐糟践坏了身子就是有一双好眼睛又有何用?”
柳儿的这一番话,无疑是一把利剑,直插綦连止阙的胸膛。
季若陪伴王爷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柳儿在这样闹下去王爷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
季若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反手就把柳儿扛了起来。
待季若把柳儿扛回了黎苑,正在和刘姑姑边说笑边吃饭的安如笙大吃一惊,她怎么还就嗅到了暧昧的味道呢?
柳儿看到此刻小姐的心情早已多云转晴,自己一路上又丢尽了人,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又气又羞。
“王妃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退下了。”
说着季若就要走,安如笙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季若啊季若,你深藏不露啊!本王妃最心疼的柳儿都让你给盯上了,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柳儿心思单纯,哪听得懂这话外之音。
“属下也不知怎就莫名地对柳儿姑娘倾了心。”
???
柳儿这句话倒是听得懂,不仅把意思听得明明白白还有些发懵。
看着柳儿这样安如笙也不再难为了,季若耳根儿通红,赶紧退下了。
“小姐!”柳儿嗔怪道,“小姐的脸变得倒是真快,柳儿前脚刚走您就烟消云散了?”
安如笙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不阙阙也是为了我好,你这刚走,我就心思明白了......”
安如笙说着还干笑了几声缓解尴尬,刘姑姑不愿掺合年轻人的嬉闹,就退下歇息了。
“小姐!想必季若也是您料定得吧?”
柳儿是何等的聪明,不用点破就全部猜到了。
“哈哈哈,我这不也是为了我可爱的柳儿着急嘛!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寻个好人家了。”
这话让柳儿的脸更红了,小脸一瞥转过头去不理安如笙了。
安如笙自然知道綦连止阙娶和乐也是权宜之计,这一切不过是怕隔墙有耳做给皇后娘娘看的。
怎料这小丫头太护自己,竟半分也没有反应过来。
夜色渐浓,柳儿心里边还是心疼自家小姐就不再置气了,伺候着安如笙就寝以后自己也歇着了。
虽然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来季若,可柳儿还是不敢奢望什么。
柳儿想这些有的没的想了一晚上导致没睡好,比平日里起晚了不少。
刚准备好东西伺候小姐起床,进门后却发现安如笙早就收拾利索开始用膳了。
“早啊柳儿,快来一起吃吧。今儿没等到你,刘姑姑就亲自露了一手,快来尝尝。”
安如笙虽是神色如常,可此刻这里只有她们主仆三人,刘姑姑也就憋不住嘴埋怨着。
“还不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好戏,寅时三刻院子外面就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柳儿虽是十分生气,转念间小脸又是一红,自己竟然连锣鼓喧天都听不见,可想而知昨晚自己的心都飞到季若身上了。
“没事的,快吃饭吧。”
有人说表面越是安静实则越是汹涌,安如笙心里早就激起了千层浪,只待爆发了。
正妃是昏时娶正门进,侧妃是午时纳后门入。
好不容易度过了没有半点阙阙消息的一上午,一阵喜乐从后门传了进来。
“走吧柳儿,待会儿侧妃还要给我这个正妃敬茶呢。”
终于,安如笙在茫茫宾客中寻到了綦连止阙的身影,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可他没有半丝回应。
吉时到了,侧妃进门了。
綦连止阙坐在右上座,安如笙坐在左上座,等着侧妃的行礼与敬茶。
“行礼——”
和乐郡主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冲着綦连止阙和安如笙扣了三叩首。
“敬茶——”
刘姑姑端着茶盘,和乐认出了刘姑姑,边想为了自己以后先来一个下马威。
“咣当——”“好烫啊,王爷,这水太烫了。”
和乐故意把茶杯打碎了,水湿了刘姑姑一身。
綦连止阙不为所动,可安如笙这个护犊子的性子瞬间就坐不住了,还好刘姑姑手急眼快,不然和乐就得顶着大红巴掌印儿行礼了。
安如笙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这次安如笙吩咐柳儿取了刚烧开的沸水交给了季若,还吩咐了几句话。
“侧妃,这水温属下刚刚试过了,请您拿好。”
和乐刚一触到杯壁就烫到了,可季若的话摆在这自己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出丑了。
和乐硬着头皮,把这杯水先递给了綦连止阙。
“王爷请用茶。”
綦连止阙早已洞悉安如笙的小把戏,假装抿了抿,实则杯壁都没碰到。
安如笙期待的好戏一场也没看成,不过她也不意外,毕竟一个在乎面子一个精明得很!
和乐这次长了心眼,端着杯子的底托。
“王妃请用茶。”
安如笙也是假意一抿,然后这就算礼成了。
和乐被送入洞房,綦连止阙招呼着右边席上的王公大臣,安如笙招待着左边席上的贵妇女眷,各忙各的谁也没理谁。
席间安如笙被灌了不少酒,但安如笙在现代时从小就偷喝爷爷的陈酿,这点喜酒没有半丝醉意。
可是酒席上没有一个人不在假意地阿谀奉承,安如笙不喜欢,心里闷得慌便出来透气。
安如笙走着走着回到了黎苑,看着这满园的雪梅,触景伤情,心中隐隐作痛。
就算知道是假戏真做,亲眼见着自己男人娶别的女人还没有半点感觉的,不是骗人就是骗自己。
此时已经是下午未时了,喜宴还没散,院里也开始吹着冷风。
“深冬过去大半了怎么还是这样冷?大概是心冷吧。”
安如笙呢喃着,突然感觉身后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