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老板!把你那卖剩下的几块破石头也给我拿过来。”云岫此时也是动了真怒,只想发泄一番。
作为商人,老板立马就将剩下几块当初顺手捡回来的石头料拿了过来。
“原价每块八千八,看在清场的份儿上,给您八千六,六块原石一共收您五万一千六。”精明的老板利字当头,毫无同情之心。
云岫此时哪里顾得上和老板斤斤计较,手起刀落,哼哧哼哧,一顿操作猛于虎,六块巴掌大的原石接连被对半分尸。
“呼~”
都懒得多看最后这些石头疙瘩一眼,云岫终于感觉出了一口晦气,心情也舒畅了些许。
“好像有绿?还是黑?”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云岫一怔:“嗯?”
俯身翻了一下,就十块切口平整的石头疙瘩,哪来的绿!
“切割机上那块!”声音再次传来。
云岫略带疑惑的扫了一眼人群,只见一个带着眼睛,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切割机。
所谓听人劝,吃饱饭。
云岫转身就去扒拉切割机上的那两瓣石头,只见截面墨绿近黑,黑的发亮,亮的泛蓝。
扁平的石头从中剖开,视野清晰,幽绿泛蓝的光泽一览无余。
“这么绿,感觉像是帝王绿......”这个声音有点虚,而且弱。
“快拿强光手电筒,照一下!”
“通体翠绿,纯正明亮,葱郁不失鲜阳,浓而不俗,艳而不妖,绿中泛蓝而不偏,太漂亮了,生平仅见!”
“没错,种质细腻,通透明亮,翠色晶莹纯正又似乎带一丝蓝色的深邃。强光的照射下,分外翠绿,恍若要流出来了一样,当真生平仅见,叹为观止!”
“难道真的是帝王绿?还从来没见人开出来过呢!”
“可不是么,别说现场见人切出来,就是成品我都没见过,只在网上见过照片,亲眼目睹真品这还是头一回!”
“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实物,比照片好多太多了,太震撼了,美得如此令人沉醉!”
“是啊,是啊,如果我能开一块帝王绿,折寿三年我都愿意!”
“三年?我愿意折寿五年!”
“我十年!”
“十年?不怕英年早逝啊你?”
“不怕,我来自长寿之乡,平均寿命九十八,减十年还有八十八!”
各种溢美渴求之词,不绝入耳。
忽然,之前那位吹毛求疵的声音再一次飘过,而且这次扼腕叹息之情分外浓厚:“可惜了,太可惜了!这么薄的料子,居然对半剖开,原本可能可以取出一只满绿的帝王级手镯,现在别说手镯,搞不好厚一点儿的玉牌都开来不出来!”
这一次,无人反驳,因为实在太可惜了,围观群众无不长嗟短叹。
“帝王绿冰种手镯,至少也要千万起步,可惜了!”
“是啊,这可不是紫罗兰,这是真正的可遇而不可求,舍得花千万都不定买的着!”
“当真没谱的一刀,千万翡翠就这样给切垮了!”
“如果是我,可能现在把自己手给切了的心都有了。”
“何止是切自己的手,谁切的我都想切了他的手,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所见之人,一片哀鸿。
老板此时更是悔不当初:帝王绿!这可是传奇中的帝王绿!
多少摊位从开张到关门都出了不了一块啊!自己这也是第一回遇上!居然被自己八千六给卖了!真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走眼也就算了,可恨居然是清场的时候才卖掉,如果早一点开出帝王绿,我这满屋子的原石怎么也要涨价一轮再开卖啊!我怎么这么点儿背!
不行,这石头,不,是原石,是我在哪儿捡到的来着?我得好好想想,今晚就动身,明天捡它几麻袋回来!
云岫此时也傻眼了,原本只是发泄性的乱切一气,哪里顾及怎么取材,不想还真就绝处有惊喜,不,是惊吓!
程安生此时却是长舒了一口气,显然虚惊一场。
巧妙掩饰好神情,程安生故作遗憾的感叹道:“似乎时运不济喔?好好的一块帝王绿翡翠,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太不惜福了。”
云岫心都要气炸了,别人这么说可以忍,唯有程安生这么说不能忍。
“我买的石头,我愿意怎么切就怎么切,管的着么你?”云岫宁可选择和血吞,也不肯弱了这口气。
“如此不爱惜天降神物,又怎么可能为神物所喜,一啄一饮,莫非天定?看来是你福缘浅薄,神物宁可自毁,亦不愿落入你的手中。”程安生的嘴也是相当刻薄。
“浅薄你大爷!你深厚,你怎么没开个帝王绿出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贱不贱啊!”云岫反唇相讥。
程安生却依然笑容灿烂:“的确,我是没能开出帝王绿,但是我开出了满绿的糯种,正阳的冰种,冰糯的红翡以及高贵的紫罗兰,价值同样逾千万,而且也确实卖了一千四百万。你呢?千万的帝王绿在哪里?”
“你眼睛长到头顶上去啦?帝王绿不就在这里么,不会低头自己看啊?”云岫甚是不忿。
“帝王绿是帝王绿,不过你没听到那些人说么,你这料子已经切垮了,一文不值!”程安生刻意贬低道。
“一文不值?给你两文,你给我买一块回来?”云岫咬文嚼字。
程安生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现场却有人接口道:“帝王绿之所以为翡翠之帝王,就是因为它绿得非常纯正,既不带黄色调,也不带蓝色调,而且透明度极好,看起来雍容高雅又灵气十足,厚重感极佳。但也正因为如此,帝王绿饰品需用料厚重,以突出其特色,如果太薄了,则气场大损,价值大贬。”
“没错,正阳绿也是一种几乎可以与帝王绿相媲美的种水,而且正阳绿要比帝王绿明亮一些,碧绿欲滴,绿色也很纯正,甚至比帝王绿更为明艳。但是帝王绿颜色更加浓郁,也更为难得,如果失之厚重,则难以配上帝王之名。”
这种论调得到了现场业内人士的一致认可。
云岫手中的这两半料子真就可惜了,刚好从中心对半剖开,原本就扁平的石头,分成两半之后,每半不足一公分,出去表皮的石头,里面的翡翠撑死也就半公分,还真是尴尬。
当然,料子的赌性还是有的,当场就有人出价200万,想碰一碰运气,万一人品大爆发,外表皮就是一张皮,里面的料子照样大有可为,只是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不过,即便里面的料子很薄,但显然还是价值不菲,毕竟是帝王绿,即便薄一些,价值大跌,那也是相对帝王绿来说,痛惜也是痛惜帝王绿的不完美,绝非程安生所贬低的一文不值。
然而,即便有人喊价500万,云岫也不想出手,对云岫来说,不能干翻程安生,那就意义不大,还不如自己赌到底,将错就错,把整个原石给开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说干就干,在云岫的授意下,老板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打磨,费了老大的功夫,最终才勉强把两半原石中的翡翠给取出来。
帝王绿这个等级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两半而合起来,能有差不多能凑一公分的片材。
真若是一公分厚的片材帝王绿,那价值,可就无以估量了,毕竟哪怕掏一个手镯出来,中间的材料还可以用来做玉牌,也可以做戒面等等,选择性有很多。
可惜啊,冲动是魔鬼!
好死不死的,恰好就是从中心均分,两块翡翠都太薄了些,单独的一片远不能完美的体现帝王绿应有的厚重大气。
唉,这一失手,虽没有成千古恨,但损失,至少千万起啊。
损失千万也就算了,竟然还让程安生那小子看了笑话!
原本妥妥的碾压那小子,却是手残给切废了!
啊~
悔啊~
苍天啊!
大地啊!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一次机会就行啊,我绝对不会再如此莽撞,肯定一点一点慢慢打磨,完好无损的将整块翡翠取出来!
然而,后悔药肯定是没有的。
但是,嘴硬却是必须的。
只见云岫趾高气昂的叫嚣道:“看到没,顶好的帝王绿,我开出来的,比你那什么糯种啊,紫罗兰啊什么的高贵的多得多,虽然被我给切成两半了,但是我高兴啊!你们有谁切出过帝王绿?更别说给帝王绿横着剖一刀子了!哼!”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无知小儿!”程安生很不客气的批判道。
云岫却依然依然雄赳赳气昂昂,直面回怼:“没切出帝王绿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况且,我告诉你,就是你切出冰种满绿的翡翠又怎么样,馨玥是不会要你送的手镯的,你就别跟着苍蝇一样,不胜其烦的凑过来嗡嗡叫了,徒让人生厌!”
“你!”程安生被气到浑身发抖。
“哼!皮皮虾,我们走!”云岫神情傲娇。
皮皮虾?
什么鬼?
馨玥呢?
只见卢馨玥早已不知所踪,赫然有一只一人高的皮皮虾,呆萌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