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心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窗外,马一帆一早就发觉到张一心的不正常,虽然他们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亲密接触,但是对张一心,马一帆说不出是利用还是感情,或者是出于丈夫的责任,马一帆还是在张家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张一心,马一帆也知道自己要是不努力的话,张一心在张家的日子就更是举步维艰。
也是这一点让吴妈对马一帆的恨没有那么深,马一帆走到吴妈面前,颇有几分威严的问道:“你忘记你儿子的嘱咐了?还是忘记了老太太的叮嘱了,什么事都由着夫人乱来,夫人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你也不怕她给卖了,还帮着数钱?”
吴妈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有些委屈的说:“马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夫人她大概是累了吧,你也别想别的地方去,有些东西关心则乱。”吴妈说着就端着水想去客厅了,马一帆挡住吴妈的去路:“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成见,但是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二十多年前的事如果抖出来,我就不相信,你还能独善其身,她,张一心,今天变成这个模样,你,吴菊花功不可没,她现在把你当成最亲的人,如果万一她知道,最亲的人的面目,你说说看,她会不会因此而承受不了,她没有一儿半女,她也许会认为无牵无挂做很多我们不敢想象的事,哪怕是为了保护她,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吴妈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后退了几步,用手捂着耳朵:“当年的事,我也是情非得已,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逼不得已的,我不是故意的。”
马一帆用力的抓着吴妈的一只手:“你这么大声,如果她听到了,会怎么想,她一直尊为母亲,想不到你却一直和别人狼狈为奸,你的贤良淑德还要不要了?你的儿子还要不要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持现状,她现在不是过得挺好,有吃有穿,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就让她这样静好,就算抛开你那不孝没出息的儿子不说,最后总归也会有人给你养老送终的,你最好放聪明一点。”
马一帆放开了吴妈的手。兀自回到书房,心气浮躁的从书房最底层的空盒子里,拿出一个斗笠,是那种用竹编和蓑叶做成的,现在市面上,哪怕在农村也鲜有看见,马一帆用手抚摸着上面已经发黑的鬃绳:“一帆啊,你可是我们马家的希望,你一定要光耀门楣,你父亲连这个小小的山村都没有出去过,以后我们都要靠你的。”
“一帆哥哥,我不读书了,我出去打工挣钱供你读大学。”
“好,等我大学毕业就回来娶你。”
张一心站在书房外面,看着马一帆抱着那个旧物,哭得不能自己,举起敲门的手悄然放下,转身去了卧室。
牛依跟在邹俊明的后面,一声不吭,倒是邹俊明回过头接过牛依买的水果,牛依慌忙说“不用的叔叔,我自己拿的动。”
“没事,我来拿吧。你怎么不问问我和超市里那女怎么回事?”
“叔叔要是憋在心里难受,那就说出来,我也许会是很好的听众,如果叔叔不想说,就让它烂在心里,现在谁活着,心里没有几座坟,时间久了,哪怕草长莺飞了想起来的时候,那痛还是能到骨头缝里。但是有些伤感说了不一定就不在了,不一定别人就能理会,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邹俊明停下脚步:“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的感慨,不科学啊,眼睛朝前请往前面看,花样年纪就应该积极向上,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牛依噗嗤一笑:“叔叔你还真想不到吧,我之前有个男朋友,都快要结婚了,分手的前一天,还口口声声说非我不娶,哪怕带我浪迹天涯,也要和我生死相依,你说感不感动?”
“你感动了?”邹俊明反问道。
“是啊,感动的稀里哗啦,后面也哭得稀里哗啦,他说他迫于家庭的压力选择了和他门当户对的女生,你说分手就分手吧,可是他们又阴魂不散,动不动蹦跶到我面前秀下恩爱或者秀下底线。那男还一副居心叵测的说祝我幸福,可是他自己都不能给我幸福,他凭什么祝我幸福,我幸福或者不幸福关他屁事,多此一举。”
邹俊明看着牛依气的小脸通红,把猕猴桃递给一个给她:“吃了它,忘了他,你还年轻有无数的可能,人生不都是有一个不断放弃和选择的过程吗?只有放弃了才有新的开始,共勉。”
王兵把一杯柠檬水递到朱晨手里:“看来这个局已经各就各位,我们只需隔岸观火。”
朱晨喝了一口柠檬水,放在桌子上:“到时收网的时候,我怕会有些鱼撞破网,有些不安分守己,有些滥竽充数,不过既然主意都打上我们U.T了,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人生如果波澜不惊,那该多平淡无奇,也就多无趣。”朱晨望着发呆的王兵,又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开口:“如果她做什么,你都能原谅她,那么我答应你,也放她一马。”
王兵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谢谢朱少,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朱晨指指王兵手里的柠檬水:“这个,你刚喝的那个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