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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星期六早晨,七点钟的闹铃声如期而至。黄平猛地惊醒,因为他昨天答应今天帮陶学荣做卫生。当他困顿地十分不情愿起床时,就开始怪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诚恳地答应呢?其实,当时陶学荣只是十分为难地说他家里有事。

天蒙蒙亮,外面的一切都在沉睡。即使在宿舍中他也感到只有自己在轻轻蠕动,就连平日晚上爱捣蛋的老鼠,这会也没声了。黄平下了床很小心地端了脸盆,然后打开门去水房。水房内响着他洗脸时发出的空旷的响声,他真不知道,周末起这么早是这样的感觉,仿佛其他人都在沉闷中死去了。当他放好洗具,关上门,宿舍内以及整个楼道又沉寂下去了。

七点半他来到公寓办,其他四个做环境卫生的男生已来了。从他们穿的系服看:两个英语系的,一个政史系,一个化学系。显然他们对黄平的出现很是惊奇,黄平不得不向他们解释了一番,等他们认同并接纳了他后,他便跟着他们拿了扫把去清扫马路。

校园的空旷,带来冷寂的空气。扫了一阵,黄平就感觉手有点麻木。他停下来,哈几口气,搓几下手,稍热了,就又沙沙地扫起来。等他扫得感觉出汗时,抬起头,太阳早已立在城市边缘很远的地方。环境很大,必须清扫六栋公寓楼周围的环境。

八点多,卫生做了大半,公寓楼内陆陆续续走出少男少女,有的冲向食堂,极少的抱着几本书匆匆走向教室。也有几个抖抖腿,去操场进行晨练。黄平他们一直扫到水房门口时,打水的人蜂拥而来,黄平赶紧低下头,防止有人认出他。

“你看那个做卫生的,穿着教育系的系服。”黄平听见一个女生惊奇的声音。

“怎么像黄平?”黄平清晰地听到这个声音,觉得十分熟悉。稍一抬头,他很快被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陈晓丹跟沈艾霞都惊奇地望着他。她俩走过来,黄平赶快笑着说:“你俩起得好早,打水这么积极。”

“黄平,你怎么也在做卫生?”陈晓丹问。

“你好像没有像今天起这么早?”沈艾霞用审问的目光看着黄平。

黄平把扫把立起来,站直说:“你俩都起来了,我能睡吗?”

“做环境卫生,给你多少钱?”陈晓丹问。

黄平觉得好笑,多少钱,他还真不知道,就随便说:“可能一个月四十几块吧。”

“四十几块,一个月辛辛苦苦,值得吗?”陈晓丹说。

“至少能挣个早点钱。”沈艾霞像劝慰黄平。

黄平看见来往的人都往这儿看,就拿起扫把做好扫地的姿势说:“你们赶紧走吧。我不是给自己做,是陶学荣他有事,让我帮他做的。”说完他又扫起来。

“那你好好扫吧,给地球清理垃圾的事就靠你了。”沈艾霞说完便跟陈晓丹走了。

九点钟搞完卫生,太阳把黄平的脸晒得羞红。黄平回到宿舍,张吉成还在床上,邢忠刚下了床,马建秋躺在床上看电视。其他人可能吃早点去了。

下午三点钟,黄平很快爬起来去教室,因为《穆斯林的葬礼》正等着他。

黄平进了教室,也依然是常客:杨淑秀、李金菊、谢明飞和五六个女生。

黄平从一开始就深深陷进书中。当他眼睛有点困时,抬头一看教室里的人又多了一点。当书看了少半时,教室中已有一半人了。当书看了大半时,教室中的人又少了。当他再次抬头时,只剩下杨淑秀跟谢明飞。他的眼睛随着勾魂摄魄的字眼飞快流淌,心随着主人公的命运起伏。他从没感觉到大脑竟如此饥渴。当谢明飞拍他肩膀时,他才觉得夕阳正无限眷恋地扑打着窗户,他的肚子咕咕地开始哭泣。谢明飞说:“好东西不要一下子就吃光,防止食而不化。”说完,谢明飞走了。黄平不敢停留,生怕这种酣畅的感觉烟消云散。便飞快地下了楼,买了两个饼,又飞快地跑上来。

书中新月的命运紧系在他的心头,如水中的浮月让人忧伤。楚雁潮的思想,已感染了他的热血,如火山岩让人震撼感怀。他已成为一名忠实的观众,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命运。越看越悲,越看越气,他觉得上天拿他俩的命运跟自己奔腾的热情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黄平被主人公爱的勇气折服,爱的执著,爱的无奈,爱的悲壮。美好如飞絮飘花,美好如朦胧绵雨。外面飘着风,风中还带着花香。花飞、花飘、花落,是一段凄婉迷人而又伤神的人生绽放;外面下着雨,雨中裹着泪,泪涌、泪汪、泪滴、泪没,是一首苦涩舒畅而绝望的不悔之歌。生命总是在它有限的时间内散发光彩。黄平想哭,可又没了依靠,只感觉肚中有条浑浊的河。他的灵魂深深附在主人公的生命中,而随着生命的陨落,灵魂也一落千丈。

黄平站起来,看着温情脉脉的晚霞,静听欢笑中快乐的歌声,闻到一股浓重而舒缓的气息。他用心体验着,也许这就是爱吧!

新月朗朗,琴声扬扬,汇成一幅美丽画卷般的妙笔人生。生命因为爱而散发光彩,光彩的身后谱写着人生的坎坎。生与死的融铸,磨炼出两颗永恒的爱心。一位女子,一个男人,他们执著信念:“爱情的伟大”。春水涌流,花木复苏,嫩芽吐绿,花蕾绽放,这是爱的序幕;蜂蝶纷飞,树红霞涌,鱼水相依,笑谈春风,这是爱的韵律;大鹏展翅,飞花碎玉,山洪暴发,天地崩塌,这是爱的气势;流星飞逝,岩石断损,山河干涸,日月混沌,这是爱的隐落。新月朦胧,琴声渺茫,映照出伤心欲绝的悲苦人生。人生本无恨,可恨的是相爱不能执手同舟。相思是一种无言的痛苦,梦只能坚定爱的可贵。也许天外有天,也许有如果的将来。梁山泊与祝英台,缠绵于海市蜃楼之中;牛郎与织女,相会于天河之间。必定是雨过天晴,长虹挂天,彩蝶翩舞,如泣如诉。凄凉的孤天下散漫着。相思苦,长恨泪,无限情。

黄平感觉心灵又经历了一次洗礼,他的思绪开始拉上帷幕。此时肉体的饥饿已经扼制了他所有的欲望。

黄平走出楼阁,跳入现实,眼前纷纷扰。沸腾的人群再次汇入这个三岔口。黄平又看见那一双双似曾相见的眼睛:饥渴的,无奈的,漠然的、惊喜的、荡漾激情的;可是惟独没有发现像自己一样深沉的眼睛。此时月亮还未升起,星光依然暗淡,他加快脚步,从这茫然的人海逃到公寓楼。

宿舍里相比外面静多了。黄平进来时张吉成正在写信。他出奇地望了一下黄平说:“怎么今天没见你?”问完后一边写信,一边等待回答。

黄平把书扔在床上,走到桌前说:“看了一本好书,忍不住忘记回来了。”对这个回答张吉成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忘我地写信。黄平似乎无事可干,幸好这时邢忠兴冲冲地走进来。

“你们,滑旱冰去吗?”邢忠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黄平说:“今天又约了哪个女生?”

“今天是我妹子约我,她给我介绍个女朋友。今晚以冰会友,不过只有我一个男生。”

黄平笑着说:“那好呀,百花丛中采蜜忙。今晚你可幸福死了。”

邢忠对黄平说:“你不去吗?就差一个电灯泡。”

黄平赶忙摆摆手说:“算了吧,我的电量太小了,你还是找张吉成吧。”

张吉成赶忙停下笔说:“饶了我吧,上一次差点摔成两半。”

邢忠一看他俩没去的意思,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黄平暂时也没事干,就打开电视机一边看,一边问张吉成:“给女朋友写信吗?她现在在哪?”

“西安。”张吉成头也没回说。

“哪个学校?”

“长安大学。”

“你俩隔这么远,你想她吗?”

张吉成还是很认真地写信,他没有多想就说:“想了就写信或是打电话。”

“你想过你的以后吗?”

张吉成这次停了一下笔说:“我从来不想这些,走一步看一步,想那么多干吗?想那么多不是给自己自寻烦恼吗?”

十一点的时候,孙明福跟马建秋一起回来。孙明福进门后余兴未消,手舞足蹈。大叫:今天的舞跳得爽。

直到停电后,王新国才拖着长长的酒气回来。回来后激动地摇摇晃晃,连床都上不去。更可恶的是没过一会儿他就突然酒性发作。一阵疾风速雨,浑浊物便翻江倒海般涌出来。床上,地上,污浊不堪。下面的邢忠急得又是护床单,又是找脸盆。等把脸盆拿上去时,王新国早已发泄完毕,又倒下去了。宿舍内的恶臭刺激着每个人的鼻孔。邢忠又气又笑,有气没处撒,丧气地收拾床上的污物。张吉成在床上笑邢忠。邢忠让张吉成下来收拾一下,张吉成说邢忠就在下面收拾起来方便。六个人推来推去,最终黄平以一颗舍长的责任心,自告奋勇,用灰盘把污物弄出去,用拖把拖了五六遍,宿舍内的空气这才舒缓下来,可一个个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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