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带你看看房子的其他部分,”麦琪说,将阿历克斯的思绪带了回来,“还有好多要看的呢。”
阿历克斯跟着麦琪来到楼下,首先进入了舞厅兼餐厅,它占据了这个大厦的西侧。然后他们进入音乐室,图书室,往日的吸烟室,里面有斯诺克台桌、扑克牌桌和一些垫得又软又厚的椅子。接着麦琪领他进入了正客厅,那里是女士们餐后聚会的地方。
“当然,厨房位于楼下。”当他们走完房子的东侧时,麦琪说道。
然后他们往回走进中央主楼。“这儿是家庭餐厅,比大餐厅更温暖舒适些。”
阿历克斯走进餐厅。‘温暖舒适’这个词还不足以用来描述它,因为它比他以前住过的房子中的任何房间都要大,只比这里的大餐厅小些。
“这边是早餐室。”麦琪说,他们走进一个房间,内有一张稍小的桌子,三面墙都是玻璃的,往外能看到后庭和花园。“你想先到楼上看看还是先看楼下的厨房?”
“我想厨房可以等会儿再看。”阿历克斯说,他急着想看楼上的房间。
“好的,让我带你看看这栋房子中真正有趣的部分。”
两人迅速穿过房子后部走上主楼梯。阿历克斯停了一下,看了看通向房子二楼和三楼的雅致的楼梯。
“这楼梯令人印象相当深刻,对么?”麦琪问道,阿历克斯正在看着楼梯,“每个台阶都是手工雕刻的大理石,建造时价值不菲。”
“我都无法想象这个花费有多大。”阿历克斯说,他对这些台阶的印象没有太多,只是想着他的曾曾祖母的身体曾经僵硬地躺在这里。
“律师告诉我,我的曾曾祖母就死在这个台阶上……”阿历克斯尽可能显得随意地说道,“她摔断了脖子。”
“是的,那是个可怕的悲剧。”麦琪说着停在楼梯中间,“让我带你看看楼上。”
从底层地板到二楼,楼梯拐了个优雅的弯弧,接着继续拐着同样的弯弧通上三楼。二楼上的平台相当宽敞,可以俯瞰下面的大厅。
“卧室都在这个走廊的一端。”麦琪边说边指向房子的后部。“这些都是家庭成员的卧室,其中有6间供你挑选。我把主人的房间为你准备好了——我想你会喜欢它。”
麦琪和阿历克斯开始沿着走廊向前走,过道上铺着厚厚的长毛绒,当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时,脚步毫无声息。
麦琪走向走廊尽头的最后一扇门。
“这里是主人的卧室。”她说着打开门并开了灯。“它是法恩斯沃思先生的卧室。”
阿历克斯走了进去,立刻注意到房间巨大,满是古典家具。墙上画着的壁画是宙斯在奥林匹斯山上的场景。房间的远端有一个巨大的壁炉,带着一个精雕细刻的篷盖;但与大厅的那个不一样,这个篷盖是木制的。
房间有两扇巨大的窗户,帷幔已拉开,让白天最后的光线给房间投下了怪异的影子。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四柱大床,这床看起来很古老,也很壮观。
“这可真称得上是房间。”阿历克斯低声说道,同时向四周张望。
“这个房间跟法恩斯沃思先生留下时完全一模一样。我自作主张地打扫了一下房间,铺好了床,我猜你也许会愿意留在这儿。”麦琪边说边看着阿历克斯在四处张望。“当然这里也有小一点的房间,但作为湾尖庄园的新主人,我以为你会选择主卧室。”
“谢谢你,想得这样周到。”
“我还有三个房间已打扫干净,准备随时启用。”麦琪说道。“温特沃斯女士不太确定,你首访是否会带家眷或其他客人一起来。”
当麦琪提到家庭时,一直望着窗外的阿历克斯转过身来。
“我没有任何家眷。”阿历克斯对麦琪说,“我父母几年前双双离世——死于车祸——除了几个堂兄弟,也不用我怎么操心,就只有我自己。”
麦琪为提出这个话题而感到害羞,觉得自己脸红了,担心自己超越了职业性讨论的界限,太私人化了。
“我非常抱歉,汀斯蒂尔先生,我——我不知道。”
阿历克斯想着他看到了麦琪有点脸红,但不能肯定,房间的光线很暗,即使所有的灯都开着。
“麦琪,别为此烦恼,你无从知晓。”阿历克斯说,朝她微笑着,让她明白真的没事。“这个房间很适合我。”
“我要带你看看其他的卧室,都已经收拾好了。”麦琪说,急着向前走去以摆脱对话。
他们沿着过道向前走。麦琪领他多看了三个卧室,它们都小于第一间,但每个卧室都相当华丽,各有特色。
“法恩斯沃思家族确实知道如何生活。”他们看完最后一个房间后,阿历克斯说道。
“是的,法恩斯沃思先生不惜工本来建造湾尖庄园。”麦琪回答。
麦琪和阿历克斯走回到房子的底层,然后沿着较小的、普通的一套楼梯下到房子的更低一层——即地下室。作为一个地下室,这里并不差。厨房就在隔壁,处于东侧楼的下层,一部分在地平面上。
“这是厨房。”麦琪说,他们走进了房间。
这个厨房正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呈现出作为湾尖这样的大庄园所应具有的规模。它占据了东侧楼底层的三分之一。房间一侧有几个古老的炉灶,中间摆着3张不锈钢桌面的桌子,沿着一面墙边矗立着两个巨大的水槽。
“正如你所看到的,这不是像你在郊外所能发现的那种标准厨房。”麦琪说道。
“我当然能看出来。”
“无论如何,法恩斯沃思先生还是放入了最现代的家用电器,至少是1906年代的。这些都是煤气炉灶——你用过煤气吗?”麦琪问道。
“用过,实际上我在厨房里相当得心应手。”阿历克斯骄傲地回答。“我不是靠微波炉吃饭的那种类型的家伙。”
麦琪发现自己再次脸红了。阿历克斯不像她的其他客户,明显地不属于那些典型的“宠坏的富少”,她已经习惯于在生意中和那种人打交道。
“那太好了,汀斯蒂尔先生。”麦琪回答。
“请叫我阿历克斯。汀斯蒂尔先生是我的爸爸,况且连他也不喜欢别人叫他汀斯蒂尔先生。”
麦琪和阿历克斯接着一起度过了下一个小时,仔细检查厨房以及麦琪为他买回来的供应品。麦琪已经在厨房和食品室备齐了他所需的几乎每样东西。
阿历克斯深受感动。温特沃斯女士告诉过他,房子一直由物业管理公司照看着,但他从未期望服务会如此周到。
麦琪甚至确保电缆线路穿过房子,这样阿历克斯就会有电视和互联网接入,还放上了一台老式电视机,她说阿历克斯如果想用就能用。她做事真是干净利落。
麦琪肯定知道如何取悦客户,至少阿历克斯被打动了。
虽然湾尖庄园已有100岁了,但阿历克斯看见的每样东西似乎都处于极好的状态。
时间已近晚上9点,麦琪完成了带领阿历克斯首次巡视他新家的任务。
“明天下午我会来,带你看房子里更多的机械系统。”麦琪说。“象湾尖庄园这样的房子运作起来跟标准房子稍有不同。”
“我要感激你的运作,麦琪。这个地方规模巨大,而我甚至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阿历克斯说着,打开前门,和麦琪一起走向她的汽车。
“这里的财产还同时包括其他几栋建筑,我会指给你看。”麦琪开始了:“那儿有温室、园丁的小屋、马厩,还有一个车库,一家人通常把车停在那里。”
麦琪停了一下接着说:“我认为你会喜欢这个车库的,阿历克斯——它会令你相当满意地容纳你的货车和拖车。”
“美宝莲将会喜欢那儿。”阿历克斯微笑着说。
“美宝莲?”麦琪扬起眉毛,问道。阿历克斯向麦琪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来到拖车前。他打开了后门,麦琪能看到里面有一台老式的黑色的卡迪拉克,铬合金在暗淡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这就是美宝莲。”阿历克斯看到麦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这很奇怪,但对我来说,她不仅仅只是一辆车——她就像是我的‘姑娘’。”
突然,阿历克斯感到自己很傻。他知道女人并不明白某些男人与他们的车之间的情结。
“我完全理解。”麦琪回答。“我父亲习惯于把他的老卡车叫作‘老姑娘’,对待它几乎就像对待我母亲和我一样好。”
麦琪靠近一些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卡迪拉克。
“55年的?”她问。
“确切地说她是56年的。”阿历克斯回答,对麦琪的知识面印象深刻。他喜欢经典的底特律大型油槽罐车,然而他更加喜欢的一件事是,一个女人竟然知晓经典的底特律大型油槽罐车。
“她是一辆给人印象相当深刻的轿车。”麦琪说,看着拖车里边。“白天我要好好地看看她。”
当麦琪称呼美宝莲‘她’而不是‘它’时,阿历克斯微微一笑。
俩人互道晚安。阿历克斯从小货车的后备厢里拿出他的行李,锁上车门以备夜晚,然后走进他的新家。他的其他东西要等明天早晨由搬家公司送到。
这一天对阿历克斯来说是漫长的一天,他期望着早点休息。
“晚安,美宝莲。”阿历克斯说道,回头看到他的车停在大厦的门厅下,然后关上房门。
阿历克斯当晚走进大厦时并没有抬头张望。他正在被观察着。
在楼上的卧室窗户里,一位老妇人的身影正在密切注视着这位进入她家的陌生人。他看起来让她有点面熟,但她不能完全对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