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尖庄园在“克罗斯比物业管理公司”守护下已近二十年,而在此之前,都是由麦琪的祖父和曾祖父亲自管理。
对于这幢房子,麦琪有着特殊的兴趣。从1906年开始,她的曾祖父成了湾尖的第一任管理员,一直到1936年法恩斯沃思先生去世为止。曾祖父在世的时候,一直受到法恩斯沃思的照顾。在他余下的日子里,法恩斯沃思一直按规定支付她曾祖父的工资。
麦琪从来不曾了解过她的曾祖父母,但是她祖父对法恩斯沃思家族持有相当高的评价,因此她对湾尖庄园有一种特殊的情结,并且下决心要守护好这座庄园。
她从未想过,她会看到有人住进这座豪宅。几周前,当她接到邓纳姆泰勒和温特沃斯公司的电话时,着实震惊不已。法律公司找到了财产继承人,所以麦琪接到指示,要确保为新主人的入住做好准备。
麦琪亲自监督湾尖的准备工作,确保房子整洁,家具齐全、干净、摆放妥当,保证一切完好无损,屋内所有物品均能正常使用。
这些年来,房子被麦琪和她的团队精心维护着,一切都配备齐全,所有的机械系统都能正常运作。迎接新主人的准备工作是一项大工程,但是麦琪乐在其中。她感觉她正让湾尖庄园重新恢复生机。
麦琪原本打算晚一点的时候再去庄园看一下,但是她发现阿历克斯是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便想提早赶过去。她想确认,所有一切都井然有序。
路上,她进了一家快餐店,准备先给自己和阿历克斯买杯咖啡和百吉饼,然后再去湾尖。但愿她的好心能受到欢迎。无论于公于私,麦琪对这位新主人都不仅仅只有三分热情。
“早上好,谢丽尔。”麦琪说着走进了快餐店。
“早上好,麦琪,今天过得怎样?”柜台后一位年轻女士回应道。
“我很好,谢谢。你怎么样?”
“无所事事。”谢丽尔自嘲地说,“今早要来点什么?”
麦琪点了东西,谢丽尔去准备时,她就在柜台边坐了下来。
“我听说,镇上来了位新邻居。”谢丽尔一边做着咖啡,一边对麦琪说道。“据说他是湾尖的主人,那幢老法恩斯沃思庄园。”
麦琪笑了笑,她一直惊讶于一个陌生人的消息,会在长岛这块区域传得这么快。
“没错,谢丽尔,确实是这样。”
麦琪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她很喜欢看着谢丽尔,以及其他像她这样的人,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
谢丽尔明白,麦琪肯定知道些什么,特别是从她开始看管这笔财产以后。
“你一定知道他,麦琪。”谢丽尔盯着麦琪说道。“他长什么样子,来自哪里?我听说他开着一辆旧的凯迪拉克,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一款车——又大又黑,镀上了厚厚的铬。”
“我真的不太了解他。”麦琪说,“我只是去过一趟,看看房子是否一切都好。”
谢丽尔又一次看着麦琪,明白她不打算透露有关这个新主人的一丝一毫。
“所以他是个单身汉,没有家庭吗?”谢丽尔的语气更像是陈述而不是疑问。“孤身一人待在一个像湾尖庄园这样一座阴森恐怖的老房子里,他一定会疯的!给我任何好处,我都不愿意在那儿待一晚……你知道,那地方闹鬼!”
“谢丽尔,你在胡说什么。”对这个想法,麦琪嘲讽道:“我看守湾尖庄园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这只是一所古老的宅邸,和这个区域里其他的宅邸一样。”
谢丽尔停下了手里的活,环顾餐厅,悄声对麦琪说道:“他们说,那些幽灵,是老法恩斯沃思太太和她的女儿们,一直在那座房子的走廊里游荡。你知道的,是老法恩斯沃思先生把她们都杀了——把她们逼疯,害得她们自杀!”
“胡说!”麦琪厉声喝道,“这样荒唐的故事,你怎么想出来的?”
谢丽尔往后退了一步,麦琪的责怪让她很是生气。
“这是你要的东西,麦琪。”谢丽尔冷漠地说道,“请付5.65美元。”
麦琪付了钱,谢过谢丽尔以后,上了自己的货车,往庄园开去。
“迷信的蠢货。”去湾尖的路上,麦琪自言自语道。
虽然麦琪不相信在湾尖庄园发生过什么灵异事件,但是对这些故事了如指掌。关于庄园,最出名的故事就是威廉和丽贝卡·法恩斯沃思的鬼魂在楼梯游荡,等到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丽贝卡的鬼魂就会从楼梯上摔下来死去。
当麦琪驶入庄园的车道,她又一次被自己逗笑——“荒唐的迷信。”她重复道。
布兰达和康妮买了两人去纽约的公交车票。她们错过了9点的班车,下一班要到下午1点。布兰达对这样的处境很不高兴,这意味着她们要第二天早上才能到纽约,但她别无选择。这是她找到的最便宜的车票,买了两张车票以后,她身上只剩下不到200美元。
“你认为他得到很多钱了吗?”康妮问布兰达。
“我敢肯定。”布兰达回答道,“如果他得到一幢他名下的房产,十分肯定,那连同的肯定还有一车的钱。”
布兰达开始想着阿历克斯真正会入手多少钱。在她眼中,阿历克斯还欠着她的。
布兰达总是愁眉苦脸——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她是否承认。从孩提时代开始,她总是因为某些原因嫉妒别人。当她无法通过讨好别人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时,她会当众大吵大闹,直到对方放弃、屈服。
布兰达生活中一件妙事(即使现在她永远不会承认),便是遇到了康妮的父亲。泰德让布兰达陷入情网。他孤傲,带着点儿叛逆;长相帅气,是个喜欢享受的人;泰德是个不切实际的空想家,他告诉布兰达日后他会如何富有。
很快,布兰达和泰德就变得形影不离。等他们都到了18岁,两人就私奔了。
不久布兰达便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祈祷着,祈祷怀的是个女儿。
当生下的是一个女婴时,布兰达激动极了。她给孩子取名叫康妮,以她所崇拜的歌星康妮·弗朗西斯来起名。
在康妮十岁生日前,布兰达和泰德的关系走到了尽头。他们的关系是一种极端——这一分钟他们还像两只愤怒的獾子一样大打出手,下一分钟就又开始互相表达爱慕之情。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和布兰达原本打算的那样,她变得愈发苦恼,于是借酒浇愁。但是酒精只会火上浇油,进一步激发布兰达撒在丈夫和女儿身上的怒气。
终于有一天,泰德受够了一切,告诉布兰达他要离开。没有多少张扬,他们的婚姻就此告终了。布兰达和女儿相依为命。
事实上,布兰达后来又找过几个男人,但是每一个都比前一个更糟。
这些年来,布兰达发现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离她远去。布兰达的经常酗酒和好斗的天性让人们打消了和她相处的念头。
布兰达自怨自艾,但是生活并没有得到改善,相反却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她看不到自己的缺点,就像臭鼬闻不到自己的臭味一样。
这些年来,康妮和布兰达几乎总是在一起,虽然没有人知道其中原因。布兰达似乎控制着康妮,康妮不能也不想打破这种控制。她们的关系并不正常,争吵得也相当厉害。
布兰达和康妮会尖声叫喊着,凶猛地互相厮打,直到像“杰瑞·史宾格秀”这样的电视节目开始了,两人才会停下。谈论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做出完全不文明的行为,她们一点都不会觉得羞耻。她们像两颗随时随地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我要去确认一下,阿历克斯没有忘记我为他做的一切。”布兰达坐在公交车上,嘀咕着。“他不至于得到所有的钱和一幢大房子以后,就把我留在一间蹩脚的公寓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