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要去武陵郡?”
木幽在窗边坐下,直视着向外远眺的秦岚妤,问道:“此番路途遥远,又有贼人追寻,你一介女子如何能行!”
自打苏晵二人救下被追杀的秦岚妤后,三人到这个偏僻的小镇已有多日。在木幽的悉心照料下,秦岚妤的伤势已好了大半。多日的相处,让她慢慢对二人的戒备心越来越淡,在无意中得知木幽的身世后,秦岚妤便将自己的遭遇说与木幽听了。
相似的境遇令两个姑娘心有相怜,所以每日两人多半候在一起。看着自己的伤势好转,秦岚妤便提出要去武陵郡寻谷家替家人报仇。
“唉~”
见他毅然决然的样子,木幽叹了口气,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你那晨风哥哥还有那谷家真如你所说,可以依靠信重?”
“你既然躲过劫难,就该好好寻个地方好生过活才是,怎能再入险境!我想你父母兄长也是希望你如此余生的。”
说完,木幽就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在将一杯茶水递向秦岚妤时,却被她的一声怒吼,吓得翻洒在地上。
“住嘴”
扭头看到慌乱的木幽,秦岚妤自知失态了,于是就收低了语气,低声说道:“我相信晨风哥哥会帮我的,谷家亦不会坐视不理的。”
看着她毅然决然模样,木幽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收拾打翻的茶水。
秦岚妤亦是上前帮忙,并轻声道着歉,“是我失态了,木幽你别往心里去啊。晨风哥哥与我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如今孤身一人,也只有他可以依靠了。”
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那谷家在府城乃至整个武陵郡都有着乐善好施、仁义无双的美誉,而且家主谷长夏更是与我父亲相交莫逆,几十年的兄弟之情,我想他定然亦会出手相助的。”
说着,秦岚妤突然脑海中想起,在那一夜她逃走时父亲向大喊的那声嘶吼,‘要好好的活着,切莫去寻那谷家。’
“爹爹!”
木幽见她呢喃一句,便陷入了沉思当中,目光忽明忽暗,两条俏丽的眉毛深深皱着。
见此木幽便收拾完后,起身轻步离开了。回身关门的瞬间看到坐在原地的秦岚妤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须臾间又是纠结,最后又换成了满脸的痛苦。
她不知秦岚妤为何如此,所以她决定去找苏晵,将秦岚妤的打算与他说说。
房门关闭,瞬间着屋内隔绝成一方小世界。
“为何,爹爹为何?”
秦岚妤抓狂的将眼前摆着的物什打翻。
是不想让我为你们报仇麽?
可我是你的女儿啊,怎能就此苟活。
此时,秦平都的嘶吼声再一次在她脑海中响起,‘......切莫去寻那谷家。’
谷家?为何不能去。
谷伯伯不是您相交莫逆几十年的好兄弟麽?他肯定会替您,替秦家报仇雪恨的。
秦平都的威严在秦岚妤的心中根深蒂固,从小到大父亲说什么都是对的,她也选择相信。可复仇心切的秦岚妤却与父亲在最后时说的话相悖,这让她十分困惑,纠结,最后羁绊成痛苦。
父亲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中响起,终于让痛苦不堪的秦岚妤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
镇子很小,客栈也是不大,所以每日苏晵都会在起床后,穿过镇子到几里外高山上将心中的压抑释放出来。
身负仇恨的他,在未寻到仇人前本就让他烦躁不堪。不忍每日空度的他在打坐两个时辰后,不停的将招式功法发泄到崖石上,待灵力使用一空身体空乏后,再拖着身子返回镇上的客栈里。
此时苏晵刚刚洗漱一番后,就听见了木幽来寻他,说是有事情。
“她要去武陵郡找那谷家?”
“嗯”在进屋后,木幽就一五一十的将秦岚妤的打算说了。
苏晵走到桌前,灌了几口凉茶后皱眉沉吟了片刻,才说道:“秦家遇害,我想十有八九与秦姑娘提到的那幅画有关。”
“既然回魂门派人追杀她,就说明还没有寻找到那幅画,那么......”
苏晵转身盯着木幽说道:“她现在去武陵郡的话,就有大可能遇上回魂门的人。”
木幽听后很是急切,一脸担心的问道:“那怎么般,看秦姑娘的样子,她是一心要寻那谷家人替她报仇了。”
已有姐妹之情的木幽对秦岚妤的莽撞和不惜己身的冲动很是担心。
“谷家是何等威势,那与秦姑娘青梅竹马的公子武功几何,我犹未可知。可回魂门我却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们行事诡诈,用毒歹毒,如今在世间也是有几分威名的。我想应该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富人家所能敌的。”
“如今我们身处在这偏僻的小镇都听到了仇亭秦家的事情,想来那亲家在当地亦是不弱,而且还有开有武馆,就这样的都轻松被灭,你认为那谷家能成?”
“那秦姑娘去了岂不是有危险,我去告诉她。”木幽听后,起身就要出去寻秦岚妤,阻拦她莫要去武陵。
苏晵还要说些什么,见她急匆匆的就出去了。无奈一笑,然后就走到窗边思虑起来。
自己此来余杭郡已是许久,未寻到任何关于东海郡连环惨案的线索,可三痴道长给的指引就是余杭。这么久以来只遇是搭救了秦姑娘,还有与回魂门交手。当然,还有他们费力寻找那幅什么画。
难道......
想到这里,苏晵心中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跟随秦岚妤去武陵郡。他也不知为何,只是心中觉得此去就会有发现。
没多久木幽就一脸黯然的回来了,坐下后低头不语。
看着她的样子,苏晵心中就已了然。
“她何时离开”
“明日”木幽支吾一声。
“嗯,也好。那我们就收拾行李,明日离开与她一起去那武陵郡谷家。”苏晵心中有了打算后,心境亦随之平静下来。顺手拿起茶水又喝了一口,却被又苦又涩的凉茶弄得直皱眉。
“你说什么?”木幽霍然起身,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晵。可苏晵的目光却给了她肯定回答。
“你方才不是还说去武陵很危险麽,怎么才一会儿?”
苏晵向她笑了笑说道:“我改主意了。”
“可是很危险啊。”
苏晵想着这会不会就是三痴道长给他的指引,心中隐隐有些激动,所以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有什么可是,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危险,之前我是说这玩的。”
“你”木幽怒气地等着苏晵,而苏晵只是微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