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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劫枪

平海火车站,这个被称作水陆枢纽南北通衢的码头,每天都要迎来送往十几万名中外旅客。为维护站区治安的需要,公安民警的人数配置也比一般的车站要多出几倍。随着刘刚在电台里声嘶力竭地呐喊,整个公安段的民警像通上电的马达一样,立即飞速地运转起来。

按照平时演练预案的程序,当班值勤队队长在把这个“噩耗”向上级领导报告的同时,马上组织人手封闭现场,疏散旅客设置警戒线。他忙乱中没看见地下零散的包裹,就在脚底下拌蒜要摔倒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身后使劲拉住自己,他赶忙扶住旁边的椅背回过头来。一个五十多岁、花白头发、身体健硕的男人正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

“丁……丁支队。”

拉住他的这个人是平海铁路公安处刑警支队支队长丁瑞成。

就在案发的同时,一列客车稳稳当当地开进终点站平海。押解犯罪嫌疑人回来复命的丁瑞成双脚刚踏上站台,立即得知袭警抢枪的消息。说来也怪,从出发地一上火车他就头皮发紧心里发慌,没有半点破获案件后的喜悦感,而且越临近平海这个念头越强烈。他背着人悄悄地朝地上扔了三次硬币,每次的结果都和美好的愿望相反。他的头不由自主地又疼了起来。巧合的是这个预兆很快得到了证实,车站出案子了。这下倒好,不用再紧急集结队伍了,他带领的一大队的精英们连车站都没出,又原封不动地进入了案发现场。

一大队是平海公安处刑警队的老班底,也是历任刑警队长、公安处长的高产地。队员个个都是搞发现、打现行、千里追凶、除恶务尽的老手。处变不惊、机智沉着、进入情况快是他们看家的本事,有一股遇到案件马上能把老婆孩子扔下不管,没结没完死缠烂打的劲头儿。一听见有歹徒劫持人质的消息立马把眼眉都皱起来了。让他们跟踪侦查,飞车打流,擒敌抓凶是好手,而当面锣对面鼓地解救人质还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所以这帮人呼啦一下上来得挺快,却都不知道怎么办,对着紧闭的大门相开面了。就好比是老虎咬刺猬,没地方下嘴。

丁瑞成倒是很镇静,虽然从警这么多年大江大浪的经过不少,眼下这个局面自己也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当时还调侃电视剧里的演员把警察演得跟大侠似的,一出镜就摆出副正义凛然的嘴脸,神机妙算决胜千里。没承想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在匆忙中当了把现场指挥。

既然赶上了就得拉开架子像这么回事。丁瑞成招呼过来有些慌乱的值勤队长,正言厉色地问明情况后,马上转身按自己的思路连比画带说地安排着:“狗熊,马上带你的人协助公安段民警封闭贵宾室所有的出口,一个也不许漏掉。骆驼,你的人控制制高点,找隐蔽位置进行瞭望观察。大旗,叫你的人调查取证控制住周边环境。你跟着我!”丁瑞成习惯地喊着手下弟兄们的外号,这是刑警队的惯例,称呼起来既亲切又形象。他把要求说完一挥手,被称作狗熊的范广平和骆驼邢更年,带着刑警队员们像水银泻地似的呼啦一下跑开了。丁瑞成身边只留下个临时充当联络的战奇。

警戒线已经拉到了候车厅门口。执勤队的民警正在紧张地向外疏散着旅客,几条通道都被提着大包小包拖儿带女的旅客挤得满满当当。看到这个场面丁瑞成有些上火,他举着电台喊道:“谁负责疏散。这样太慢了。快,把通向站台的门也打开,让旅客就近上站台。”说完这话他回头指着战奇,“抓紧联系老疙瘩,问问他现在到什么地方了。这都开锅了,还他妈老牛破车不紧不慢的。”战奇连忙转过身去不停地拨打着手机。战奇知道师傅说的老疙瘩是特警队队长邱毅,他的小师弟。在平海有个俗称,管最小的兄弟叫老疙瘩。战奇从二十岁就跟着丁瑞成,是这帮师兄弟里的大师哥,遇到事情总能很自觉地承担起传声筒的任务。

公安段的段长和政委带着一帮机关科室里增援的民警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丁瑞成斜了一眼腆着肚子的郭段长,使劲把句国骂咽了回去,勉强伸出手,长方脸紧绷着没半点笑容。郭段长像抓到棵救命稻草似的抢过丁瑞成的手不住摇晃着:“丁支队,你们来得真及时,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刑警队就是神速,素质高能力强,干什么都比我们基层讲究……这个场面多亏你来了……”

丁瑞成暗地发力捏了下对方的手,趁他感觉到疼的时候顺势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朝他说道:“郭段长,我这也是赶个寸劲儿。咱们之间就别互相说好听的了。我的人已经全安排下去了,趁大队人马没赶到以前,你快把发现人找来,我问问具体情况。”

郭段长连忙不停地点头:“对,对。我马上把发现这两个嫌疑人的民警刘刚叫来,这小子现在已经让我给停职反省了……”

丁瑞成听完郭段长的话愣了一下说:“郭段长,你怎么,你是说让这个民警反省了。为什么?”

郭段长把手一摆说:“他把咱警察的脸都丢尽了。执勤时发现嫌疑人就应该立即采取措施。这回倒好,不仅没控制住嫌疑人反而让人家给打趴下了。打趴下这还不算,枪还让人家抢走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呀。”

丁瑞成皱了下眉头:“这个刘刚第一天当警察?”

站在郭段长旁边的政委赶紧接上话答道:“前年警校毕业就来咱们平海站公安段干执勤民警,从警快两年了,完全够配枪资格。”

丁瑞成朝政委斜了一眼:“陈政委,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帮忙抓紧把这个小弟兄找来。另外,调一下今天候车大厅的监控录像。大旗,让咱们监控的人先帮特警队的狙击手找好最佳位置,跟车站办公室联系,找来贵宾室的平面图和以前的施工图。做好突击解救旅客的准备。”

战奇边点头边跑去向各个地点的刑警队员们布置任务。丁瑞成又朝郭段长问道:“郭段长,贵宾室里现在有多少旅客和服务人员?”

郭段长愣了愣神:“服务员一般就两名。旅客我不知道,这得问车站客运部门,一般来说……估计……得有几十人在里面。”

“如果真有这么多人麻烦就大了,拜托你抓紧核实具体人数,我就在这里等你消息。”

不一会儿战奇气喘吁吁地举着几卷图纸跑过来,他身后紧跟着个西装革履满头是汗的中年男人。看得出来他是知道突发事件的消息后匆忙赶过来的。中年男人跑到丁瑞成跟前边掏出纸巾擦着满头的汗水边欠了下身子:“师傅,您看多巧,我正在车站给朋友买票呢,一接到大师兄的电话立马就颠过来了……正好碰上他找图纸。我顺手在车站监控室把监控录像也拷贝了,架好设备马上您就能看。”说完扭头鼓弄架起来的电脑。丁瑞成嗯了一声没搭腔,他不太喜欢这个叫自己师傅的西装男人,前刑警队的预审员,现在是看守所狱警的张雨田。

战奇手脚麻利地把图纸在眼前的桌子上铺开,冲张雨田说:“大嘴,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邪门呢……”

张雨田拿着电源线插头找接口说:“不邪门,平海站这么多年嘛事都发生过,还就欠一回真枪实弹地和嫌疑人对峙。这叫少嘛添嘛,过了这个坎儿就真的百炼成钢了。”

“要不人家都说你黑嘴呢。你那套理论都是纸上谈兵便宜便宜嘴,真打起来不管用,解决战斗还得靠我们步兵。”战奇撇撇嘴对张雨田说,“别一听劫持人质你就来精神,做梦都想学人家谈判。真谈判你敢去吗?”

“我敢去。我不含糊这个!”

丁瑞成侧过脸朝他俩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他太清楚这个张雨田了,刑警队里有名的百事通,天上一脚地下一脚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创造过连续审查嫌疑人两天一宿只喝水不吃饭的纪录,经他审讯的嫌疑人据说出了门听见说话声音就哆嗦,都中上病了。丁瑞成有时也疑惑,自己怎么收了这样一个徒弟。这时郭段长领着个二十出头、脸上有些淤血的年轻民警跑到丁瑞成的面前:“丁支队,我把刘刚给您带来了。”

刘刚尴尬地站在郭段长旁边,满脸是羞愧和郁闷,两只手在裤边上不停地揉搓着。丁瑞成马上收起严厉的眼神,朝他示意到自己旁边来:“小刘,你别紧张,我叫你来是想让你详细地说一下事情的经过。你捋顺下思路,尽量讲得细致些。”

刘刚抿了抿嘴唇:“当时,当时我从候车大厅向,向广场这边,这边巡视……我,我……”

丁瑞成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刘,不是跟你说了吗,别紧张慢慢讲,你说的情况是最有价值的。”

刘刚受到鼓励后稳下了心神说:“发现这两个可疑人的时候我从候车大厅向广场走,因为我巡视的时候曾经看见他们在候车大厅里转悠……”

随着刘刚的叙述丁瑞成的头又阵阵地疼了起来。他琢磨不透眼前的情况,如果按常理这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动手伤害民警抢夺枪支后应该尽快脱离险地。即便是他们狗急跳墙惊慌失措,也不能往屋子里跑把自己关进死胡同里吧。难道是他们慌不择路,还是想从贵宾室找一条通往外界的捷径?想到这些丁瑞成连忙把目光移到桌面的图纸上。贵宾室平面图清楚地标明了房间内的各个门窗和通道,其中有条绿色通道直指向火车停靠的站台。“可能他们是想从这里扒车逃跑?”站在旁边的战奇喃喃地说。

“不可能。这个站台停靠的都是客车,就算他们上去也跑不了。再说这个紧急情况一出,咱们的人早应该把通道封闭了。”丁瑞成头也不抬地说,“小刘,你刚才说发现他们的身份证是伪造的,证件呢?”

刘刚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身份证递过去:“当时我拿过来就放口袋里了,没给他们。”

丁瑞成接过身份证递给电脑前的张雨田:“按照嫌疑人的模样查询,看能找出有价值的线索吗。”张雨田点头说没问题我这就上网查询。丁瑞成看他手忙脚乱摆弄着电脑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又想起老疙瘩邱毅,要是他在就好了,这点事儿放在公安大学高材生的手里跟闹着玩儿似的,内勤牧园在也行呀。

战奇从丁瑞成的眼神里读出一丝焦急,他用膝盖轻轻地顶了下蹲在电脑跟前的张雨田,提醒对方动作快点。还没等他收回腿,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咣咣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看显示,是老婆打来的。他连忙躲到边上捂着嘴小声地说着什么。

“视频调出来了,您快过来看看。”张雨田抹了抹脸上的汗兴高采烈地报喜。屏幕上显示出清晰的画面,两个分别穿着黑夹克和灰色上衣的壮年男人走在前面,刘刚紧跟在后。突然黑夹克垫了一步蹲下身子,这个动作分散了刘刚的注意力,也正是这个时候灰色上衣猛然冲刘刚左右开弓打出两拳。“这小子动作真快,看着有点像专业人士呢……”

战奇放下手机凑过来说:“别夸大其词。”

张雨田重新又放录像。画面从刘刚踉跄着边后退边要拔枪开始,这个黑夹克猛地站起先来个侧身踢,紧跟着又是一脚将刘刚踢倒,顺势用手里的匕首割断刘刚的枪纲,拔出刘刚的配枪和灰色上衣跑出画面。“这个位置摄像头拍不到了,贵宾室门口是个死角。”

丁瑞成的眼神已经从显示器上移开,仔细地研究着桌上的图纸。图纸上摄像头的位置很明显,如果按照这个角度贵宾室的全貌都能尽收眼底。他拿起图纸朝张雨田比画一下说:“大嘴,车站总监控室里的录像你取来了吗?”

张雨田连忙说:“后面的就是。不过这俩小子够鬼的,他们跑进贵宾室以后先破坏视频探头。看这个……”说完他指着屏幕上的影像,两个人直冲进屋,灰色上衣举枪向贵宾室里候车的乘客高喊着什么,黑夹克先跑到对面挪动椅子,对准摄像头举起枪托,接着就是漆黑一片。

“再放一遍这个片段。”丁瑞成对张雨田说,“我让停你就给我定格。”

张雨田答应着连忙重放,当放到灰色上衣举枪高喊的画面时丁瑞成说了声:“停!放大他的手。”张雨田点击鼠标不停地截取画面一点一点地放大,整个轮廓慢慢地显示出来。丁瑞成吸了口凉气,他从画面中发现了一个问题。灰色上衣手里举着的枪不是刘刚被抢走的那支64式警用配枪,而是一支体积远大于64式的54式手枪。这就说明,劫持人质的嫌疑人手里至少有两支手枪。

犯罪嫌疑人手里有枪,又有贵宾室里的旅客和服务人员做人质,除去这两支手枪外还有没有别的武器?从刘刚的叙述和视频显示的图像上看,这两个人在袭警和抢夺枪支时动作迅猛干净利落,得手后不是仓惶奔逃,而是有目的地直奔车站贵宾室。他们没有伤及刘刚的性命,是因为刘刚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闯进贵宾室后熟练地破坏监控器,从这点上就能印证他们很有可能事先踩过点,他们想要干什么?

丁瑞成不禁伸手扶住自己的后脑,隐隐的疼痛让他有些焦虑,他频繁地来回踱步缓解着头痛。假如自己的推断正确,那么刘刚在巡视检查的时候发现这两个人就不是偶然。

战奇和张雨田都非常熟悉丁瑞成的脾气,见他扶着后脑来回踱步,就知道这是较上劲了。战奇拉着张雨田退后两步说道:“大嘴,我看师傅是琢磨上这事了。你先给我分析分析。”

“刚才谁的电话?你妈叫你马上回家吃饭?”

“你怎么回事,问你喝水了吗,你说刚洗完脚。”

张雨田哼了一声,指着放大的画面:“你真没注意到吗,这小子手里拿的枪,不是刘刚被抢的那支。这说明他们手里原本就有枪。他们拿着枪在车站里转悠的时间可不短,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身上的枪是怎么带进车站里的,咱们的查危防爆设施不是严格得连鸟都飞不进来吗?哦,这话是领导说的。”

战奇伸手拍了张雨田一下:“你怎么总有怪话呢,咱们这不是讨论案情吗,别扯那些闲篇。你要是不惹祸现在也当领导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能带着枪在车站里溜达,就说明车站的安检真有漏洞。”

张雨田摇摇头:“这个真不好说,看上去他们完全是狗急跳墙的丧家之犬。可是进入贵宾室以后的表现却又很有章法……你看这,一个人劫持人质一个人破坏监控,跟受过培训似的。这就是让我想不通的地方。”

丁瑞成听到这番话回过身朝张雨田招了下手,示意他离自己近点。这个举动让张雨田很兴奋,连忙走过去靠在丁瑞成身边。“大嘴,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不是偶然的。”

张雨田肯定地点点头:“嗯,从所有的表象上看他们仿佛有准备,至少他们对贵宾室这个房间很熟悉。师傅您看,这个房子一面临街一面通向站台,一面毗邻车站办公大楼,一面通向候车大厅。现在大厅这个门让他们关上了,通向站台的门有特警队员严阵以待他们根本出不去。他们还在临街和靠近办公楼的这两面拉上窗帘,遮蔽视线,这是要跟咱们对峙呀。”

“对峙个屁!”战奇不屑地看着张雨田,“要是依着我的想法,现在就冲进去来个干净利索麻溜快脆,趁他们立足未稳打个短平快。”

张雨田急忙不停地摇手:“老大,千万别贸然往里冲,里面还有旅客呢……”

“大嘴说得对。”丁瑞成接过张雨田的话说,“从目前的情况上看,突击解救的最佳时间已经失去了,硬冲肯定会伤害到里面的旅客。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

张雨田说:“估计他们把屋子里的人都集中在一个角落里,这样便于看管。假如还有炸药之类的东西也该安放完了。按照罪犯的程序后面就该提要求了。可到现在他们也没发出个想谈判的信息,不会是等咱们先表示吧?”

丁瑞成没再说话。他不停地思忖着从案发到现在的这个时间段,反复地盘算着每个步骤,向上级汇报,组织人员封闭现场,疏散旅客设置警戒区。这些常规的做法看似严谨但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客观地说,既然已经失去了闪击制敌的第一时间,就应该采取谈判的手段进行现场探查为武力解决创造条件。可是一没领导批准二没有合适的人选,谈判谈何容易呀。

张雨田在旁边其实很想表个态,他想告诉丁瑞成,咱们现在就可以跟里面的人先行对话,掌握对方的动向。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师傅一直不待见自己。再说了,丁瑞成干这个支队长已经十几年了,不知道是因为总扛事担责任,还是冲撞了哪路神仙,人家都是噌噌地往上升,连他自己的徒弟都快追上他了,可他十几年中就跟用电焊焊死了一样原地没动。听说这回他有可能要调整进班子,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是别乱出主意。想到这些他抿抿嘴咽了下口水。

“大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丁瑞成见张雨田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肚子里有话,索性直接刺激对方一句。

“师傅,老疙瘩邱毅给我起的这个外号算是喊响了。好像我整个脸上没别的,就剩一张嘴似的。”

丁瑞成斜了张雨田一眼,顺手递过去支烟。这个亲近的举动让张雨田受宠若惊,赶紧接过来掏出火给师傅点燃。丁瑞成看着张雨田的样子说:“真的戒烟了?”张雨田唉了一声说“抽烟容易惹祸”,小心地把烟放进口袋里。丁瑞成没再劝,他知道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烟头,让张雨田在多年里背负着如山般的沉重和压抑,以至于从前嗜烟如命的他,现在人前人后绝口不提半个烟字。

丁瑞成拍拍张雨田的肩膀说:“不抽就说话,你不是憋着话装大尾巴鹰的人。麻利点。”

张雨田运了口气冲丁瑞成道:“师傅,从案发到现在已经有段时间了,我们不能再等了。时间拖得越长,情况会越变越复杂。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谈打结合,择机制服犯罪嫌疑人,解救里面的旅客。我的意思是您边请示上级咱们边行动,咱主动跟他们联系,递给他们一个台阶,看看他们提什么要求,到底想干嘛,这样咱们还能掌握主动。”

“你的主意倒是行,可咱不能像电影、电视剧里似的举着大喇叭朝门里喊吧。再说这么一吵吵,影响也不好啊。”

“师傅,那样多傻呀。咱用路电,往贵宾室里打电话。他们要接听正好能说话,要是不接,咱再派人谈判。”丁瑞成点点头。张雨田说的路电是铁路系统内部的专用电话,以前通讯联系不方便的时候,打个长途要去邮局,甚至要转接许多道程序还得抱着电话大声喊。要放在现在的眼光看,打电话的这俩人脑子得控控水。可是路电的电话操作起来就不一样了,它能打到铁路内部指定的任何地方,声音清晰说话也轻松,能够畅通无阻。

“查贵宾室的电话号码,马上打!”丁瑞成果断地说。话音刚落地,公安段陈政委赶忙轻轻拽拽丁瑞成的衣襟:“丁支队,我刚接到外面民警的消息,说王处长和平海市局的一个副局长已经到了,临时指挥部设在车站民警值班室。不如,不如请示下领导再作决定……”

“兵贵神速。”丁瑞成把手一摆,“现在就打电话。我向处领导汇报。”

几个人刚要采取行动,郭段长从旁边的站长值班室里气急败坏地跑过来,人没站稳就拉住丁瑞成的手,那感觉像是抓着根救命稻草一样:“丁支队……来电话了……”一旁的张雨田把脸扭到战奇这边调侃道:“看见了吗,真把这个胖小子给吓着了。说话都不顺溜了。”战奇也腻歪这个腆着个肚子、遇事慌乱的郭段长,嗯了一声把脸扭过去了。

丁瑞成连忙朝郭段长摆摆手示意他别急,郭段长喘出口大气继续说:“丁支队,来电话了,贵宾室里面打的,他们,他们要和咱最大的官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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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大仇得报,去山上散个心,没想到就倒霉的栽下了山崖,再睁开眼竟然成了个小尼姑!尼玛,这是老天爷暗示她要皈依我佛吗?罢了,罢了,反正她孤身一人,大仇已报,做尼姑就做尼姑吧。什么?她不能出家做尼姑?和佛祖无缘?那还留着她在寺院里做什么?才这么想着马上就被人领回家了,身份还颇为尊贵的说。罢了,罢了,也就是再换个地方生活而已。可是她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纵然有疼爱她的父母,妹控的大哥也挡不住一些要作死的人前仆后继的来找她麻烦。她长得像白莲花就真的以为她是白莲花了是吧?既然硬是要犯到她头上,那她也不介意让他们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做人不能以貌取人!片段一:“孽女!你身为荣国公嫡女,居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无耻之事,丢尽了我们荣国公府的脸面!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府里做小姐?”恶心祖母义正辞严。“姐姐,你虽然从小就在村野长大没受过教育,但是也应该知道礼义廉耻啊,你怎么能和男人私通呢?这真是......”装婊庶妹满脸失望痛心。面对亲祖母和庶妹的陷害某女什么都不说只是对荣国公夫妻默默流泪道:“爹娘,既然祖母和妹妹都不喜欢我,你们还是把我送回碧云寺吧,我愿意从此跟着师父青灯古佛一生,不再踏进府里一步!”荣国公闻言大怒:“来人,把二小姐送进家庙!母亲,您老了,以后府里的事您就不用插手了,好好的颐养天年吧。”二小姐和老夫人一听立刻晕死了过去。某女暗地里挥挥小手帕,哎,这个结果也不枉她苦情表演一番了。片段二:“小姐,外面有人说您是苏妲己转世、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某女好诧异的道:“什么?我没有勾引皇帝陛下啊?”皇帝陛下才5岁,怎么啃得下去?......“小姐,她们说的是您勾引了摄政王!”某女大怒,拍案而起,“她们怎么能如此污蔑我!明明是那厮不择手段勾引了我!”她一向清心寡欲,要不是那厮仗着自己长得比她还要貌美无耻的勾引了她,她怎么可能与他暗暗度陈仓、暗通款曲......某女痛定思痛后派人告诉摄政王:以后不要再来往了,人言可畏,她得顾着名声,王爷您找别家姑娘玩儿去吧!隔天京都里就传遍了说摄政王承认是自己勾引了无知的荣国公嫡女,并且他决定要负责娶此女为正妃。京都哗然一片!备注:本文男女主身心干净、无虐,请放心跳坑。另,本文有宅斗宫斗,但有点慢热,不能接受的亲请见谅哟!简介无能,各位亲,点击收藏看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