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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莫思量

12/26/2016.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壮美凄厉,豪情万丈,爱恨都很轻易。今天我喜欢你啦,明天他生我气啦,口无遮拦。因为长相和性格可以同时欣赏两个人甚至更多。有人小心翼翼藏着掖着,有人放肆张扬热情活泼。那些放在社会上尖锐敏感的问题,在这个年纪充其量都只能沦为好事者茶余饭后的窃窃私语,没有人会真的在意。对错和是非都因人而异,有时候我们只说喜不喜欢,有时候我们又只说讨不讨厌。

心情好的时候我能席地而坐在你面前仰着脸看你拉弦儿,听见周遭同学们玩笑的起哄就也能跟着一起大声欢笑,不觉羞臊。你即使腼腆,这时候也会绷不住讪笑。而我看到你害羞地笑,又更放肆地夸奖你,盛赞你,跟在你屁股后面递水果。这些是我做得明目张胆,并非不怕人议论取笑,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喜欢”意味寡淡,并不出自于男女私情。不过是因为我为博大家一笑顺势而为,给无奇的平淡生活添一些力所能及的乐趣。

年青时也总能遇到动了真情的时候,喜欢和爱,纠缠不清。怕什么,有什么可怕。这样直接的喜欢和直接的伤害多痛快。口不择言和气急败坏都是真的,浓烈的爱与恨也是真的。所以悲壮,所以荡气回肠。其实少年啊,贵在无知,而无知者,贵在无畏。少年时,就贵在一个“真”字。

12/2/2016.

早些时候,写给刀刀。

几经争辩,你的名字最终被敲定下来,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今天可恰好是第328天,距离你出世,整整六个月。

你的日子过得很漫长,午饭时的阳光即使在冬日也被暖气烤成粘稠的焦糖丝,参差成缕挂在阳台书桌上拜访的绿植上。你的生活是不是也妙趣横生呢?除去每日的哭哭笑笑,吃饭和睡着。你有没有,从这个条条框框的世界找到那些对于小孩儿没有规矩的异次元空间?

大王的左手边,是两扇清亮的窗。早读的时候,窗外是白得耀眼的天色。冬季日短,太阳起得晚爬得快,六七点钟的样子吧,那个时段光晕很淡。瓶盖大的日头,橙红橙红的钉在灰白色的树杈间,像我最爱吃的溏心儿蛋。蛋黄那层浑白的膜被戳破,蛋浆汩汩流出,热气腾腾。

我有时候会盯着窗外发呆。有时候偷偷带了手机,拍下来。当我凝视这些枯枝败叶的时候,偶尔想起旁人,偶尔想起你。想起旁人时心里的话,我自会记录在为旁人而做的书信上。想起你时,我会悄悄地开心一下,然后暗忖什么时候这萧寂的冬日会过去。也许这三棵已经比肩教学楼的白杨再出绿意的时候,来年的你,是不是能开第一次口喊我一声“大王”。

铛铛姐姐的妈妈也怀孕了哦。听她说,已经有六个月了。小男生还是小女生还未可知。不过她特别高兴,一月前她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的时候,神秘兮兮的。满脸是泪,吓得我心叫不好。小孩儿,你可是已经要做小姐姐咯!

大王的日子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无虑漫长,即使每次放假依旧要等很久。但是没关系,在它变得狭短之前,它会先变得丰富和忙碌。我没法告诉你到底什么是岁月和时间,因为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人说是金钱,有人说是挥霍,有人说是悔恨,可是没有人告诉我,还有浪费和身不由己。

我只希望你,能不惧艰险吧。多经历,然后从容面对生活的风和雨。

快点长大啊,我的小妖精。

1/2/2017.

新年快乐!你不会在意这句话有没有过时的,我理解。今天离会考只有四天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复习。现在,2017年1月2日19:03,周一,我坐在门前,头有点晕。

其实我也不算食言吧,我想。如果昨天没有看见你发出来的照片。你们教室的灯光和瓷砖都比我这里好上太多,你新结识的人们,想来也应是如此吧。照片里你第一次有了刘海,不算吧,总之额前有被反戴的帽子压出的细碎的毛发。也第一次见你穿上帆布鞋,不知道你冷不冷。嗯,看起来很乖,又看起来有些痞气。我就这样,终于能知道你过得好。

就当我说过的话是放屁吧,看见你心里还是会融化。生活和剧本到底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我做过的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挺好的这样,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担心会有突然而至的狗血。

1/9/2017.

9:02,会考考完啦!所以周一的地理课大家都蒙头大睡,根本没人记得一周后的期末考试。你还……算了,来来回回总是这句话。我听了一首歌,名字叫《岁月神偷》,唱歌的人从照片上看是个**萝莉。考完试又顺手撩到一个二高的姑娘,长得很好看,模样很大方。总之,一切如常。

欸你说,其实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明我们的遇见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光是我们,还有曾经短暂出现在你我生命里的人。都说缘分朝生暮死如清晨的露水,那这种相遇到底有没有存在的必要意义?若不是必须面对这些你来我往的东西,能不能想想办法避免这种无用的经过和错过。这些,对于你这个排名第一的文科生,应该算不得什么困扰吧。

19:57,我们换了座位,思路也被打断。如今我觉得好看的男生开始每日频繁地找我聊天,我们聊到很多共通处,话题换了数不清多少次,我把这些挑挑拣拣讲给他们听,张扬一口咬定他在撩我。

阿成,其实是很惊讶的,居然也会有人撩我这种人……但是我的心里,也就仅此而已。原本我以为我眼中只见得三种人,你,像你的人,不像你的人。没想到会出现那个与你毫不相关的人。

姜成,他怕是真的进了我心里,但我们也真的没法在一起。这是我第一次同你提起这些吧,第一次说起这个人。本来想告诉你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能唱出很好听的歌,低声说话的时候又让人总是忍不住昏昏欲睡,出去玩大半时间都在捧着手机打游戏,用自动铅笔能画出层次分明的画,还有那句我听到了,但是闭着眼睛假装忽略掉的话。我们坐在大巴上,他凑过来悄悄和我说:“你就靠我肩上睡吧。”

可是到最后,我想告诉你的唯一一个原因,是他也喜欢我。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欢天喜地地催促我跟他在一起,像终于摆脱了狗皮膏药的病人。尽管我说,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所以我打算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好的坏的都告诉你。今天啊,是我第一次把这个人讲给你听,也是最后一次。你知道的,我的谜之体质。总是一成不变的辜负别人,连方式都毫无新意。所以从来没有怀着轻松的心情听过一句表白。我知道我喜欢他,也知道我只能选择伤害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我硬着头皮去问他还可不可以做朋友,很造作。但出乎意料的,他说能。我以为我总算能松一口气,可是转过身,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至此,如今我们鲜少说话。我想,他嘴上不说,心里大约多少是有厌恶的。我什么也做不得,只希望他心里的厌恶可以没有那么多。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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