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说法，一个穿着骑士铠甲的人，冲进马车里一个人干死了五个绑架你的暴徒。但是那人是谁，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然后救你一命？”之前将布鲁斯摇醒的男人和布鲁斯一起坐在另一辆赶紧的马车里，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对面的亿万富豪之子：“而且他干死了所有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
那男人回忆起在马车里找到的那把匕首，那把匕首是在阿伯丁黑市中能够轻易买到的军队制式武器，虽然不是特别珍贵但是锋利和坚硬程度依旧十分可怕。一般的锁子甲它都能轻易割破，然而那匕首却折成了九十度，就像是一把丢给小孩玩的铁片玩具一样。
“是的，探长。我不知道，或许你找到他了，你可以帮我问问他。”布鲁斯蜷缩在椅子上，他脸色苍白神情十分萎靡，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惊吓过度的孩子。事实上确实是如此，布鲁斯在杀完所有人之后确实感觉十分的恐惧。
原来在地狱的时候，那些失去的家伙会变成一捧黄土，而就算是他要动手也会有那股奇妙的冰冷气息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当一切的结束的时候，布鲁斯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但是刚才并不一样，死去人的尸体就在他面前。鲜血和其他从未见过的液体混在一起流淌在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刺鼻味道。而真正让布鲁斯恐惧的是他自己，就如同刚才探长所言那个自己好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我们都是怪物。
突然，爱丽丝的声音传入布鲁斯耳中，当时在恐惧之舟上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能够看到爱丽丝凝视自己的眼神，那星辰般的眸子里满是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辉。
“韦恩先生，韦恩先生？”探长的声音再一次将布鲁斯拉回到现实里，他将自己助手刚才描画的素描递到布鲁斯眼下说：“你确认这是你看到的那个人吗？”
布鲁斯沉默地点点头。
探长有些无奈，他将那画塞回到自己助手的身上，然后笑着说：“这应该是你回来的第三天，没想到就已经有人找上你的麻烦了。”
“我想这马车里有些沉闷，出去一起透会气？”
布鲁斯再次点点头。
探长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布鲁斯率先跳下了马车。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事发的地方有一些距离，不过这一块则更靠近海边。布鲁斯站在悬崖边上，能够清楚的看到悬崖下翻腾的海浪。
“这是我自己卷的烟草，要不要试试？”探长递给布鲁斯一根香烟问道。
“我不抽烟。”
“不抽烟啊，那挺好的。”探长划着一根火柴为自己点上后，眺望着远处的海湾说：“我就是出生在这港口的人，小时候每天都喜欢爬在自家楼顶看那些帆船进出海港。原来我的梦想是拥有一艘自己的帆船，这样就可以自己出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惜后来港口的帆船越来越少，我发现原本跟自己住在一起的小伙伴要么离开港口区了新区，要么变成了那些专门欺负其他小孩的坏人。之后我决定离开这里，不想再待在这个已经失去了灵魂的地方。”
布鲁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居然也是港口出来的人。
“我努力读书，毕业于阿伯丁大学，成为整个阿伯丁最年轻的探长。”说到这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当然这些荣誉和韦恩先生你比起来，那真是微不足道。当年你父亲捐资给警察局修了一栋全新的办公楼，那时你和你父亲在局长的陪同下共进晚餐，而我们这样的探长只能在另一张桌子上远远看着。”
对于探长所说的这件事，布鲁斯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的片段。那应该是在大概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阿伯丁市新区成立二十周年。为了感谢市警察局为维护新区治安做出的巨大贡献，他父亲牵头连同其他几大商业巨头为警察局修了一栋近十层楼高的新办公大楼，当然这栋新楼现在就在新区韦恩企业的边上。
“韦恩先生，我和你说这个事情，只是想告诉你。无论那个发疯的穿着骑士铠甲的野兽是谁，他与你有什么样的关系，他现在已经践踏了法律。”探长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迎着海风吐出一口烟气说：“让他小心一点，不要让我抓住他。”
布鲁斯这才意识到，探长拉他出来不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情绪，而是来给自己发出警告的。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也并不认识那个人，你的这些话我建议你还是亲自去跟他说吧。”
探长转头注视着布鲁斯，他那双天蓝色的眼睛明亮的像是远处的海水：“我代表阿伯丁市的所有警察和探员，欢迎你回来，布鲁斯·韦恩。”
“谢谢。”
“昆汀探长，我想我应该可以带着我的雇主离开了吧。”约翰从远处走了过来，他显然已经从昏迷中恢复了过来，只是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
昆汀探长迎着约翰点点头说：“可以了，不过你们来时的那辆马车需要我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我会派警局的马车，送你们回去。”
“好的，谢谢你。”
在和昆汀探长交待完所有的事情后，探长指派了一辆马车载着布鲁斯和约翰离开港口。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落满天际，布鲁斯或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到中庭后的第一天，居然过得如此的充实，甚至比他在地狱中过的还要刺激不少。
就在他们的马车行驶过船坞的时候，布鲁斯透过马车的窗户注意到在船坞的二楼。港务长塞勒斯正叼着烟斗，也在窗户那注视着他。此时塞勒斯已经换回了一身干净的绿色夹克衫，同时梳着干净利落的大背头。他似乎发现了布鲁斯，微微向着对方欠身鞠躬。只是因为两人相隔太远，布鲁斯没有办法看清此刻对方脸上的表情。
港口离自己越来越远，布鲁斯原本恐惧的感觉也在逐渐消退。只是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那些人死去的样子。
警局的马车相比布鲁斯家的马车，显然无论是从马力还是从舒适度上都差了好几个档次。等到他们回到布鲁斯庄园的时候，月亮早已经高高挂起。
“韦恩少爷，你终于回来了。”阿尔弗雷德等在庄园的门口，他看上去十分的担心。
“嗯，我没事。就是这该死的马车，太舒服了。”
阿尔弗雷德扶着布鲁斯走下马车，他点点头似乎很赞同自己少爷的说法，随后他又接下去说：“夫人接到警局的电话后，立刻就赶了过来。她现在正在大厅那里等你。”
“她怎么又来了？”布鲁斯有些无奈，随后他的心中再次涌现那种奇怪而厌恶的感觉：“你跟她说，我今天已经很累了。我不去大厅，直接回房间。”
似乎早已经知道布鲁斯会这样回答，阿尔弗雷德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说：“不过，现在在大厅等少爷你的，还有刚刚从伦敦回来的大小姐。”
“西娅已经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