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邶挑起她精致的下颌,叫她直视自己:“总是喜欢把话说得这么绝对?”
江客拨着鬓边散落的发丝,歪头躲掉他的动作:“不是绝对,是事实。你们重视的东西,在我眼里或许不值一提,倒不如省些精力,做些有意义的事。”
南邶拢紧她:“那什么是有意义的事?”
江客挺起身,从他怀里出来:“比如,我们现在腻歪在一起,就不是很有意义的事。”
南邶戏谑一笑:“有时候,荒废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有助于促进未婚夫妻之间的感情,你确定没兴趣?”
“我有个鬼的兴趣?”江客瞪他一眼,叠起双腿坐好,“行了,我们讨论点正事吧。南公子该不会一直想和我这样的人谈情说爱吧?别忘了,我是个天生没什么情感波动的人。”
南邶吁叹:“江客,你越是屡次强调这些,越是证明你心底对这些事不是没有波澜。”
江客有种无力感:“……你都是理。”
史蒂文从刚才起就被晾在了一边,此时听到两人拌嘴,眨着乌溜溜的两只眼,不满地“嗷呜”了几声,但看主人没什么反应,便只好趴在地毯上继续打吨。
南邶失笑,再次牵过江客的手,在她纤细的指骨上轻啄了一下:“不谈事情,让我躺会儿好不好?我最近很累。”
江客斜眸瞧他一眼,确实觉得南邶这几天面色比以前苍白了不少:“有卧室不去,你要躺我腿上?”
“真聪明~”
南邶惬意地笑笑,旋即身体一斜,平躺在她腿上,呼吸声逐渐均匀。
看样子是睡着了……
所幸沙发够长,容得下南邶这具颀长的身体。
江客老实没动,见他沉沉睡去,缓缓抬起右手,鬼使神差地想去触碰南邶深邃的五官,但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手指又在刹然间顿住,转而遮去散在南邶脸上的刺眼阳光。
何必呢?把忙碌的时间还要分配在她身上……
季晓菲的结局没有更改,历史还是循着前世的轨迹在继续。如果这些人的命运最终无力挽回,即便凶手不是她,她也会成为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助力之一。
她需要空间来验证一些事情。
……
夜晚,十点,空气薄凉,繁星璀璨。
江客衣着齐全,立于主卧的阳台处,嘴边叼着根纤长的女士香烟,青雾袅袅,渐渐模糊了她立体深邃的轮廓。
玛莎拉蒂还停在原来的位置,南邶下午走时并没有开走这辆车,她没问原因,猜想大概是留给她开的。
这个时间他还没有回来,思来想去,不能再和南邶耗下去了。
贪恋感情这种事,她从未尝试过。或许她前世也曾试着对南邶敞开过心扉,但时间流转迅速,那些记忆并不是太过清晰,她忘记的比记住的要多很多。
许多事情,于她而言,她这个个体本身的存在就是极具危险性的。
以往,她不会将这些所谓的责任统统往自己身上揽,但眼下看来,这是她命里必须经历的一环,避无可避,只有面对。
她望着天空梦幻般深沉的银河,蓦然想起人们常说的灵魂归处。
冥冥之中,她跨越时间长河,早已站在命运的终点。
这一世,终究,是她欠南邶太多……
行装已经收拾好,该去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