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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孟风澜的选择

这道传音是来自影杀殿主的传音,内容是:“杨木驼以崩溃寂然战场重伤那铁木涯为代价,换取你的自由,此事,我答应了,从此你好自为之吧”。感受着灵魂中传来的久违的轻松之感,感受着那束缚自己的魂禁的消失,感受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愿望的实现,孟风澜的心中却是没有丝毫喜悦。

有的只是悲伤,痛苦,以及哀莫大于死的心哀。回忆着与杨木驼的相识,相知,相恋,回忆着落云国国都定城一条幽深的巷陌,那如木头一般的冷漠少年,在那些富家子弟的欺侮下一声不吭,只有眼神中带着倔强,不服,仇恨,望着欺侮他的富家子弟。她是落云国三位相王之一的孟相王之独女,地位尊贵,但没有人知道的是她的孤单,她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而亡,她的父亲是国之重臣,整天忙于自己之事,所以她性格张扬疯狂,从小便处处惹事生非,有她的地方便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在定城之中更是被誉为孟疯子,名列定城小四害之首。她的父亲得知她的行径,狠狠的责罚了她,却没问她为什么如此。她的心中悲伤弥漫,虽然有家,却是感到无尽孤独。于是她常常在定城处处流窜,不爱回家。在一次偶然的乱逛之中,她走进了那条幽深的巷陌,看见了被富家子弟欺侮的杨木驼,她本来是报着看戏的心态去观看这场她认为的表演,因为在定城,这种事太多太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孟风澜逐渐发现,那个冷漠的少年与她很是相像,不是相貌的相像,而是身上气质的相像。同样弥漫着孤独,同样散发着冷漠。这引起了她的共鸣,以及好奇,她想知道这个少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使得他如此的孤独冷漠。所以她救了他,向他伸出了援手,虽然遭到了拒绝,但她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追问了他一路,可惜这个少年却像是一块木头一般,一句话也不说,直至追问的少年烦了,落下了一句“我叫杨木驼”,便落荒而逃。而他的那句“我叫杨木驼”,也在那一刻刻犹如一个种子,埋在了孟风澜的心中,后来孟风澜又寻找了一段时间杨木驼,可杨木驼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人影。

慢慢的,孟风澜对于杨木驼的印象也就淡了,不在寻找了。直至孟相王遭崔相王陷害,孟相王府一夜之间几乎满门被屠,孟风澜因为是女子,且穿着因为长期在外乱逛而显得脏不兮兮的,蓬头垢面,便被哪些崔相王府的下人当做普通丫鬟,给押入牢车,当做奴隶准备贩卖。在牢车中,她感觉到了绝望,虽然对造成这一切的崔相王恨之入骨,但却没有办法。

也就在那时,她又一次的相遇了杨木驼,杨木驼认出了她,将她放出了牢笼,听了她的经历后,在她的恳求下答应了帮她报仇。三年的朝夕相处,相互依存,使得她逐渐的知晓了杨木驼的人生,杨木驼出生在一个小村庄,他在出生时,恰逢血月当空,所以村中之人认为他的出生带着不祥,对他尽皆远离,嫌弃。在他三岁时,他的父亲因为赌博,欠下巨债,死在了外面,村中之人却是认为是他克死了他的父亲,对他更为疏远,孩童也是经常欺负他,不与他玩耍。那时恰逢战乱,流寇纵横,时常有村子被洗劫甚至屠村的情况出现,杨木驼所在的村庄也遭到了洗劫,但幸运的是,并未有人伤亡。可村中之人却是认为,是杨木驼为村子带来的不幸,合力之下,将杨木驼赶出了村庄,杨木驼的母亲怒极之下,一病不起,就此离去,杨木驼也开始了流浪的生活,而那时,他才十三岁。

因为孟风澜是他在开始流浪生活后,第一个帮助他,并且向他伸出援手,对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语的人,所以杨木驼记住了孟风澜,并且答应了帮助孟风澜的复仇。而杨木驼的人生也令她想起了自己的人生,同样的不被理解,同样的孤独。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在缘分的牵引下相遇,又在三年的相处下相知,最终在一生相伴的时光下相恋,他们早已成为了彼此生命之中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杨木驼知孟风澜喜欢自由,可他却不知,孟风澜喜欢的自由是有他相伴的自由。

看着怀抱之中紧闭双眼的杨木驼,孟风澜轻轻的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温柔的在杨木驼的额头一吻,带着有些凄美的笑容轻轻低语道:“傻瓜,真是个木头呢,没了你,我要那自由有什么用呢?殿主,能否将我送入寂然战场,他一个人太孤独了”,说罢,她抬起泪痕未干,有些凄美的脸庞,眼神坚定的望向自爆的白玉麒麟形成的巨大光球之中。“唉,痴儿”,影杀殿主优秀虚弱的声音从中传出,接着那巨大光球突然一颤,缓缓的分裂成两半,露出一条一人高的裂缝,影杀殿主缓缓的从中走出,其身上衣裳呈现烧焦之态,脸色略微苍白,显然那骤然自爆的白玉麒麟对其造成了不低的损伤。在他走出那光球后,那白色光球骤然间光芒暗淡了下来,没一会儿便泯灭于众人眼前。天南国主见此,脸色更为阴沉,开始酝酿更为强大的杀招,这一战,他损失了太多,内心之中对于影杀殿主既影杀殿的杀意已经达到了极致。影杀殿主没有在意身后泯灭的光球,也没有在意天南国主,而是看着抱着杨木驼身体的孟风澜,眼中复杂涌现,他也有过一断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他的爱情,却随着自己付出极大的心力,友情,恩惠的兄弟的背叛而终结,他最爱的女人,在这场背叛之中为救他而亡。从那以后,他便再也不相信友情,不相信忠诚,他创立了影杀殿,一个杀手的殿堂,他用魂禁来实现对于部下的完全掌控,很有用,但却使的影杀殿成员对于影杀殿没有丝毫的归属感,对于他这个殿主,影杀殿成员也只是恐惧而无尊敬,但他无所谓。

他很孤独,他常常在月下独酌,喝的烂醉如泥,然后杀,杀光自己千丈之地所有生灵,众人都以为这是他的怪癖,认为他喜欢杀戮,殊不知,他是想起了自己逝去的亡妻,悲从心起,无从释放,只能以杀来释放自己的悲。此刻看着那相恋的一对情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曾经。所以他答应了杨木驼的要求,解除了孟风澜的魂禁。当听到孟风澜的那句“他一个人太孤单了”他的思绪再次被挑起,他想到了自己独自而去的妻子,“她也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了?”想到此处,数十年的思念顿时如潮水一般涌来,他想起了曾经他对她的承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是在当初他却没有履行这份承诺,因为他要复仇,而在他复完仇后,他依然没有履行承诺,因为他可怜的求生欲。但在此刻,他想通了,他决定了,决定去履行自己久违的承诺。但是首先,他要去帮助那对痴人,完成他们的愿望,然后,他望了一眼天南国主,这一眼中蕴含着疯狂和平静,令天南国主一惊,感觉极其不妙,但却不知道那里不妙,“哼,装神弄鬼!”,看了一眼快要完全觉醒的涯,他心中一定,他相信无论这影杀殿主还有什么后手,都无法阻挡完全苏醒的,解开第七层封印的涯,这是他对铁木一族的了解所产生的自信。

影杀殿主收回目光后,朝着孟风澜缓步走去,说是缓步,实际上三步之后便到达了孟风澜身旁,看着那孟风澜眼中的坚定,影杀殿主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手按在了孟风澜的头部,灵力吐纳之下,孟风澜的身躯开始迅速的枯竭,没一会儿便成了枯骨一堆,而在影杀殿主的手中,则又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光球。影杀殿主又望了一眼那堆枯骨,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盒,将那枯骨收集在了玉盒之中。将那白色光球按入杨木驼的身躯。

天南国主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有心阻止,却是没有办法,他需要保证万无一失,尤其是在经历了影杀殿主的重重算计之后,他对影杀殿主的忌惮已经达到了极致,所以他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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