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开了门，没等李德和林明志说明来意，就让他们屋里坐，并帮他们倒了两碗水。
“你们喝水。我家儿子出门打战了，至今两年都没有音讯，家里只有我和这条老狗。我也走不动到外面去找儿子了，只能在家里慢慢等着老死了。我看你们风尘仆仆，也是辛苦人，你们喝口水吧。”
李德道：“我们不渴，大婶。这个村子就你一户人家住这，你不害怕吗？”，他两人确实不渴，赶路的时候在水沟里喝饱了。
“这个村子不止我一户人家，有很多人都住在这里。平时都关着门，天下太乱了，谁愿意整天开着门招惹是非呢。”
“你们村子怎么这么安静呢？大家都没有声音啊。”
老妇人笑道：“哈哈，要是我不来开门，你们经过我家，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没事谁会弄出动静来？你们喝点水吧，看你们很劳累样的。”
李德接着问她，“你还种庄稼吗？你靠什么吃饭呢？”
“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能下得了田呢。种不了，都是邻居接济我。”
林明志不耐烦了，叔叔这聊的都是什么啊，要吃的赶紧说啊，于是道：“奶奶，你家有吃的吗？”
老妇人愣了一下，道：“小伙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稀饭，好吗？”
“谢谢奶奶。我们没有带钱，以后有钱了，我再送钱给你。”
“别客气，人都有落难的时候。”
老人家去后面厨房烧稀饭了，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柴火烧着的声音。
李德轻声在林明志耳边道：“明志，这老妇人有问题，我感觉不对劲。”
“什么问题呢？”
“我也说不上来，这个村子透着古怪。”
“叔叔，那我们走吧？”
“再等等。”
“吃了稀饭再走？”
“你就知道吃？”
“我好饿啊，叔叔。不吃稀饭又不走，咱们在这干嘛呢？”
“我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把戏，一切小心注意。”
“叔叔，你说的神神秘秘让我都紧张了。不过，这个小农户家里，正常的很，哪有什么古怪？”
“等着瞧。”
等了半天，老妇人盛了两碗稀饭出来，“两位久等了吧，我手脚不利索了，做不快。”
李德一看，碗里清清白白的稀饭，比在大楚穿黄衣服时吃的要好上百倍，都能闻到一股米香。
“老人家，你哪里有这么好的米做饭呢？”
“别人家接济的，我饭量小，米缸里因此剩了一些。你们别嫌弃稀饭太稀，我还得留点米给自个吃。”
李德憋不住了，直接道：“不可能。老人家，你到底要干嘛就直说吧，谁家的人会用这么好的米接济你一个老妇人。你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麻翻来，再害我们？”
老妇人没有一点受惊吓的样子，平常的说：“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害你们干嘛呢？”
“咱们无冤无仇，你干嘛做稀饭给我们吃呢？你要是敢害我们，我现在就杀了你。”
老妇人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
“叔叔，别这样。给我们吃的，还不好吗？”
“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不要钱，就给我们吃的，不是想害我们是为啥？明志，你说她能害我们什么？”
林明志没管那么多，肚子太饿，他已经对着碗沿吸起来了。
老妇人道：“小伙子，慢点吃，别烫着。”
“谢谢奶奶！”
“你们慢慢吃，我去厨房拿点小菜来。”，说罢，老妇人转身走到后面去了。
李德听到后面没有动静了，追到厨房，根本没有人影。追到屋外看，也没有看到人影。
李德在屋外大喊道：“明志！别吃了，那人不见了。”
明志很吃惊，放下碗筷也到了屋外，两人前前后后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她，也再没有听到狗叫声。
两人重新回到屋内，桌上的两碗水、两碗稀饭还在。
“叔叔，你说她要害我们，怎么她又跑了呢？”
“我不知道。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她会不会被你吓到了？躲到邻居家去了？”
“嗯，她估计躲到邻居家去了，但不是被吓到了，她想等我们吃完东西被麻了，然后就出来害我们。”
“我们有什么好被害的？”
“万一她不是人，想吃我们呢？”
“叔叔，你怎么相信这些东西？”
“反正就是太古怪了。东西别吃了，咱们走吧。”
“我不管那么多了，我要喝稀饭。”林明志端起碗大口喝。
李德一挥手，把他的碗打掉了。“不准喝，你不要命了？走！”
两人继续上路了。
走了一段路，李德问：“明志，你哪里会不舒服吗？”
“不会，我感觉不饿了，很舒服。”
过了一会儿，李德又问道：“明志，你哪里会不舒服吗？”
“不会，我很舒服。”
“歇一歇吧，我累了。”
“叔叔，这一路你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你看我吃了稀饭没有事情，要不你也回去把那稀饭吃了吧？”
“我们走开很远了。”
“不远，走，我们往回走，回去吃了稀饭吧。”
“...”
“叔叔，走吧！”
“好，走！”，李德实在是太饿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找到了老妇人的家。家跟他们离开时一样，没有人。一碗稀饭、两碗水还放在桌上。
“你再吃点吗？”
“叔叔你吃，我再喝碗水。”，林明志端起水碗喝光了。
李德也把稀饭和水都喝了，还是干净的水好喝。水沟里的水，那股泥味让人想呕吐。
“叔叔，咱们错怪老人家了。她是好心，肯定是躲在邻居家了。”
“明志，走吧！”李德起身，离开她家时大声道：“谢谢老人家！我李某记得你的恩德。”
......
孝昌攻城这一战，黄衣部队损失很小，第一次参加战争就取得了开门红。
打战当天晚上，士兵们都痛痛快快睡了一个饱觉。战后第二天，脸上八字黑衣首领召集了部下的黄衣服们。黄衣服们看着首领，也不觉得他多么可恶了，一个能身先士卒的将领总归不是太坏的。
“通过这场战，你们认识到了什么？”，黑衣首领开始训话，他没等别人回答，接着道：“士气很重要。我们如果比敌人更勇敢，我们士气上压过敌人，就算我们没有战斗经验，我们都能赢得战争。”
“昨天，你们的表现很勇猛。让我刮目相看，对昨天战场上最优秀的十个人，我决定对他们进行奖赏，奖品就是大楚士兵的黑衣服。”
人群中，大家都连连惊叹，成为黑衣人，就相当于从奴才变成了主人了，以后可以监督黄衣人，可以训斥他们。到底是哪十个人，这么幸运啊。
“第一个，张千园。昨天战争，张千园作战十分勇敢。请张千园到前面来。”
大汉张千园到了前面，接过黑衣服，得意的笑了。
黑衣首领问：“兄弟，你怎么这么猛呢？”
张千园道：“我的家在北边呢，我得杀回去。”
这简单的回答让黄衣服们肃然起敬。他们中有很多也是北方人，自己的家被金国、被伪齐占领着，也许还有亲人在那里受着压迫。勇敢，就这么简单吗？真的很厉害，人群中很多人向张千园投来佩服的目光。
张千园道：“我以前就说过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咱们的首领打起仗来也很拼啊，跟着这样的首领，我们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黑衣首领没想到张千园会当众夸自己一通，也没想到这个大汉这么能说。
首领道：“你们大家别灰心，衣服的颜色只是暂时的。你们当中的人才，以后还是会冒出来的。大楚的官门为你们开，只要建立战功，你们以后都可以荣华富贵！可能，你们都在生气，气我们把你们强行拉进部队中。我自己也是被人抢进大楚部队的，但是我待着，我喜欢上了这里。你们也可以的。”
“下面，继续颁布获得黑衣服的勇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