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信上次的灵疫已经完全消灭，但北漠联盟遭到那次灾害，也导致了不少本来就人口不多的种族，直接成为了历史。
林星海每每想起这事，总有种负罪感。
他们都是死于因果效应下诞生的灵疫。
这是一种哪怕是不惑之心，都无法驱逐的遗憾感。
不管是这里，还是老家。
人活着，总会遇到种种感觉需要完善的不足之处，不论是个人修养，还是世界架构。
学会反思，比只会抱怨，更符合一个智慧种族的身份。
沙雕模式除外。
走在学院道路上，看着周围毫无交集的过往师生，林星海又有了新的体会。
当然，在他人看来。
偶尔见过林星海或认识他的人，跟他打个招呼，他也只是淡淡回应，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感觉。
真正熟悉，接触久了的人，才会发现，不能以外表看待一个内向性格的人，内向不一定等于害羞或不可理喻。
真正的内向。表现的实际情况是，你可能完全没在对方心里留下什么印象，自然对方让你觉得难以沟通的现象，就不难理解了。
正常人对于陌生人的正常反应而已。
至于林星海这种，则属于穿越强化版。
“是星海啊。还是一样的套餐吧。”前面传来了食堂六臂大妈的亲切话语。
原来林星海又不知不觉走到了学院食堂点菜窗口排起了队伍。
‘吃，算是生命的基本欲望之一吧。’
食物能让所有情绪平息下来。这大概就是光，是运动宇宙的基础规则。
思量着有的没得的林星海，笑着接过大妈递过来的套餐：“谢谢。”
那笑容好像冬季的阳光，又像炎炎夏日的冰淇淋。
厨房工具人大妈也突然心情愉悦了起来。
林星海已经端着餐盘，随意找了个座位，吃了起来。吃相漫条斯理，吃速快出残影。
此时正是下午2点。
过了正常饭点，食堂食客极少。
“林星海，你不是吃过了，怎么又一个人在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就如秋田曾经说过的一般，就算是魔力波动，每个人也是有差异的。
不待林星海转头，来人已经坐到了旁边座位上。
正是劳务室的门卫大叔。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林星海已经基本熟悉了几个特别的学院导师。
因为性格缘故，所以并不知道名字，但不妨碍以特征来指代。
“心情不好，唯有吃饱。”林星海简短的回道。
“噢。”门卫大叔，应了声，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每个人的翻译理解都不太一样。
门卫大叔作为九阶强者，明显已经看透各种结果。
“大叔怎么这么晚吃饭？”旁边的林星海已经吃完，好奇问道。
“唔。想吃就吃吧。”门卫大叔瞥了他一眼，还是给出了回答。
九阶不过是起步，前方已经没有尽头。当然要明确自我，率性而为。修炼皆是如此。
对于门卫大叔给出的解释，林星海听懂了，又感觉有些空洞，但又觉得‘空洞’才是真理。
刚才林星海的话，主要是认为九阶不需要吃饭的意思。至少门卫大叔是按这种理解来回答的。
至于林星海真正想说什么，也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只能心中暗暗感叹了句。大佬就是大佬。
“你慢吃，我走了。”林星海感应扫到了位于露天操场右侧那边的一排教学楼。
说完身形化为光粒，瞬间向西北面而去。
门卫大叔只是默默吃着，对其去向了若指掌。
林星海算是莽西学院唯一一个，每天都待在学院里的高级生。而且还是学院所有导师，都觉得天赋不凡的学生。
看不透未来的，唯有同阶。
另一边。
中级生教学楼某处教室外楼道走廊上。
一个沃土族青年若无其事的站在教室窗户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教室中，一位看起来有些年岁的大妈正在给学生讲解《生物与魔药学》中的一些实验窍门。
学院中，初级生学业以理论知识居多，中级生以实践知识居多，高级生没有特定教学楼。
可以申请跟随特定导师一起参加教学，或互相结伴外出游历，当然也有少数像林星海那样，在研究楼做实验的。
“你在这，做什么？”林星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这个沃土族青年旁边。
青年正是当初给林星海带过路的中级生库克。
因为一直宅在学院里，所以林星海这几年偶尔也有发现库克的身影。
他的实力仍然停留在三阶。
而且林星海现在的见识不同往日，一眼便察觉了库克的异常。
跟自己一样，魔力已经达到了感应力限制的瓶颈。
但不同的是，自己不过是正常卡瓶颈，他却是感应界限达到了最大。
感应力是灵魂的一种表现形态。
灵魂诞生于身体，随着时间不断增加，直到身体死亡，失去寄托，或消散于天地，成为沉寂灵气的激活养料。或因缘巧合转为亡灵生物。
前者为常态，后者为意外。
魔力通过感应力，也就是灵魂的呼吸达到修炼的目的。
同时感应力的多寡，也限制了魔力的上限。
这也是一般人接近阶位瓶颈才知道自己魔力快圆满的原因。
每个阶位的改变，都是一个瓶颈。
所有阶位魔力上限都是一样的，天赋高得人，不过是感应力增加速度，快过魔力增加速度而已。
同样在达到阶位瓶颈时也会卡住。
而眼前的库克，属于另一种特殊情况。
感应力不再增加，增强。甚至因为魔力不断增加的缘故，感应力隐隐有奔溃，消散的趋势。
正常卡瓶颈的趋势，应该是感应力不再增加。不过强度却不断增大，最后突破，压缩所有魔力，产生质变。
使魔力粒子大小重新分割，变得更小。
魔力的变化会带动躯体质变，使身躯更强，感应力又可以继续增加了。
库克的情况，应该是属于一种先天的退化现象。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繁衍至今已经不止九万年。所以所有智慧种族都早就有了一套大概的修炼天赋估测。
其中沃土族算是龙历时代的主角。天赋评估为八阶。
这个世界的天赋也是指，基因遗传加上诞生到出生的培养，这两方面决定的天资，资质。
天赋，生来具有的意思。
而退化现象，则是指极少数，出生后就天赋奇差，异于种群的个体。
与退化现象相对应的就是天赋异禀了。
不过异界本身就是强弱分明，因此天赋异禀只能算比较突出的一种优胜劣汰选项，大多出现于‘混血’，没人会觉得奇怪。
库克被林星海的突然出现吓了跳。
转头扫了眼，见是个矮个模样的学生，心中松了口气。
脸上也就没继续板着，而是随意说道：“在这看风景，不行嘛。”
学院都不禁止，外来人员来往，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见库克好像没认出自己，林星海也没觉得奇怪。
毕竟虽然在一个学院，但已经很久没碰面了，大多情况都是林星海老远就发现了库克。
异界的学院是不限制不相干的人员出入的。
有事才去劳务室，没事可以直接无视。
反正学院出入口是只有门框，没有门扇的。
像前世那种外来人员跑进校园犯案的情况，在异界还没有那种头铁的。
被林星海理解为门卫大叔的学院导师，可不是吃干饭的。
整个学院都在对方监控之下，敢在学院图谋不轨的，只能变成天地灵气的肥料。
至少林星海来学院后，就没遇到过一例。
重点还是库克的回答。
怎么翻译出来的意思，这么奇怪。
林星海抬头看了库克片刻。还未继续开口询问，对方便先受不了，直接丢下句，垃圾话。
转身要离开的样子。
“你是不是没钱上学了？”林星海突然开口道。
对于与自己有金钱来往的人，林星海一向印象深刻。
库克听到这话，一下僵在了那，明显被猜中了。
因为几个舍友的缘故，所以林星海了解了，目前沃土帝国的大多学院只有初级生的前六年，有免除学费的福利。
用林星海的话说，就是沃土帝国实行的是六年义务教育。
而学院中级生的学费是每年十万纸币，维期十二年。
超过12年的老生，学院并不会限制他们继续学习，但通常导师都会建议他们出去历练。
十万纸币，不是一笔小数字了。
以异界普通人的收入标准，那就相当于林星海穿越前的记忆中，老家一百万左右的货币价值。
就算以异界一般修炼者的收入标准，那也相当于数万的货币价值了。
这十万纸币还只是学费，如果只是和大多数学生那样，天天吃普通餐。
那么就算可以利用学院的各种设备，进步也不会比外界高太多。
越是了解异界，林星海越是觉得，每个世界都差不多。
甚至这个异界，比前世记忆中的世界，更有一种无形的残酷。
库克的身体年龄看起来，已经有接近四十岁的样子了。
林星海这些年又研究出了不少法术应用技巧，包括调整感应力范围强弱分布，让弱于自己的修炼者，发觉不到被窥视。
根据前世记忆总结，林星海有天突然想到，人脑会自动屏蔽无用或不相干的信息获取。
那么异界的生物是否也是如此。
然后经过一番实验，林星海确定了所有生命体，都有这种本能忽略现象。
甚至觉得八阶修炼者，就是利用了类似的能力屏蔽了他人。
就如根据龙大壮的生命系转化术的启发而诞生的幻化术，就是类似原理。
学院的幻境楼就是一种幻化术的利用。
以整个教室为魔纹阵法的媒介，在学生卡激活后，借用教室内各种灵气模拟和重现法阵上记录的图像。
这就是幻境楼。
林星海则直接研究出了，通过感应力收敛或驱散自身的影像，气味，魔力波动等信息的透露，达到从生物视觉，五感和感应力视野消失的目的。
这种法术，自然就叫做隐身术了。
异界没有明确记载，只有可能是没人公布而已吧。
至少林星海是这么认为的。
而他现在用的就是生命系隐身术的衍生法术，窥视术。
将隐身术原理通过反向作用于自己的感应力，削弱，分散感应力强度，只保留生物收集处理外界信息的警戒线以下强度的感应力，达到不被发觉的情况下，随意收集目标生物信息的侦查目的。
并不是林星海，不将这法术命名为侦查术。
而是这法术林星海不断优化，最后也必须三阶才能入门，且作用范围取决于感应力范围。
同时这个世界已经有专门的侦查术了。
不是说法术名称不可以重复，而是法术效果分类上，的确不如光系的远视术，土系的感应术，风系的侦查术等，来的更正宗些。
话说回来。
林星海见到库克要走，出于‘切片心理’作祟，便出声喊住对方，道：“对不起。我刚才收集了你的身体信息，发现你似乎是因为先天退化，所以导致感应力成长受限，无法突破阶位瓶颈。”
见对方停下，又继续说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因为不断修炼魔力冲击瓶颈，导致感应力有溃散趋势。”
顿了下，接着表明目的道：“我也许可以帮到你。”
库克听到这话转过身，以带着希冀，恐慌，不可置信等多种情绪的目光看着林星海。
虽然林星海现在应该在异界的名声挺大，但毕竟不算公众人物，库克打量了良久，只是觉得有点面熟。
“好吧。其实是我想做实验。研究下能不能改变生物的天赋。也许可以研究出一种新型的魔偶生物也不一定，呵，呵。”林星海说着右手摸头，干笑了两声。
“我可以给你雇佣费，并且保证不会让你死亡。”说到这，林星海本想拿出一瓶复活药剂证明，但想起自己并没有带，便直接道：“我很擅长复活药剂的制作的，你在学院研究楼打听下就知道了。而且我已经学会复活术了。”
“你给多少钱？”库克没管林星海后面说了什么，听到给钱，立马问道。
说了半天耳旁风的林星海听到这话，愣了下，下意识道：“你要多少钱？”
库克闻言只是纠结一瞬，便开口道：“至少十万吧，而且能不能先给钱。”
仿佛怕林星海后悔，又补充道：“我这是打算交今年的学费的，不会拿钱跑掉。”
“可以。”林星海看了眼他，答应了。
这些年几乎没花钱，反而被春缘等人，拉着去卖了一些药剂和召唤球，存款不减反增。
虽然大部分都投资了稻花香雇佣团，当作进货资本。
但不说每趟都有分红。
他自己雇佣卡上也还留有一些备用，足够支付这次的雇佣费了。
见库克干脆的拿出学生卡伸过来，林星海也拿出雇佣卡直接给他转了三十万。
卡上只剩几万纸币零头了。
“我给你转了三次的实验费用，正常死三次应该就能成功了。至于复活药剂或者复活术，不用你操心。”林星海给看过来的库克解释了句。
“我没问题。现在就开始实验吗？我随时有空。”库克拿钱后非常爽快。
“你不是要先去交学费吗？”林星海看了眼旁边教室，又说道：“我去研究楼准备器材，你等下过来就可以了。”
临走前，又补充了句：“整个学院都在我的感应范围内，我可以随时找到你。”
库克看着林星海，以遁灵术从眼前消失。
“。。。”
有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