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流又一次及时避开了来人躲在了树上,不愿出手,又没人花钱,白浪费力气,收敛气息,感知周围的气息流动,静等好戏上场。
林中没有动静,安静得过分,没有虫声,好像连风声也消失了。
“毒吗?不是草木金石之毒,气毒,必是一位精于炼毒的宗师一身毒功大成下练出,人的精气神三宝所凝练,穷究天地间一丝浊气中万般变化。好奇妙的心思,绝不是常人数十年苦功就可练出,一次次尝试,错一次死无藏身之地,看来江湖藏龙卧虎,竟叫人练成了。”方流喃喃道。
“熟悉的味道,是那个人的手笔吗?故人遗留下来的吗?”
“情况不变,大家快退。”一深入林中的掌门也发现林中异常,对紧随身后众弟子大声道。
“如何?”
“好奇怪的毒,老夫生平仅见,竟做到了无形无色,无味也差不离了,在空气长久停留,与常见剧毒不同,大违常理。”一医道高手仗着多年试毒解毒,练到青木决的百毒不侵境界从林中退了出来道。
“宗师境界以下的人难以抗衡,待得时间久了,真气逆行,迷心惑神,幻觉重生,心境一破,极易走火入魔,宗师大意下难免不中招。”
“巫蛊术的神奇之处应该不止这点吧,还是说他们也藏了一手。”暗处魔教中人低语道。
“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回去禀报熊左使,正道受阻。”
树下陆续跑过了几批人,没有发现树上方流的存在。
最近的一批,引起了方流的好奇,他们脸上涂有五颜六色的染料,遮蔽体味,溶于林中气机,身着绿衣,缠有树枝树叶,背弓持刀,奔腾跳跃,熟悉周围地形,如履平地,避开江湖盟的耳目,快与轻,不发出多余的声音。
“猎人,渔翁上台了。”
方流小心地尾随着一队猎人,返回他们的据点,躲过层层护卫,见到了正主。
“巫师大人,前面清空了,三支队伍赶到了目的地,在外围等候大人的吩咐。”一大汉单膝着地,恭敬道。
一老人身着灰袍,发色全灰,身上散发出奇怪香味,花香,药香,混合在一起,左手持一古木杖,深沉的黑中透出一丝丝血色,脸上画着黑色花纹,皱纹堆在一起,年纪很大。
方流一眼就看出对方身躯腐朽,活不久,体内另有一股生机,磅礴。
“辛苦你们了,多派人盯着毒潮的情况,盯着那些中原人,一旦有变,不用管虫王,带着族里的人回去。”佝偻老人咳嗽道。
“我们每一个战士,不惧死亡,誓死保护族宝。”作为此次出征战士的首领坚定道。
“族宝再珍贵,比不上族中子弟的性命重要,你记好了,我带你出来是因为你绝不会违背我的命令。”
“是,大人。”
“你是族里所有战士们的首领,在祭祖大典上我选了你,你知道为什么?”
“不知,族中还有比我更强大的战士,他们深爱着族人,愿为族人去死。”
“他们只有一人之力,你是他们中最懂接纳外界力量的人,你每一天都在变强,你的心胸足以容纳强者,你是族人们的未来。”
“为长老效力,是每个族民的使命。”首领发誓道。
“今天,老夫再教你一句,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有人跟着你来了。”
十几人弯弓搭箭对准首领来路,箭头颜色有异,染上了族中祭祀将百种草木炼成的混毒。
“长老,属下无能,引敌至此。”首领低头道。
“这不怪你,他们中原人虽不熟悉这片山林,但他们的功法远比我们高明,种种不可思议威能,瞒过你们五官很简单。”
老人继续道:“好高明的敛气功夫,是哪家的小娃娃来我这片地方玩耍。”
“萧禄,碰上个老鬼,闪不闪?”赵信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诈他们,问道。
“他是个高手,巫师吗?小瞧他们了,你觉得在被他发现的情况下,我们能跑得掉吗?”
“那就干他,我们兄弟联手怕他。”赵信急道。
“好,我们试试看能不能干死他,估计悬的很,想必我们会丢半条命,不过你乐意就行。”
萧禄、赵信两人走了出来,战士们持刀围住了他们。
“好俊俏的娃娃,哪家子弟?不好好地在家里,来这荒野僻壤干嘛?”老人笑道。
“在下萧禄,您好像去过外面?”萧禄试探道。
老人说的话是字正腔圆的官话,没有去过外面或打算,学这话有什么用?
“萧家人,我有幸见过你家的长辈。”
“老朽早年为了增长见识,离开族地,游历过外面这片花花天下,还到过中原这个天下中心,十年前老朽思乡心切才回了部族。”老人回忆过去道。
“九毒老人。”萧禄想到了一人,从族中长辈那里听过的,脸变色道。
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个精通草木、矿物、毒物等毒的高人,无人知晓他的来历。
一开始跟在一商人身后,替他做事,商人死后,在暗界闯出了偌大名头,拥有防不胜防的杀人毒术,曾杀过宗师。
“都是外面的人抬举我朽,谬赞了,老了,老了,有心无力,这江湖是你们的。”老人脸上的皱纹,绘有奇诡花纹,一笑起来很恐怖。
“是他,那个暗榜用毒前三的老家伙,他还没死,三十年不露面,暗榜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他的死亡,没有撤除他的排名。”赵信面不改色,传音道。
“晚了,这次我们的麻烦大了。”
“我们会死吗?”
“好像不出全力,你我大概跑不了。”
“我那有隐藏实力,说你是萧家的年轻第一人,要靠你了。”
赵信继续道:“好吧,大家拼了,让我的剑开锋的好机会。”
赵信拔剑,持剑在胸,闭眼,心一动,剑动了,剑划破了风,快,剑身泛光,空中留下一线光亮痕迹。
老人两根皮包骨的手指夹住了剑尖,没退一步。
“好一柄剑。”老人赞道。
赵信真气沸腾,汹涌游动,转动剑柄,剑刃再添锋锐,老人松开剑尖,抽剑而回,老人伸手轻弹剑尖。
“剑好,还是人好?”赵信问道。
赵信手中的青铜剑,样式古朴无华,剑身纹理似流水,光滑如镜,寒气逼人。
老人听到这个问题,认真想了一下道:“剑比人好太多了,你差些火候,无法发挥这剑的所有威力。”
“我再给你个老人家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开口。”
“你的剑很快,但力量不够。你走了快剑一途,舍弃其它只逐一点,这很好,让你的剑有了天下前十的快,可惜杀不死人,也没什么用。”
赵信望了一眼手中的青铜剑,剑身在树隙间落下的日光照射下泛着光,美丽而危险。
“好一柄神兵利器。”老人再次赞道。
赵信手抚剑身,笑道:“当然是好剑,价值五万两的神兵,用了失传已久的铸剑工艺的古兵,万剑坊的人还给它找了一个好出身,讲了一个好故事,你想不想听。”
“有意思的家伙,想留下你们两人要费我老大一番功夫,我给你们一个活命机会,走吧。”老人转身带人径直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也离开这里。”萧禄开口道。
“人老成精。”方流微笑道。
他看穿了这个九毒老人的虚弱,他强自接下赵信的剑,表现越风轻云淡,伤势就越重,他活不了多久了,大限将至。
“不对,我们被那个老鬼骗了。”萧禄回过神道。
“这不可能,他接下了我的剑,不是九毒是谁?”
萧禄开口道:“我没说他不是九毒,他身上一定有旧伤,他能接下你的剑,是他的算计,一开始我们就中招了,他诱我说出他想要我说出的身份,你没注意到自己心中对九毒毒术的惧,慢了一丝,不是慢,是防备他那一手神出鬼没的毒。”
“你这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较往常慢了一拍。”
“他接下你一剑,故意不退一步,必定伤上加伤,那时候如果我们发现了他的虚弱,就看谁走不掉了。”
“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回去吃饭吧。”方流抬头道。
“你回来得好快,我还以为你要去个几天。”老猫子问道。
“太麻烦了,我在附近转了一圈没什么意思。”
“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饭后再说。”
“大人,外面的士气没有什么问题,诸位掌门听了大人的话,也安心了不少。”
“我不担心他们,我只担心一个不该出现的意外人物。”
“死剑吗?”上官勇问道。
“他不是我计划中的人,他不是一个能充当棋子的人。”
上官傲继续道:“逆乾坤,乱阴阳他们那边传来的消息,死剑没有与魔教接触。”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按步就班,继续进行计划。”
“上官傲到底有什么办法?雷家的人又在背后捣鼓什么?”一人问道。
“上官傲的城府比那些老鬼还深,谁猜得准。”另一人回道。
“至于雷家人干的事,我打听到了一些事。”
“是什么东西?他们神神秘秘地在营地里。”
“雷家最擅长火法,这次又有打铁的铁家人,这两家碰在一起,必定是打造出了大杀器。”
“你说的都是猜测,我也能猜到,真凭实据呢?”
“上官傲会是显露自己后手的人吗?”
“不是,否则他走不到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