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平民而已,犯得着顾狂歌如此上心吗?居然这么着急,不会是真的看上别个了吧?
权御遥脸色变了又变,看着顾狂歌的眼神逐渐有些奇怪。
顾狂歌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冷下脸色缓缓开口道:“还不快去,等着本王亲自送你?”
权御遥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一挥鞭子,马就跑的飞快,像是有什么穷凶恶极的恶鬼在追赶一样。
顾狂歌看权御遥离开,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看渐晚的天色,眉间的褶皱深了几分,心中莫名其妙的焦躁让他无处发泄,握着缰绳的手松了又紧,眸中神色暗沉。
直到马匹不安的跺了跺蹄子,才像是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深呼了口气,将心中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
忽的视线里闯入一抹亮色,顾狂歌赫然拉了缰绳停下,翻身下马,将树丫上的一块儿碎步扯了下来,皱了皱眉,的确是她身上的衣裳的碎片。
抬眸看过去,的确有被破坏的迹象,正巧举着火把寻过来了家丁,顾狂歌直接一手夺过他手上的火把,让他将马牵着便往丛林深处走去。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的脚步有些匆忙慌乱。
容卿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紧抿着唇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郊外,入夜之后有些冷。
容卿打了个冷战,稍微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却不敢再看四周,吞咽了下口水,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快哑了,这么久了,顾狂歌他们还是没有找过来,是不是已经放弃找她了?
按权御遥的性子,一定拉着顾狂歌离开这里,回王府去了。
容卿缩了缩身子,此刻心里尽是后悔,外面有风声,隐约还有脚步声。
容卿赫然睁大了眼睛,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提高音量喊道:“有人吗?救命啊!”
只听得脚步声逐渐走近,容卿心里松了口气,语气中有几分高兴,“这里!这里有人!”
但转念一想,半夜三更的这树林子里突然冒出来个人,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就是这周遭的匪徒,随即又想到她和彩衣遇上的那帮人,更是有些后悔自己如此鲁莽的行为。
不等她再过多想,脚步声逐渐近了,听起来只有一个人,容卿心里不安的很,思考着一会儿会不会被发现,突然上方传来一阵响动,只见一个人影从上方跃下。
容卿心里一惊,急急往后退去,不知道是踩着了什么东西,身子失了平衡,就要往后倒去,惊呼一声,来人很是自然的将她一把拉住,待站稳后容卿下意识就一拳挥了出去。
正中面门的拳头被轻易的挡了下来,容卿一惊,转而又攻其下盘,却被轻易化解,容卿咬咬牙,还要有所动作之时,只听得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容卿赫然睁大了眸子,这时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面前这人的容貌,愣了一下,抽回手,“原来是王爷,是在下失礼了。”语气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彩衣看了眼桌上烛火闪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不由得皱眉,老妇人晚饭后就说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野菜,采点儿回来明个吃,但这天色也不早了,怎么还没回来?
难道是出事了?
彩衣想到这点立马站了起来,她已经将需要绣花的物品都完成了,只需要等明日上了集市卖了就成。
将物件收捡好后,彩衣就准备出去找人,哪知道刚要推门而出,就看见不远处亮起的火把,还有马蹄疾驰的声音,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门,转身将桌上的烛火吹灭,安静的待在了门口。
这么晚了还如此大张旗鼓,已经过了宵禁了,不可能是这镇上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想起白日里老妇人说的这周围时不时出来游荡的土匪,心提了起来。
很快那抹火光越发的接近,彩衣捂着嘴巴,身子不住的发抖,心里祈祷着他们快些离开这里,却是事与愿违。
听见房门外马匹停下的声音,心里更是恐惧的很。
“老大,这屋子看起来没人啊。”
“说不定就有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进去搜搜?”
“像这种山林老屋也没什么好东西,走吧。”
彩衣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由得松了口气,脚一软就坐了下去,一下子碰倒了门后放着的铁锹,赫然发出一阵响声。
糟了,彩衣还来不及反应,木门便被粗暴的推开,本就脆弱的房门一下子倒塌,彩衣慌忙中摸着地上的铁锹,站起来就是一顿乱挥,“你们别过来啊!走开!这里没值钱东西!都走!”
像是在驱赶什么灾祸一样,彩衣闭着眼睛挥舞着手上的铁锹,前面几个举着火把打前阵的土匪见着这架势也是往后退了半步。
随即看清是个丫头片子,顿时笑了。
“老大,是个娘们,长得还挺好看的!”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上等货。”
“说不定伺候好爷爷们还赏你两口饭吃!”
彩衣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身子不住的发抖,拿着铁锹的双手更是抖得厉害,“你们别……别过来啊,我很厉害的……”话是这样说,却是没有一点威慑力。
听完她的话,门口一群土匪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的笑了起来,更是朝她逼近,很是轻松的就将她手上的铁锹夺下,转头看着门口坐在马上的男人,“老大,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不如带回去给老大做个压寨夫人?”
彩衣却是一言不合就狠狠咬上了旁边押着她那人的手上,那人吃痛,甩手就给了彩衣一巴掌,“不要脸的贱娘们,居然敢咬爷爷我!”
彩衣脸色苍白,垂眸不语,身子抖得筛子一样。
“这小娘们性子烈!合我胃口,带走!”马背上的男人大笑着说道,彩衣就像是被扔麻袋一样扔在马背上,一群土匪就吵闹着离开。
彩衣却是混乱的很,心里被恐惧占满,咬唇忍住眼泪,想挣扎却又怕从马背上摔下去,只好老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