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好几秒,顾彦鸿才缓声问道:“交易?你和我?”
“对。”龙薇薇点点头。
张励刚好停好车过来,就看见龙薇薇和顾彦鸿站在一起。这种诡异的画面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他有点兴奋,偷偷小跑了几步上前。
顾彦鸿一顿,正好瞥见他的人影,他转过身看着张励:“你和她谈。”
“我?”张励问。
顾彦鸿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张励闭嘴了。
见正主打算走,龙薇薇连忙快走几步追上去,拦住人,眼神难得坚决。
顾彦鸿敛眸看了她一眼,良久,面前的这张人脸才终于和脑海中的人名对上号。
他仔细思考一瞬。
这个叫做“龙薇薇”的人算计过宛眠。
他俩之间有不少账要算,要说交易?
他真是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勇气。
不知道为什么,顾彦鸿不由想起宛眠也曾这样大无畏地站在自己跟前,说着许多没有根据的话,而这些,在高中的日子里是常常发生的。
也是他所怀念的。
那时候,他也很纳闷,这小丫头哪来那么多话要讲,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天天到他这里来撞南墙?
不过一想到宛眠,顾彦鸿的心里便柔软下来,张了张嘴,刻薄的话没能出口。
龙薇薇以为有戏,壮着胆子靠近了点儿,眼底燃起希望:“借一步说话?”
顾彦鸿虽然兴致缺缺,但还是点了下头,冲着张励,下巴朝宛眠那方向一抬,转身跟龙薇薇走了。
确认过眼神,今天的张励还是不配拥有顾总秘密的人。
顾彦鸿跟在龙薇薇身后,随着逐渐拉长的脚步,他的耐心也消耗殆尽。
见她还想往犄角旮旯儿里绕,他蹙起眉心,在原地站定:“就这吧。”
这么些年也见识过不少顾彦鸿的手段,龙薇薇深知顾总的脾气没有多好,她清了清嗓子,说:“好。”
她转过头去,确认附近再没有别的人,嘴角一翘,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火焰:“我知道您和宛作家的过去——”
就这种程度?
顾彦鸿并不吃惊,他从没有刻意掩藏过他和宛眠的过去,正相反,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曾经。
“哦?”顾彦鸿都懒得去揣摩对方的意图,随口一应。
龙薇薇并不气馁:“当然,我也知道您在查一个人。”
“而奇怪的是,您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顾彦鸿的神色微凛,低眸,浓密的睫毛盖过眼底的厌恶,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呵!你知道的倒是比我想象的多。”
龙薇薇抿了下唇,不太明白顾彦鸿这话的意思。
她向来都是自我中心主义,因此也不太会揣摩别人的情绪。
以前是不需要学,现在是不具备这个能力。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龙薇薇也并不打算停:“不多,够保住饭碗而已。”
顾彦鸿嘴角的笑意愈发冷冽。在他眼里,这女人不过是一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公司员工。
要不是她惹到宛眠,这人是生是死他都不在意。在这之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被手底下的员工威胁。
顾彦鸿确实被气笑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很简单。”龙薇薇攥了攥浸满冷汗的手心,“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但是……”
“说吧。”
除宛眠外,顾彦鸿对别人的耐心几乎为零,对于和宛眠有关的事,他才能勉强分出那么一点耐心。
但是龙薇薇这种说话像挤牙膏的方式,已经快把这么一丁点耐心都耗完了。
顾彦鸿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
龙薇薇心虚得一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顾彦鸿从小就很会摆冷脸,只要他一拉嘴角,看见的人都能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哦对了,那也得把小丫头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