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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父亲

父亲

小时候看朱自清的《背影》毫无感觉,小时候看李森祥的《台阶》台阶毫无波澜,那时候看林海音的《爸爸的花落了》毫无表情。

然曾几何时,看到“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

看到“我们家的台阶低!父亲又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地感叹。这句话他不知说了多少遍。”看到“我的衣襟上有一朵粉红色的夹竹桃,我已是毕业的学生的一员了,在毕业典礼还未开始的时候,我回想起六年前的事情,猜测爸爸还会不会从病床上站起来,给我送花夹袄。”眼泪就不争气的留下来了。

父亲,我很少在文中提及,也很少和朋友提及,仿佛就像是一个生命的过客一样,我并没有那么的在乎,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装进心里。当父亲病重的一天,我才深深的感到不安与恐惧,才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份爱还在,只是被自己的无知给蒙蔽了。

很喜欢贾平凹(wa)先生的文章《酒》,由于篇幅原因,我就摘抄几段在下:

我在城里工作后,父亲便没有来过,他从学校退休在家,一直照管着我的小女儿。从来我的作品没有给他寄过,姨前年来,问我是不是写过一个中篇,说父亲听别人说过,曾去县上几个书店、邮局跑了半天去买,但没有买到。我听了很伤感,以后写了东西,就寄他一份,他每每又寄还给我,上边用笔批了密密麻麻的字。给我的信上说,他很想来一趟,因为小女儿已经满地跑了,害怕离我们太久,将来会生疏的。但是,一年过去了,他却未来,只是每一月寄一张小女儿的照片,叮咛好好写作,说:“你正是干事的时候,就努力干吧,农民扬场趁风也要多扬几锨呢!但听说你喝酒厉害,这毛病要不得,我知道这全是我没给你树个好样子,我现在也不喝酒了。”接到信,我十分羞愧,便发誓再也不去喝酒,回信让他和小女儿一定来城里住,好好孝顺他老人家一些日子。

但是,没过多久,我惹出一些事来,我的作品在报刊上引起了争论。争论本是正常的事,复杂的社会上却有了不正常的看法,随即发展到作品之外的一些闹哄哄的什么风声雨声都有。我很苦恼,也更胆怯,像乡下人担了鸡蛋进城,人窝里前防后挡,惟恐被撞翻了担子。茫然中,便觉得不该让父亲来,但是,还未等我再回信,在一个雨天他却抱着孩子搭车来了。

老人显得很瘦,那双曾患过白内障的眼睛,越发比先前滞呆。一见面,我有点惶恐,他看了看我,就放下小女儿,指着我让叫爸爸。小女儿斜头看我,怯怯地刚走到我面前,突然转身又扑到父亲的怀里,父亲就笑了,说:“你瞧瞧,她真生疏了,我能不来吗?””

一本好书,需要在不同的时间段来读,人生的不同阶段,读着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当我们还是小孩儿时,读不懂父母亲的文章,当我们当父母后,更加体会到这其中的不易。法国作家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小时候看是一种很神奇的旅行,大一点之后是关于真善美的赞颂,成年之后体会到是对金钱关系的批判,当经历了人生的困惑之后再去阅读就是关于成人空虚、盲目,愚妄和死板教条。

人生,就是一本厚重的书,我们可以不去读书,但一定要学会读人。最需要的就是读懂我们的父母,而我,也开始尝试着去阅读我的父亲。

不知道该怎样开始谈起,也不知道该如何阅读,偶尔在吵架后的某一刻看到他发间的白发,显得格外的刺眼,有时觉得他好无用,除了发火,三两句话对不上就开始吵起来。有时又太懊悔自己太过于要求了,有时又会因为他的某一句小孩儿似的话而痛哭,不知几时开始懂得他的不易和难处了吧。

深深的记得文慧姐姐和我的那次谈话,那是我没有想过的点,人生本可以更好,谁不想更好,只是很多时候有心无力罢了,心理学上面的情绪转移就是这样,情绪压抑得太久了要是不通过什么方式发泄出来,人是会出现更为严重的心理疾病的,而父亲选择了用愤怒来表达,而我的不理解,瞧不起则更加的加剧了父亲的愤怒,或许更应该说是委屈。成年人的委屈常常在我们看不见之间。

我想着自己都算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当受到委屈的时候眼泪都会止不住的留下来。当某人的一句很轻微的一个安慰,眼泪又会不争气的掉下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在父母的眼里,依旧是个小孩儿。

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当父母在的时候,就算我们八十岁都还可以当小孩儿,都还可以有着孩子气,向他们撒娇,但是一旦当我们往后的人生需要自己独自面对的时候,不管年龄多小,你都不在是小孩儿,你该长大,你会首先会变成自己的坚强后盾,然后再成为别人的后盾。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父亲啊,我可伶的父亲,对不起,一次次的伤害了你,在你的心上捅刀子的,是我,你最深爱的孩子。

我会尽量的不去和你吵,我开始理解你的不易,你的心酸,你的委屈,因为我知道,你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我们这个家变得更好,让更多的人瞧得起,我知道你心中还是热的,依然想着这样才能把我们培养成人。

父亲啊,你的委屈,你的无力感,我开始理解了,我真的能体会到这样的无助感,我知道,我不能一直在里面呆着,因为我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我知道你也想做,但是你不能,没关系。纵然你和母亲都不识字,但是你们将是最好的老师,你们一定教出来三个大学生。

父亲啊,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不要再想那么多,我们三兄弟你需要你身体健康就好,你可以看着我们的成长,一步步改变我们这个家。

真的,父亲啊,我们不需要太多,只希望能在六十岁的时候,还能像一个孩子似的向你和母亲撒娇,在你们的面前依然当个孩子。

父亲啊,谢谢你,当我开始读你的时候,我仿佛做了一回父亲。但我更愿意做你的孩子。

浪子之所以成为浪子,是因为心里有家。而你们,就是我们永远的家!我们愿意永远的做个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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