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到主人了吗？”
突然少女低头默默说出这句话。
“你的主人是谁？”曦月看着她小心的眼神，以温柔的声音说道。
她低着头用余光撇了曦月一眼，曦月也和她昏暗的眼睛对视刹那，但瞬间又低下了头。
她没有回答。
曦月想了想，然后起身对漆安他们说：“你们聊吧，我想起还有事要办。”
“王子哥哥再见！爱丽丝也要回去玩了，西姐姐和漆哥哥我先回去了。”爱丽丝也笑着道别道。
他们俩离开了房间。
那个女孩耳朵动了几下，那是一队如同兔子耳朵一般但要短小很多的灰色耳朵，耳朵上还有细微的绒毛粘在一起，有些地方有点脏，可能是因为不怎么注意卫生导致的。
她等曦月出门很久后，开始抬起头说话了：“你们是好人吗？”
瑞维诺笑着回答道：“我们当然是好人了！”
少女露出警惕的表情：“但我是坏人，我是豹子，我......我不是好人……你们救我是……是干嘛……”
漆安用无害的声音说道：“你是想说我们是好人，为什么救你这个坏人吗？”
“嗯。”她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坏人呢？”
“我……我偷东西……拿别人东西……打架……刺人……人死掉，我不是好人……觉得……”她低头声音越说越轻。
漆安：“那你为什么现在不逃跑呢？”
少女：“我不知道……主人在的地方……他不要……豹子……豹子……豹子去的地方不知道。但你们救了豹子，你们不杀豹子，豹子不要逃跑……”
西娜一头雾水：“漆儿，能不能麻烦翻译一下……”
漆安：“你是想说蛇老大不要你了，你不知道去哪是吗？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害你的，不过救了你的命，你也要回报我们的。”
少女连忙问道：“回报……报恩吗？”
漆安：“嗯。”
少女试问道：“要我帮忙打架……还是拿物资还是保护老大还是偷东西还是……还是把人杀掉……主人教我这些……没有……别的。”
瑞维诺咽了口口水：“你的主人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吧！”
“主人是大大坏人，戴帽子的人追他……一天追他……两天追他……每天追他……他逃跑基地躲起来……保护「货」。”
瑞维诺：“「货」？”
漆安解释道：“蛇帮头目是毒贩。”
瑞维诺：“是卖毒品的吗？”
漆安追忆道：“不是，卖的是毒药，这种毒药总感觉有点熟悉……可惜她对这个的记忆不是很多很清晰……”
少女：“主人说我是坏人……坏人和主人一样……只能做坏事……”
“你现在起就不是坏人了。”漆安说道。
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断断续续地说：“主人说……我每天是坏人……不当好人……”
漆安：“那么如果你可以选择的话，你想当坏人还是好人呢？”
“我……”她看上去在很努力地思考，漆安接着说：“你喜欢以前那样被人追着打骂、整天东奔西走、整天提心吊胆、每天无依无靠地为生计奔波，还是想要一个可以享受阳光、被人关心、可以和正常人一样逛街、用赚来的钱买蛋糕吃、穿着漂亮的白纱裙吗？”
“当好人可以逛街、晒太阳、每天吃蛋糕，还穿白裙子？”她眼里闪烁出了亮光，那一刻她显得毫无防备，并且满怀期待。
“没错，只要你愿意，现在开始你就可以成为一个好人！”漆安因意料之中而露出自然的微笑。
她的脸色突然又变得紧张了，漆安瞬间感到奇怪。她试探着说：
“那么代价是什么？”
这是一句完整的话。
漆安：“代价是你从今天起不能做坏事了，要学着做好事。”
她以怀疑的眼神说：“得到的和付出的是等价的，货不对！”
漆安：“你这两句话也是主人教你的吗？”
她没有回答，依旧怀疑的看着他。
漆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深受其害的少女，顿时不知如何反驳。
“那么换我来和你交易吧，小姑娘。”瑞维诺吸引了少女的注意。
少女迅速把目光移到瑞维诺身上，流利地说：“拿什么换什么？”
“拿我们解你的毒和帮你成为一个好人来换你……换你认他们作为老大，不能违背他们的指令。”瑞维诺把手摆向西娜和漆安。
“瑞维诺！提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吧？”西娜连忙指责道。
漆安不出声，他默默地观察少女的反应。
她此时的神态竟像一个老练的商人，神色自若，表情自然，她还比划着左右手，似乎在数数字。过了约半分钟，她说道：
“只要你能让我成为好人，你们可以当新老大，我们签约吧！”
这感觉判若两人，甚至让西娜和瑞维诺怀疑她之前是装的。
顿时大家都沉默了，瑞维诺接着说：“那么漆大人和西大人你们来写合同吧！”
西娜用魔法问漆安：“这样真的好吗？”
漆安：“可能这样才好。因为如果我们没有索取代价，她会怀疑我们，因为她曾经也和其他黑商们谈生意便是遵循等价代换的贸易原则。这样反而会让她觉着心安。瑞维诺能想到这点也真的挺了不起的。”
西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瑞维诺他应该是觉得让她听我们的话，我们就可以慢慢控制和改变她的思想吧！”
于是漆安和西娜便找到了林治，麻烦他带来两份看上去比较正式的合同。少女在详细看完合同后压上了自己的指纹。
这份主仆契约便生效了！
严格地来说，这种不平等的契约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不过难以置信的是一些有名的黑帮反而很重视这些东西。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契约它在女孩的心中生效了。
于此之前后，小艾也高效地让树人傀儡背着一大桶的血找到西娜等人，西娜在漆安能力的帮助下保证构筑式的正确性，并且让漆安把鲜血加热到略高于体温的温度，然后让少女躺在床上配合治疗。
少女闭上眼，平静地躺在床上。
可能不是因为相信，而仅仅是因为服从。
西娜把左手伸进血桶，然后用右手放在少女胸前。
“换血需要把身体暂时打开，会很疼，但请你忍一下……”
少女点点头。
西娜深呼吸后，然后运转魔法。
鲜血从血桶迅速被西娜的左手吸入，然后只听见血肉的撕裂声，少女的胸前撕裂了两道巨大的口子，少女瞬间疼的叫出了声，但她咬牙克制住了。透过缺口可以看到少女的心脏在跳动，而心脏而撕裂了两道口子，此时可以注意到女孩的双手正颤抖着紧紧抓住床单，脸色极为痛苦。
鲜血从西娜的右手掌心涌出，涌进第一处缺口处，而另一处缺口处少女本身的血液从那里喷出，溅在地上。就这样持续了将近3分钟，然后少女的心脏和皮肤上的缺口被魔法快速缝合，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西娜问道：“感觉怎么样？”
少女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没有洞……好厉害！刚刚……心好疼……有死的感觉……”
一旁的小艾鼓掌道：“如同魔术一般精彩的种族魔法，虽然弄的地上全是脏血呢！”
西娜微笑着说：“没事，我的另一个种族魔法可以把血很快弄干净的。”
说完地上的血在西娜的魔力作用下从缝隙被抽出来，然后装进空的血桶里。
小艾吃惊地说：“哇，真是了不起！不过如果这个魔法用来杀人，岂不是太不讲道理了？还有那么多血都一滴不剩地用完了吗？”
“这个魔法九大族都可以用基本魔抗来抵挡效果，所以不用担心。当然用来狩猎野兽确实是挺有用的。至于血，当然没有消耗那么多……”西娜露出两颗小血牙高兴地得笑着：“只不过多余的我也没有浪费掉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