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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9.谢莉

沃尔特·克里斯蒂安的宅邸,相邻于塞肯城领主城堡,几乎与领主城堡共享背面的外围墙。

五年前沃尔特与大公主朱丽叶·雪莱成婚前夕建成,作为国王陛下不愿女儿远嫁他方所提供的新婚礼物。

本是别国贵族,伟大旅行商人自居的沃尔特,倒也不介意定居点是否在自己的故乡。

走过比弗雷明莱恩家还要奢侈的庭院大道,那条道路差不多可以同时通行四辆马车,舒憬被仆人带到了屋内宽阔的书房,让他在此等候沃尔特大人的归来。

“如有需要,请吩咐过道守候的仆人,艾尔大人。”

恭敬的道别后,带领舒憬的仆人合上门离开。

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关于那位小亚人的事,既然要求自己等候,有求于人自然需要听从...她应该还在这房屋的某个角落干活吧。

一路走来看到的男仆、女仆,所有人都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比起自己家的仆人,这里的人更像是士兵,这大概也是沿路都没有发现护卫着装者的原因。

脚踩金丝秀纹的暗红地毯,舒憬漫步向前,将提包规整放置在红木茶几上,围绕着茶几的是三张金属框与脚的红沙发,靠着温暖的壁炉边。

舒憬坐到其中一张上,内心不安分,表面故作镇定的观望起四周来,即便没人在现场。

这里就是驸马的书房吗...比父亲的还要宽阔几倍,当然,父亲不是个喜欢书籍的人,他更想要的是大型演武场。

从书房双开的大门进来后,右手边是框上装饰华丽的全身镜、壁炉与沙发,左手边是一张岁月痕迹不是很重的大书桌,前后安置面见客人的椅子,桌面除了文件与书本外,还美观的摆放着金属撞球、地球仪和木雕时钟等小道具,沃尔特阁下平常应该是个比较有生活情调的人,舒憬觉得。

此外最吸引舒憬眼球的,要数连接四壁的书架了,上边摆满了品类丰富的书籍,手指连贯的敲响裤子膝盖部,舒憬终于坐不住起身,环走在书架下开始挑选起来。

沃尔特阁下不愧是游历大陆列国的商人,许多书连塞肯城图书馆内都没有,舒憬拿下一本开始阅读,异域风格的语言与插图,词语、语法与本地语有较大差别,但也有规律可寻,估计花会儿工夫就能通读。

津津有味品读不知多久,窗外电闪,紧接一声破空响的雷鸣打搅到了心处沉浸的舒憬。

“不好...看上去快要下雨了。”

来到窗边的舒憬担忧道,因为鲁伯特还在宅邸大门外只身等候...

今日放学来找沃尔特阁下的途中与鲁伯特相遇,经历一些事件,对方听闻自己要帮他赎回妹妹后感动得泣不成声,一直跟随自己而来。

因为沃尔特阁下的大门护卫不愿意放亚人进来,他只好在大门外等待了,还被要求不准待在一个显眼的位置。

想必也会这样,不然鲁伯特早些年就靠着自己的本事,闯入这里见到妹妹了。

进门那会儿还是个晴天,雷雨来的毫无征兆。

「嗒~嗒~」

渐起的水滴在玻璃窗上击打出响声。

“啊,终究还是下雨了吗...”舒憬叹了口气,“但愿他的亚人体质,在抵御感冒上也很顽强吧。”

__________

大粒的雨滴,颗颗落到鲁伯特的头顶上,让他蓬松的茶发律动起伏,直到雨滴最大密集时,湿透了他从头到脚的衣物,头发也拖着重重的水分不再隆起。

淋雨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鲁伯特的脸上却洋溢着热情与期望的笑容,独自享受这份内心的温热,雨水再大也无法浇冷它。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栅栏铁门前披上树胶涂层雨衣的守卫打起了哈欠,撇了眼朦胧雨雾中,离门有些距离的亚人,心想「动物」不用躲雨真好,他就那样蹲守在原地任凭风吹雨打。

快晚上了,本就乌云密布的天色,开始变得更暗。

「咔啦啦~」

积水石板路面上急促马蹄与滚动车轮的交加声在逼近,鲁伯特抬眼望去,是雪莱家纹「河草」的马车。

蓬勃的大雨,让鲁伯特望不清是谁乘坐归来,不过现在的他,只在意栅栏后面,远方那栋灯火通明的七层屋宅里,艾尔是否交涉顺利,毕竟时间过去得实在太久。

马车上传来一个熟悉男人的声音,鲁伯特头顶两侧的狼耳听得很清楚,那是沃尔特的声音,原来这会儿才归来,怪不得艾尔进去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以及另一个妩媚女性的声音,正与沃尔特相谈甚欢,似有一种钩人心魄的笑声不绝传出。

那是谁……鲁伯特有些迷惑,毕竟城里从没听过有哪位女性有这样的嗓音,仿佛充满了魔力。

马车在栅栏门前没逗留多久,守卫连忙推开大门后,负责驾车的休伊尔一甩马绳驶入。

这么大的雨,妹妹谢莉在那温暖的宅子里,一定不会感冒吧...

“...啊切~!”心想着,鲁伯特忽然打了个喷嚏。

__________

……

「砰~砰」

书房的门被仆人轻轻敲响了。

“久等了吧,小艾尔~”是随仆人一同的沃尔特,没等回应他便一把推开了屋门,长驱直入。

“确实等了太久,沃尔特阁下。”手里还拿着读本,靠书桌而站的舒憬直言不讳,要是再客气就说不过去了,这可整整等了两个半小时。

“没办法呀...周年庆典的事要忙碌得太多,哎~要是我也能像个平民那样,带着愉悦的心情去看节目,想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离开该多好,如此的自由,哈哈哈哈~”一边前进着,仆人一边接过他的帽子,取下他的大衣,挂在靠门墙角的落地衣架上。

“今天也真辛苦您了,沃尔特阁下。”舒憬回应道,站直行礼。

“分内之事...噢?小艾尔也对迈恩棋感兴趣吗?”走近时沃尔特发现,舒憬手里拿的是一本《人族联盟国王们的迈恩棋对局》。

迈恩棋是迈恩大陆一种通用的桌面对弈游戏,古时候由一位矮人和一位精灵共同创造,尤其受各地区的贵族喜爱。

“不...只是闲来无聊随便看看。”舒憬随即合上书本,将它放回书架上的空位。

“也是喜欢,才从众多书本中挑选来看的吧。”沃尔特笃定道,“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局?反正屋外雨大,等雨小了些再走?”

他身旁的仆人意会的前去收拾茶几,准备从书架下方的柜子里,搬出棋盘放到茶几上。

“就不用了,越快越好。”舒憬过断拒绝,这会儿要是再多逗留,鲁伯特八成得被水冲走了,紧接舒憬对沃尔特鞠了一躬,“再次多谢您能够答应我无礼的请求,沃尔特阁下,让我以150金币的价格,赎回昨日那个亚人的妹妹。”

“小艾尔没必要对我客气。”听闻舒憬不打算下棋,沃尔特失落的低下头。

“我把钱都带齐了,就在那个包里...”舒憬正去拿的时候,忽然沃尔特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小艾尔你可真太有趣了,如果是你的话,当然不用带钱来。”沃尔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你能来寒舍拜访,就已经给我最大的面子了,那只小亚人,当然是作为礼物赠送给你~”

响指声落,书房门外走进一位七、八岁外貌的小姑娘,茶色蓬松的及肩短发,顶上也是一对茶色的狼耳,秋日枫叶金红相间的双瞳,可爱迷人的外表,面对舒憬时友好的左右摇摆身后的尾巴,外貌上与鲁伯特十分相似,不用多想,舒憬便肯定了她正是鲁伯特的亲妹妹。

“晚上好,艾尔大人~”身着黑衣黑裙,外搭白色围腰仆人服装的她,行了个熟练的屈膝礼,以悦耳动听的声音打着招呼,“初次见面,我是谢莉~沃尔特大人的家仆。”

不知是不是未曾收到即将与哥哥团聚的消息,微笑从容的谢莉脸上,看不出一点激动与期待,有的只是文质彬彬的礼仪感。

给舒憬感觉,这一点上反而不像是鲁伯特的妹妹...更像是他懂事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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