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顾默安注意到向北离带有血渍的衣服开口问。
向北离悄悄的将手掌藏到身后,继续摇摇头,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再看着顾默安。
顾默安似乎是忘记了他来的目的了,竟专心的跟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女孩聊起天来。
“你要跑出去?”
顾默安鬼使神差的顺手蹭去了向北离脸上的泥土,吓得向北离往后一退又自己绊住自己向后仰去。
“啊!”向北离惊呼。
“小心!”
顾默安下意识的拉住她将她搂在怀里。
四目相对......
向北离下意识眨着的水眸像猫咪的尾巴,一下一下的拨动着他的心。
“小心。”顾默安有些尴尬地放开了向北离的腰。
的确,面对这种情况,一个活了二十八年还没有牵过女生的手的人来说确实很尴尬。
“......”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顾默安开口接着问还没问完的问题,打破了刚刚的迷之尴尬。
“没有。”
向北离向后退一步,跟他隔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没有?”顾默安坏笑,“没有你为什么要翻墙?难不成是偷了什么东西才急急忙忙的想要离开?”
看顾默安一步步的紧逼,向北离被堵的一时说不上,嗫嚅“不是......”
“也不是?那又不是偷了东西也不是要翻墙你来这儿做什么?”顾默安继续追问。
“我没......”
顾魏弦的及时出现打断了向北离的话。
“顾总?您怎么上这来了?还有......”顾魏弦瞥到向北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贱人偷偷摸摸到这儿来干什么?想跑?!做他娘的春秋大......嗷!!!疼!!疼疼疼......”
“又特么缺染料了是吗?爸爸刚刚说什么全忘了是吧?嗯?”戚言薅住顾魏弦的头发,一个劲的往回拽,顾魏弦疼的呲牙咧嘴,“这就给你长长记性,看你个怂逼样儿。”
刚刚戚言就去了个洗手间的功夫,赶回来就看到顾魏弦正撞在自己的枪口上,没顾得上看人,下意识地“收拾”了顾魏弦,他这旋风无敌狼犬小泰迪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
白翳看不下去,伸手扒拉开了戚言的手......贴近戚言压低声音,“总裁在这儿,可能出事了。”
闻言戚言瞬间松开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自家老板。
这特么...开玩笑吧?他的身手,吊打十个壮汉也不是问题,怎么偏偏就让顾魏弦这个逼给撞见了?这墙不够他翻吗?这楼不够他爬吗?亲娘啊!日了鬼了!自己又得满嘴炮火帮他圆谎了!
“caoooooo,疼死我了”被松开的顾魏弦还谨记刚刚戚言的话,死活把那一句“操”给憋了回去,现在他更无暇顾及顾默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更多的是关心他快脱落的头皮。
【顾大总裁!怎么回事?文件呢?你怎么还在这儿?监控视频删了没?】
戚言趁顾魏弦没注意,一通乱比,丝毫没注意顾默安身后多了一个人。
顾默安摇摇头。
“造孽啊!”戚言气的后槽牙痒,“怎么办?”戚言转头问白翳。
白翳比戚言稳重,一眼就看到了顾默安身后的向北离,“看来总裁今天是走桃花运了。”
“哈?万年老冰块儿?桃花运?疯......”戚言摇头,却在一瞬间瞥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我操!是个人!还是个女的!”
顾默安抓住向北离的手腕,无视在他面前发羊癫的人走到白翳身边,“监控还没来得及,让戚言合理正常的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给魏弦听,人我带走,剩下的交给你。”
说完,顾默安牵着向北离的手离开。
......
“别颠了,人都走了。”白翳倚在栏杆上说,“对了,总裁让你合理且正常的、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翳一字一顿。
“我!我特么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我还想问他呢......”戚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奥对了,那个姑娘他带走了,你也给解释一下吧。”白翳说得漫不经心,“那个姑娘,长得......”
姑娘的长相,还是总裁看上的姑娘的长相,这以后就是少夫人的长相。这成功引起了戚言的好奇心。
“快说快说,怎么样?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圆脸的长脸的?”
“等你嘴里的火车跑好了你自然就知道,不急~”
白翳笑笑,用这种方法强迫戚言干活,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可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
她的手腕被他僵硬地拉着,她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突然,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晃过,“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心,他还是问了出来。
顾默安自诩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可是不知怎的,对于眼前这个女孩,他只是想知道的更多。
沉默。
梧桐树下,男人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心跳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快过子弹在他耳边飞逝,快过在上百亿的合同上写下他的名字。
这是他二十八年人生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悸动。
阳光从熟悉间穿过,留下斑斑树影,映照在女孩的脸庞上,跳跃在女孩的背脊上。
瞬间,一阵风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摇曳的树枝随风摆动,女孩披在背后的长发随风而起,遮在女孩的脸上。
下意识的,顾默安伸手将向北离的长发撩到耳后,手指定格在向北离的发间。
良久,顾默安回过神来。
“抱歉,失礼了。”
“可以......松手了吗?”向北离轻声说。
不习惯被人牵着,这种感觉在她四岁重新回到福利院的那天就再没有感受到了,因为不习惯,所以不喜欢,甚至极度排斥。
闻言,顾默安松开向北离。
“手受伤了?”无意间看见向北离手上划下的一道血痕,下意识的重新抓起她的手,顾默安蹙眉,“怎么不说呢?”
“没...没关系。”向北离慌乱抽出手,“顾先生,谢谢了。”
向北离踌躇,要怎么感谢他呢?给钱吗?可自己现在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
“顾先生,钱...我会给的,但能不能等我回家再给?”向北离不安的看着顾默安。
顾默安失笑,原来是把自己当成要感谢费的了。
“哦?回家再给?可现在我既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家的住址,更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到时候你跑了怎么办?我该找谁要呢?”
“呃......”
“不如这样,我先帮你把手上的伤处理好,到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默安重新抓住向北离的手腕,低下头,眼睛凝视着向北离白皙的脸,“可以吗?”
向北离摇头,果断拒绝,她没有这么娇弱。
不出所料的被拒绝,顾默安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可是如果不马上包扎,你这只手很快就会感染,然后发炎化脓,最后可能会引起一系列的后遗症......”
“最坏是什么结果?”向北离直接了当。
“最坏?”顾默安有些惊讶。
“是,最坏......”向北离声音没有一点波澜。
“看你这个伤口的深度,最坏......可能以后连笔都拿不起来。”顾默安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告诉了她结果。
向北离侧头看看自己的伤口。
是在左手啊......不偏不倚,正是她拿画笔的一只手。
“麻烦了。”向北离不再拒绝。
向北离伸手,一道深深的血痕展在向北离白皙的手掌上,血肉模糊。
“是他们弄的?”看到向北离的手,顾默安冷冷地说。
突然,心好疼......
向北离摇摇头。
“走吧。”顾默安拉起向北离向车厢走去,他记得那里有药。
熟练地打开后备箱,拿出放在一侧的药箱,打开。
“会很疼,忍着点。”将向北离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中,拿着夹着医用棉球的镊子,轻声对向北离说。
点头。
顾默安轻轻将棉花沾在向北离的伤口上,明显感觉到向北离的手指在发颤。
向北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颤抖。
她怕疼,怕得要死,怕到即使是生病发烧她也不会选择疗效快的点滴,因为没有人照顾,所以每次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买一大堆药,然后窝在家里昏昏沉沉地睡觉。
“别怕,我轻轻地。”顾默安轻声哄道。
“嗯......”向北离点头。
一下一下,顾默安用棉球擦拭着伤口,突然,豆大的泪珠掉落。
顾默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眼泪打湿了她的睫毛,给她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很疼吗?”
向北离机械般的点点头。
“那就先不弄了。”放下手中的镊子,顾默安淡淡的回答道。
“不是......”不是不包扎就会感染吗?
顾默安解释道“你的手如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处理好,那就不会感染,只是会好的更慢而已。”
“顾先生,谢,谢谢了......钱一并算,可......以吗?”向北离惴惴不安,害怕他不接受。
“没问题。”顾默安笑笑,“那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顾默安绅士的问。
“向、向北离。”
她想了想,确实得告诉这位顾先生名字,不然到时候钱都不知道怎么还。
“向北黎?是吗?”
“嗯。”
“那我......叫你小黎可以吗?”顾大总裁毫不掩饰自己对向北离的偏爱。
“可...可以。”应该可以吧?毕竟自己的导师有时候也会这样叫。
此时的‘向北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位顾大总裁会错了意,以至于后来让这位顾大总裁给自己的备注、短信留言、信甚至投放的公屏全都是--‘小黎’......
得到应允的顾大总裁此刻心情非常、异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