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人们总是比以往更加欢闹。除却了有些工作上双休都没有的可怜人群，几乎每个人都期望着逃离工作日的美满假期的到来。
这一点放在还是青春年少的学生身上更加明显。
青山第十中学，原名青山国际教育第十号初等公立学院，是一所处于城镇之中占地面积偏大的初中教育学院。有完整的体育设施，操场、跑道、各类社团与实验室虽然不大，但在整个中学总体内算得上五脏俱全。又因为布局规划得合理，所以学生上放学时也不会显得拥挤。
这是一所刚刚建立不到一百年的学校，而背后的理事会兼学校最高领导人顾先生投入了大量资金，聘请了年轻优秀的教师。并且一直积极响应帝都的号召，在别的老牌学校为外地生源学习质量参差不齐、举棋不定的时候，大量招收外地借读生，提供了优惠政策吸引还在犹豫不定的疲惫家长们做出决策，为国家社会安稳做出了贡献的同时迅速稳住了根基，打响了名气。
这对于一个走读学校而言，是相当成功的。
当早上六点的校门一开，就有在外等候的两三个学生穿着简洁的校服入校。虽然学校有发送一套正装，但很多学生依旧会选择宽松、与其余学校差不多的土气却舒适的棉料校服。一直等到七点多的时候，变成洪流的人群才会出现一两朵穿着过膝裙、黑色英伦正装的女学生跟少部分穿正装打领带的男学生。
虽然穿什么完全凭自己的喜好，但是一般学生们都会在特殊时刻穿上正装，又或者是心血来潮，想要整顿一下自己最近的学习风气转换一下心情——至于天天穿正装的学生，大多是有些特例或者难言之隐，并不影响交友风气。
但是……
……
“班长！”
活泼娇小的少女疾步奔走，两个被扎得像包子大的丸子头左摇右晃，煞是有趣。
“班长！”
前方戴着眼镜的少女这才像是听到了呼唤一样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同样身高不高的女孩。相似的高度，比较之下这位班长更加瘦弱一些，正常身高符合的校服穿在身上有一种宽大感，却因为女孩知性的气质衬托得不显臃肿。
“诗雅？早啊。”
女孩儿双手撑着书包带子提了一下，这个书包里面书有些多了，不是很带劲儿。
“班长早~”
（哇，班长今天竖起马尾也好好看！）
抬了一下镜腿，因为书包震动滑了一下，所以这个大框眼镜看外面就有些别扭。两个女生走在通往教学楼的大路上，一个略微开心地晃着发丸，散发着古灵精怪的气息；一个有些苦恼地挺了挺腰板，思绪飘到那些身材壮硕背着大书包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女生身上去。
其实也不算身材壮硕，不过是略微高一些的正常初中生罢了。可是对于班长而言却是令她渴望而不可及的美好身材。
（如果我再强壮点的话……）
盯……
“干嘛？”
“哎呀不要再盯着我看啦！”
虽然班长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有谢诗雅在的话并不会冷场。大多数都是一个在说，一个在听，两个女生之间时不时传来一阵恼羞成怒的打闹。
几个神情阴郁的长裙女生从旁边走过。
……
“谢诗雅？”
“怎么了？”
“你作业写完了吗？”
“又不难，当然写完了。”
……
班级上座位并不是一成不变，不定时会跟据情况调动。除了个别近视跟高大的学生外，差不多每一周换一次。
两人之间的座位在这种情况之下并不算太近，眼睛好、成绩合格没有特殊要求的谢诗雅这次坐在稍微靠后的地方。
那么，谢诗雅算是正常的一般学生，普通的过着上学的日子，也不会主动发生什么引人瞩目的大事，放在人堆里没有人会记得她。
按理说就应该这样，日复一日地上学，放学，一直到毕业。
所以……那种事也是很平常的吧？
“作业写完了吗？借我看看。”
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来，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个女生从校门口发现谢诗雅后就一直吊在后面。直到她与班长两人分开，准备入座，才找上了她。
原本要做下的身子被提起来了……
不等回应，两人熟练地翻开她的书包。女孩子的眼里闪过几分胆怯和挣扎，犹豫了一下，在她们拿出一本本子的时候压住了一个人的手。
晃动了两下，竟然没晃开？
“别那么小气嘛，借一下咯。”
“借一下又不会干嘛。”
“我作业还有几道题没写完，你去找别人抄吧。”
“嗯？”
冷哼的音调提高，一只手狠狠握上夏寻语的手腕，压在上面攥紧，短发微瘦带着几分英气的女生低头靠近。
“撒手！”
压低的嗓音带着凶狠，谢诗雅松开了手，两人翻找了一会儿便拿着作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们快点写啊……”
眼看这两个女生只是拿走了作业，并没有一点想要写的意思反而看上去要离开教室，谢诗雅不由得心急说了一声。
“怕什么，还有一节课呢。”
“上课抄不也一样。”
无所谓转了个头，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
等待了片刻，班级门口探出两个团子，无论是看还是听都发现不了那两个女同学之后她便恶狠狠地回到了座位上，很是升起地看着后排那两个学生的座位，气得脸都鼓起来。
要去收回作业吗？
没有。
有些鬼鬼祟祟翻出一本书，课本里夹杂着一张折叠好的纸。这是另外一科的作业，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方程式解，并没有被两个恶霸发现。
（哼，她们漏掉了最重要的作业。）
这样想着，谢诗雅也带上了一层担忧的目光。可是想起自己被收走的作业本，她们要是发现数学作业本上没有昨天的作业……没有人会那么蠢吧？应该自己会再找同学抄的吧？
大不了那本作业本我就不要了！反正都快写完了。
将作业放到科代表的桌里，谢诗雅松了一口气，感到略微心安。
她自己感觉有些荒谬，但却又毫无办法。
“嗯？”
科代表刚好走进了教室，看着谢诗雅放了什么东西到自己的抽屉，不由得脸色微红加快脚步，赶在谢诗雅离开不远翻了出来——一本表面破了口，用彩色胶带细心黏回去的数学作业本。
科代表的脸色立马变了。
“谢诗雅！给小组长收！”
啪的一声把本子拍在桌上，按理说这些作业本应该是各个小组组长统一收齐，再交给他。这是初一下学期就开始为了方便管理确认的流程，以免科代表或者组长任意一方收了作业，另一方没有及时收到消息，按未完成作业记录下名字的麻烦。
原本以为有好事发生的科代表语气一时冰冷，他要是收了，回头还要跟谢诗雅的小组长说一声，这个过程虽然不算复杂但平白无故多了一件事，总是会让人心意不顺觉得麻烦……万一他之后忘记了，又或者小组长忘记了，那老师的“惩罚记录”与组长的“未完成作业名单”对不上号，可是相当头疼的问题。
之前就发生过两次，让班主任发火了，那结果简直……不愿意让人再看一遍。每当回想起来，科代表总将那两次大事件当作自己内心的警钟，做为时时刻刻督促自己向前学习的动力。
班主任万岁！
“小组长不是没来嘛，我先交给你，你再帮忙转交出去，不然我的作业又要被拿走了。”
“我不想……给她们抄了……”
回想起走廊上遇上的那一帮学生，再看看眼前眨巴着大眼睛扑铃铃闪动的小姑娘，科代表沉思中……
(哇我要成功了！)
“不行！”
（唉？）
“啊？”
男孩儿低下头去，不继续看对方的眼睛。
“好~嘛~，帮帮我嘛~”
一只小手拽住了科代表的衣袖，女孩子毫不气馁地蹲下来撅着嘴，左右两边头上的两个不知道用什么神奇手艺绑起来的丸子“噗呦噗呦”晃动起来。
抬着头，看向他。
”就这一次，好不好呀？“
（！）
（！！）
（！！！）
这个角度……
好白啊……
不得不说谢诗雅虽然不高，但是相当白皙可爱。身材在女生中算不上最好，可是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真的很容易与别的女生区分出来。
“你走开！”
这是诗雅充满沮丧听到的叫喊。
“作业就留下吧！”
“真的？”
惊愕，嫣然一笑，惊喜神采于目中飞扬。女孩一把手拽过科代表的手臂，极为靠近地摇晃了两下表示感谢和激动的心情。
“好啦！你走吧。”
男孩儿扭过头去，又再次躲开了女孩儿的视线。
“辛苦了！谢谢你~”
“你为什么不跟班长说呢？”
“不用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吧。”
等到女孩儿离开，科代表才把头回正，将书桌上的本子掩放好，用力搓了一把脸，发出听不清楚的呢喃细语。
两只手稍微比划了一个弧度，脸色又害羞一下，发现没人看自己便马上自己端正了态度：不是什么喜欢！只是那个形状真的是……
真的是好美的形状啊……
……
时间过得很快，晨读过后，班长在尾声结束之前来到了讲台上，掐着时间从讲台下方空位里搬出一个小板凳，垫着脚在讲台中央露出了头。
原本有些嬉闹的班级变得安静，这种时候班长有重要的话要说。因为人又小声音又不大，所以学生们都支起耳朵去听。
就听闻班长扯着娇嫩的嗓子喊道：
“语文老师有事，上午第二节、下午的第三节课变成英语课。科代表把作业收齐，第二节课前交过来。”
说完，班长消失在讲台上，用讲台阻挡了最剧烈的一波狼哭鬼嚎，放回小板凳回到座位上去了。
“班长？”
然后她又被人约了出来。
小伙子有些黑瘦，小帅，正常身高，白色的校服下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正是我们的英语科代表。他踌躇了几分，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班长。
“作业这么早收齐吗？我不记得……”
作为调换座位，荣幸坐在门边的幸运儿，他听到了班主任叫班长出门之后的所有对话。无论是哪一个流程，都没有听到英语课取代语文课的话啊？倒是语文课变成自习课是真的，可班长又没有讲。
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压力大幻听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确认一下才行。
“哦，这件事啊。”
班长两只手放在身前拽在一起，非常乖巧地回答。
“班主任临走的时候遇上英语老师了，说了会儿话然后指了指我们班，看着我，大概意思就是那两节换成英语课了吧？”
“真的？”
“对啊，英语老师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狂点头，还对我扬了杨手里的英语周报。”
班长的手掌中止拇指张开，尽力伸展，比划来一个相当大的幅度。
中等意思吧？
“不会是……要写的吧……”
“我不知道啊。”
英语科代表有些崩溃，有时候被当上科代表并不代表真的对这一科多么喜欢，只是一时热血上头而已啊……为了保持好自己喜欢英语的角色，他学英语都快要吐了啊！
明明是我喜欢的语文课！语文老师！不！
你不要走~呜呜呜……
班长有些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对着莫名呆滞的他劝话。
“没关系，老师不一定呆太久，我记得别的班好像也有课的样子。”
“真的吗！”
科代表表情微笑，内心狂喜。每个班的班委之间差不都都有联系，好像班长认识的特别多唉？
“是啊。”
班长继续乖巧。
“不是还有你嘛，到时候你上去监督不就好了？”
“啊？”
“嗯？”
“哦……”
???
看着脸色已经大变，维持不住冷静暴漏自己真实态度的男孩儿，一脸懵逼，不敢置信、难以接受，她快要笑出来了。
“没关系的，我会帮你维持纪律的，到时候。”
看着身材娇小声音柔和的小班长，英语课代表露出无奈的笑容。
您这副身板啊……
好意我就心领了吧。
“可惜纪委没来，不然我就叫她帮你。”
想到了什么，班长挥了挥手。
“那我先走了，回来带你吃糖。”
“好的，再见。”
“拜拜~”
看上去有些书呆子的班长笑了笑，让男孩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班长的爱好就是到处发糖，并且早就摸清了最常打交道的几个人的口味。学习又好，还会关心别人。
我要是真的上去管理班级，班长真的过来帮忙的话，那我绝对要好好表现！班长这样的女孩子管理起纪律来肯定不方便，是时候展现真正的男子气概了！
脑内上演某种剧场的他逐渐泛起花痴，看上去没啥表示可实际上神游天外、做的动作都不知所谓起来。
抱歉，对于可爱的女生他真的没有太多抵抗力……
“过来交作业啦！”
“哦哦。”
唉，就算是身为英语科代表，也是要交数学作业的啊。
对于很多习惯性不完成作业的人而言，要他们写作业几乎是打死都不愿意动笔，一坐坐一天。但是抄作业的时候，只需要几分钟：写全部是写，写一点也是写，反正答案是对的，忽略过程直接结尾上答案有什么不好呢？
抄作业也不会用心抄的！赶在最后的时刻，作业才会被收到科代表手里。
第二节是数学课，所以科代表直接把收齐的一沓沓本子放在讲台上。
早早的，一个小老头就在门外不远处等候，等到时间一到，就迈着步子嘴里哼着小曲儿，有节奏地走进教室。
（哦？这帮学生今天竟然这么早就把作业收齐了？）
很感兴趣，被摆放在一块儿的书堆上有两三本像是随手放的一样，不是很整齐。数学老师没有多想，可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最顶上那两本格格不入一样的作业本。
都写完了，那我就来看看她们写的怎么吧！
空气清新，太阳高照，作业上也没有写谁没有交作业的纸条，老人家的心情舒畅，脸上时常带有的标志性微笑又浓郁了几分。
哗啦~
？
拿出第二本作业，老人家的脸上变得几分疑惑。
哗啦~
？
“同学们早，坐下。”
回应了同学们的问好，他的手匆忙拿向下一本书。
哗——
表情一僵，微笑消散，有些不敢置信。翻看完了最上层的三本书，数学老师陷入短暂的沉默。
自我怀疑。
再看了看，这几个学生的字迹怎么这么潦草啊？
看名字。
……
终于像是想通过了什么，老师从一层层的作业中随机拿出中间部位的一本。翻开被压得整齐、字迹娟秀的牛皮纸，那张绷出几分皱纹的脸上终于放松了下来，像是否定了什么结果。再一看名字，哦！是这个班班长的作业啊，怪不得写得这么好。
内心赞誉有加，放下之后看着一旁那三本作业，神情又变成几许无奈。
随后，又抽出了两本、三本、四本……老人家那几分无奈褪去，眉头一竖，越是看，越是生气，越是烦躁……
表情狰狞说不上，到了年纪的数学老师还是有几分养气功夫，也想得更开。很快推算出前因后果之后，一抬头，整个班级都是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就怕了？）
说不出滋味儿，可该发火的还是要发火，这个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一定要让她们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才行——翻看了整整十本作业，竟然有六本的答案是一样的，只有两本是认真写的！
那八本作业，虽然也是特地拿平时成绩就不好的学生作业来看，可惜除了两本，解出来的答案错的题挺多之外，那六本作业都是抄的，甚至到最后抄都能抄错。
那根本不能说是答案一样了，根本就是进化——进化得越来越模糊、变成鬼画符去了！
“张子橙、邓立君，邢开华、笃紫藤……”
“全部都出来！”
……
“张子橙，邓立君！张子橙？来了没有！”
……
同学们都把头往后转，老师举目张望，最后一排的女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作为同桌的邓立君更是屁股往后用力支开椅子，椅子后面的红色垃圾桶摇摇欲坠。
难为情，愤怒，不屑。
“你们两个……过来。”
老师的声音略微低了几分。
……
数学老师带着她们特地去远一点的地方谈话，但隐约传来的斥责跟足足小半节课的时长让众人认识到这件事并不简单。
等到老师回来的时候，依然像是往常的那个有小幽默的老头一样。只是说了大家不要抄作业云云，不然是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云云，让人昏昏欲睡——这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语，无法得到众人的回应。
学习不好的同学乏味，学习好的同学自勉，学习普通的同学在想：哟呵不是在说我哈哈哈哈。
至于同样回来的学生，大多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姿态。只有张子橙冷着个脸，邓立君眼眶有些湿润微红。
数学作业抄的时候抄错了，那是上一次课布置下来的题目，不过老师没改准备今天讲解。简而言之，她们抄了一遍昨天的作业，又把自己的作业本借给别的人抄，还是简化版的——这就让别的同学以为是没写过的题目。
至于她们自己，那是连上次作业都随便写写不动脑子的主，自然发现不了自己抄的有问题。这也一度让数学老师以为自己老年痴呆……
作为主犯的二者自然是被教训得最多的。
两人在最后才进了教室，都选择从谢诗雅旁边经过。
即使是坐得笔直，无视她们的样子认真听课，谢诗雅也被两人或是仇恨或是怨毒的目光看得冰冷发毛。
“你等着。”
束着马尾的头发微荡，靠近她的邓立君从牙缝里挤出几分哭腔沙哑的狠话。一下课，两人比老师还早，快速地离开了教室。很快，窗外就多了几个高年级的身影。
为什么是高年级？这一眼就看出来了。除开个头大小之外，刚上初二的学生很少有染发并且隔老远就飘着烟味儿的样子，神情里的桀骜不驯算得上初三学生特有的、即将摆脱学校与对老师无所谓的态度。
几个人大概是刚从厕所抽烟回来，周围的学生路过都掩鼻或者加速离开。
之前在班级里，两个人还是忌惮老师同学的存在，只是放了一句话。可是现在下课了，周围的人一多，仗着人多势众她们开始胆子活跃起来。
邓立君冲着谢诗雅勾手。
无视。
“喂！你出来。”
摇头。
门外众人骚动起来，传来阵阵笑声，几个男生靠在门口看了两眼，确定只是一个女生之后就不再动弹了。
两人从男生中间走过来到她面前。
“我叫你出来，听见没有。”
“我不出去。”
谢诗雅周围一票人转过头，同桌更是直接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眼神传来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啧。有本事是吧，有本事你就一直呆别出去！”
又放出了一些狠话，终究被谢诗雅同桌鼓起的胸肌与越来越多的同学围观下败退了出去。两人回到门外，跟那帮过来帮忙的不良学生叽叽喳喳讲起话来。
“你没事吧？”
看着被吓不轻的谢诗雅，面色憨厚的同桌有些放心不下。
“没事的。”
“那……你要是被欺负了跟我说。不然我找几个人护着你出门？要不？”
“看情况吧，谢谢……”
没有说拒绝，因为她也不知道对方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敢堵。
“那要不要去找……嗯嗯？”
“en……不用了吧？到时候再说。”
男生欲言又止，谢诗雅摇摇头。她对这个同桌感觉还不错，不希望他做出更加刺激她们俩的事：因为由她而发，但却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去激怒她们（老师对两人进行警告很定会很伤人心的！）——或许本来只是放个狠话，可同桌真的去报告老师了，那自己肯定会被真的记恨上，引来更加严重的报复，同桌甚至可能会引火烧身，被她们叫人狠狠地教训一顿。
最多~只是自己受点伤？况且她们俩不会真的那样做吧？毕竟已经是一年多的同学了呢！
谢诗雅如此想到。
让人不安的是，不知为何这帮人今天看上去有些兴致勃勃，几个男生在门口徘徊不定有想进教室动手的意思，但终究一个上午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人数较少，在全班大部分男女生齐心协力掩护下顺利回到了家，对方也没有想到校外动手的意思。
可是一到下午，人就多了起来。那些昨天熬夜没睡醒，不愿动弹的学生也加入进来……不良学生的人数增多了。
因为秋季天气变化，患流行感冒的人数较多。部分学生请假，很多学生都是带病上课，虚弱得厉害。反而那些熬夜打游戏、白天睡觉的学生依旧活跃，一到下午晚上就精神抖擞。
这让原本的局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对比之下，班上同学掩护那波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这要是他们还堵着门，那还得告老师才能解决。当然了，这种事情并不能够让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为此付出他们宝贵的时间，或许过了今天之后，那帮人就会自行散去。
邓立君与他们商议着，大概晚上再堵不到，这次就算了？毕竟只是一份作业而已。几分周折之下，感觉报复的机会快要消失的邓立君教唆起人来。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被半推半就地走了一半路，却受不了教室里充斥的敌视感退了回来。
周围人群爆发出嘘声。
就这样，面子上过不去的黄发青年真的对谢诗雅跟整个班厌恶了几分，面子上却不动声色地嘲讽。
“我过去干嘛？看她尿裤子不是更好？”
早就商量了，她逃得过上午，逃不过下午。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一整个下午她都不会去上厕所的吗？
嘘声变成了欢笑，尤其黄毛笑得最是大声。忽然之间，他的脸上感觉痒痒的，像是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看什么看，四眼鸡。”
被笑声打扰了解题思路，不自主看过去的班长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走了走了，要上课了。”
此时预备铃一响，围起来的人群逐渐散开，离得自家教室远的学生呼啦啦作鸟兽散，少不了几分鸡飞狗跳的热闹样。另一个男生拍了拍黄毛的背，准备回去了。到初三的时候，虽然有些事情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形式上还是要有的——不去跟老师明面上对着干，老师也不会有那闲心去管他们。
况且到了上课还堵着人家的门，实在是有失水准……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与别的小混混区分开来自然是希望逼格越高越好，而不是非得像个智障一样地守着人家的门口。这些制服同样也是与普通学生区分的重要原因，仿佛穿上它之后自己就有了莫名的气势一样，在一群丑丑的学生中脱颖而出（虽然那些学生穿的也是校服，之前说过就是跟其他学校一样的那种宽松服装）。
学校做出两套校服，一套正装一套运动服的目的，是想让学生在一些特殊场合有仪式感，为此学校举行过多次活动，反响都很不错，学生们的向心力、集体荣誉感的确得到了增强。
但同时，因为运动服更加方便的原因，大部分学生在正常上课时穿的就是运动服，这一点之前也说过。那么，这套代表了一个向心力的标志性正装就渐渐变味儿了……很多学生开始拉起小团体时，富有美感与仪式感、又被学校承认的校服正装就成了最好的改造对象。
到时候，只需要用与别人有差的统一胸针或者其他什么代表性的东西戴上……一个“与众不同、不与其他人同流合污”的团体就诞生了。
特别是最近几年，流行起一阵“霸道学生爱上我”、“我爱上了坏小子”、“热血校园”之类的娱乐风气，影响甚是巨大。好死不死，这些片子的学生服装与青山中学色设计的正装制服有七八分的相近之处。
那些学生甚至会掏出更多的钱，来买在立意之初，本该在特定场合穿的制服当作日常服饰来穿……一开始先是有一些女同学为了美，买了两三套，这也无可厚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反正都是内部消化，买了就买了吧！
学校很大度，没有去管理而默认了这种行为。
毕竟校服就是让人穿的，你有钱买，我又怎么会不让你穿呢？又不是什么不正紧的服装，只要外套在，内衬都随便你穿！
也不会真的有学生穿不正紧的内衬来上学……
那么，等到女生的小团体起来之后，后知后觉的各种“帮派”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
初三的团体，闹归闹，也不会有人真的去冒那个风险，在上课时候堵其他班的门，面临两个班主任的怒火。
不然被抓到德育处，没收制服那就搞笑了。
黄毛也不例外，随着人群准备离开这里。可是没走几步，心里就越发过意不去，直勾勾感觉那个瞅着自己的女生眼神不太对劲，即使是对方被骂了低头尴尬，可是心里却越寻思越不得劲。
我这是怎么了？
无名火起。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收拾课桌的女生个子又矮又没多少肉，文文静静的模样正好是他最讨厌，也最好欺负的“好学生”类型，他就一直盯到自己即将离开大门。
这回，是那个女生感受到有人注视着自己，转了头。
四目相对。
“CNM。”
人头刚过了门后消失，又冒出来吐了口口水在门外。
“班长，你没事吧？”
趁着时间还没到真正的上课，预课铃到上课铃的短短几分钟空余时间，谢诗雅带着歉意走了过来，面色担忧自责。
“小班长，我……”
“没事，我很好。”
眼前抬头的人目光灼灼。
前一刻，以为这是班长受了委屈往心里去，要哭的眼神，下一刻眼前一花，比自己还瘦弱的班长竟然转了个圈，来到自己的身后。
背上两个软软的东西一压，头上的发丸晃动了两下，一双罪恶的小手袭上了自己的双颊。
捏捏……
搓搓……
“I'm fine，thank you.”
谢诗雅的小脸更苦了。
“And you？”
“No~”
有些不适应班长在耳边小声说话，她总感觉耳朵痒痒的想去抓。
“放心好了，你快回去上课吧，要上课了。”
“嗯~”
回到座位上，谢诗雅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人，那股盘桓逗留在心中的难受感浮上心头。两人看着她，那种强装镇定但很不安的眼神和表情，成了二者逐渐嚣张的资本。
动作开始慢慢夸张……
“喂！赶紧交作业了！老师让放学前收齐，写不完不准回家！”
面色一僵，刚才脸上的神采飞扬立马消退，匆匆回到了座位上去补作业——数学科代表暗地微笑，两人则为了放学后的堵人大业不被老师打扰而绞尽脑汁地翻书：老师让她们写了稍微简单一些的其余题目，要求必须完全理解，能口述解题方案和步骤才能过关。
上午跟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拿去找人了，所以现在她们俩得赶紧搞定，不然等到欺负人的时候数学老师出现，抓着她们俩去补作业……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
“对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生病了吧？这几天不都有好多同学生病请假的吗。”
“可是也没人通知过我啊……感觉放不下心呢。”
“老师应该直到，问问老师吧。”
“我觉得应该不是生病，她的样子。还是问问才放心。”
“嗯……也是。那你……”
“我出去一下……”
……
还真的一直等啊，那我到时候就跟老师一块儿出去就好了。
不行，我憋不住了！之前明明喝的水很少啊！
我要是在课上去上厕所的话，应该不会出事吧？
不管了！现在还在上课，她们应该不会……
……
谢诗雅的同桌一直关心着同桌被针对这件事，在她离开之后，就偏着头看向后方的张子橙跟邓立君，发现两人一直低头摁着什么，气氛愉悦。
随手撕下一张纸。这节课是最后一节课了，英语老师代替语文老师（班主任）的自习课。所以在自习课上扔垃圾也是很平常的事吧？
来回一趟，他很失望地发现两人遮掩得很好，分不清是在玩游戏还是叫人去抓自己的同桌。因为这样下去，很可能她们做出了那么大动静却无功而返。
那么我该怎么办？是去找谢诗雅还是看着这两个人？
窗外传来喧哗声，不知道是哪一个班级正好体育课是最后一节课，相当欢闹。可这份原来听着令人向往的声音变成了紧绷的琴弦，时时刻刻，随着时间流逝就要绷坏……
这是一向以锻炼自身为骄傲的他所遇上的，不能够用肌肉解决的事情。
我走，还是不走？
笔尖悬停在灰黑交间的英语周报上，迟迟未动……
……
“老师，老师？”
迷迷蒙蒙之中，疲乏的英语老师把头从臂弯间抬起。
“……嗯？”
是班长啊……
“老师你没事吧？”
小班长面色担忧，关怀地问道。
她心中一暖，语气有着难以掩饰的虚弱：“没事，就是这几天有点累了。”
“是不是那个来了，老师……”
班长蹲下身子，正好比趴在讲台上坐着的英语老师低一个头，说起了悄悄话。
“……我有一包红糖茶，老师我帮你泡上吧？”
“不用了，我……”
看着那透明包装内满满的桂圆干跟枸杞，分量十足，哽咽了一下喉咙，年轻的英语老师还是相当不好意思。
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了，第一个关心自己的外人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下意识拒绝之后的英语老师就后悔了，自己可是超爱喝甜甜的东西的呐……那么一大包，泡上之后肯定会很好喝的吧……
“那老师，我帮你去打点热水吧，这时候喝凉水对身体不好。”
“昂——啊，好啊，谢谢你了。”
班长取走了杯子，英语老师俏丽的面孔掩在棉绒绒的臂弯处，看着准备起身的班长面露挣扎。
“那老师，我顺便帮你把这包茶泡上吧？”
“真的吗？”
感觉自己有些弱智一样，可是她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惊喜起来。
“这个很管用的啦，我妈妈说喝这个很舒服的，一直怕我那个所以让我带了很多，一包没事的。”
英语老师本来严厉的面孔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楚楚动人，像是一朵刚刚盛开、不禁风雨摧残的花朵般虚弱，整个人却又像小女孩一样激动。班长就尽力解释着，老师那种渴望的眼神不由得让她产生了淡淡笑意。
不可能光打白开水的啦，辜负了老师的期望可不是班长应该做的事情呢！
有种保护了弱小的感觉，让不高又不壮的她心生满足。能够跟自己班上的老师打好关系，是每一个班干部最自豪的事情，更何况她是班长。
而且这种照顾别人的感觉好不错呀！
“我会保密的~”
内心精彩纷呈的班长面带“一切交给我吧”这样的微笑，一边离开教室。
“在办公室有啊！”
“嗯嗯，知道啦。”
全班人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大声说话起来的英语老师跟离开的班长。
这是去给老师去做义工了吗？
此时，正在全班同学惊扰，看到班长被老师指使之时，在一个独特的隔间里，欺凌早已上演。
“哐！”
向着外面的透光窗户被纸糊住，只有微薄的阳光倒映出菱形的阴影。难闻的、焦灼与污秽并存的气息被更强烈的洗洁剂所掩盖，另一道来自学校电力设施供应的灯光打开，照明，一行人缓缓步入其中。
“啪！”
紧随着门板踹开之后的第二份声响，犹如利器在所有人的皮肤上插了一刀。把掌声的主人没有理会被吓得汗毛直立的伙伴，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吃下这一扇后倒在地上，还不断畏惧退后的身影。
一直到她背碰墙壁，冰冷的瓷砖冻住了她内心的残温。
“很不错，还没有哭。”
逐渐挤来的人群围着谢诗雅成了一个半圈，理着短发寸头、耳垂旁外耳廓订着三枚银色耳钉的女生走了出来。她的身材高挑，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袖衣。如果不是能瞅见灯光下若隐若现的内衬与胸前起伏的弧度，说是一个男的也有人信。
她一直穿的也是男装，与裤子配套的外套已经交给了小弟。现在撸起袖子，露出花棘纹身的手臂，悠哉地蹲了下来。
充满玩味的眼神毫不留情地直视受害者地面孔，想要看出点她想要的东西。
回应她的却是不屈倔强的眼神。
“啪！”
“很有骨气嘛，小丫头。”
一边头上的发丸在之前推扯的过程中已经散落，黄蓉修长的手指拽出她另一个发丸，左摇右晃，谢诗雅的头也不得不随着发丝的牵扯跟着晃动。
“你为什么不哭呢？”
堪比男生的大力深陷其中，五指并拢猛然一扯，谢诗雅虽然娇小，但还是有那么几十斤的重量就这么背人甩到了乌漆麻黑的便池旁。
周围人眼里浮现了更多的畏惧。
值得一提的是，周围看戏的人群全部都是女性，可以说整个初三有空的不良都来到此地。在最后一节课的背景下她们的提前溜走算是正常状态之一，并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
能够有这股号召力召集这帮小太妹的人，自然就是扇谢诗雅巴掌的、在场中最具有男性气质的黄蓉。与男生不一样，女性集体里的异类对于老大的推崇没有那么复杂——至少现在这个年龄段里，大部分人只是单纯好奇、觉得炫酷才加入了女性不良集体，甚至这里面还有一部分学习成绩较好的学生。
既然是这样，那么更加成熟，并且用小太妹们所讲，非常霸气罩又着她们的黄蓉自然在一次次鬼混中变成了她们所有集体的头目。大概就是所有小型集体的头目都是黄蓉手下的姐妹。
如果遇上了不想成为自己姐妹的人怎么办？
那就打一顿，打一顿就老实了。
向来信奉实践出真知的黄蓉丝毫没有其他女生相互记恨，就磨磨唧唧用嘴炮跟小动作恶心对方的做法，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拉走干架。有老师在，就等老师消失。有同学在，就找更多的人或者等候到她落单的时候再处决。没有什么人会二十四小时精神满满地防备着，只要有松懈，迎接她耐心之下无非就是随手可以取得的果实。
唯一的一点就是这些都只会在校园内进行，青山集团对学校的管理只是表面上松懈，可如果谁要是把麻烦带出了校门，那么抱歉，你将不属于学校的学生，甚至在三年里几乎没有学校在不花代价的情况下收留你。
还要面对准备丰富的律师团体维护受害者权益的官司。
最早几期前辈血淋淋的教训。
说到使人老实下来，直至屈服，黄蓉最常使用的手段就是暴力。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会让她很感兴趣。虽然自己就是一个女生，但是骨子里就比其他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女孩强上好几倍，她甚至不是很了解为什么别的女生那么脆弱，像个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破。
她比男生更加狠，更加跋扈，所以她成了头儿。在女性成群的不良团体里，黄蓉混得简直如鱼得水。
这也是黄蓉产生疑问得的原因。
“你确定就是她？”
“嗯，就是她。”
一部手机被递了过来，上面是不知何时偷拍的正面图片。指甲叩叩滑动，接二连三的不同角度、不同方位的照片显示了出来。
全部都是谢诗雅。
黄蓉皱起眉头，无论是照片上的图片还是传来的消息，都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个软弱的人。可是挨了几巴掌还不哭，就从根本上否决了这一点：或许她能够借给你作业抄，能够被恐吓能够被欺负，但是你很难让她屈服。
这不能说是软弱，只能说是好说话。
这是一个包着肉的硬骨头。
虽然对付这种硬骨头，黄蓉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没有什么骨头是一顿打软不下来的，如果有，那就是打得不够狠，多打几下就好了。
但这样做就已经超出“学生”的范围了，她还不想变成全校公敌，这也不是在学校里应该办的事情。最近烦恼的事情实在够多，今天本要去见的一位陌生“客人”同样不知所踪……
虽然很快就能查到消息，但是办事的过程一环也不能少。
她非常苦恼。
你说，这种情况从初一到初三，没遇上几百次也有几十次了，也就是一个巴掌的事儿。鬼知道这个外表可欺的女生内心是怎么想的，脸被扇肿成包子了都还没流过泪，只是红着眼睛，低着头轻微呜咽——
该不会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眯了一眼对方因害怕而挤成两团的硕大，黄蓉隐约的想法立刻被自己认为不切实际。
……啧，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啊……
变幻莫测的脸与阴暗掩藏的目光对上，黄蓉一愣，再眨眨眼睛看到对方还是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只是调整了一下方位而已，还是低着头，掩藏着自己的目光。
直觉让黄蓉看上了她的手臂，洁白仿若孩子的手臂伸在身子的前后方。前面的手颤抖着，害怕至极的模样，后面的手嘛……
没有多少肌肉，一看就不常工作的手臂难以看出用力深浅的起伏，但她可以打包票，这个小同学之前的衣服不可能这么“紧”，胸前黑色的半月与白腻想要呼之欲出。
寻常的校服，衣服领口处的两颗纽扣已经挣脱开，又是被人拉成下窄上宽的造型，低头俯身的她想不看到都不行。
“啪嗒。”
点了一支烟，黄蓉沉默以对。
“王姐，那帮男生……”
看着没什么动静的黄蓉，一个姐妹蹲下来清晰又不大声地说到。此刻外面似乎聚集了不少的人，只不过这里暂时还被女生们围着，所以具体什么情况黄蓉也不知道。
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再堵着这里不让人进的话，对方可能就要强闯了。不得不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生不请自来，全部在外面候着已经是相当给面子的行为。
别忘了，现在还是上课。聚集在一起的不良学生们在外呆太久，绝对会引起德育处高度注意。
更何况是数个班的不良都来一两位，就算这个不认识，那个总会被认出。
既然不是什么好学生，那这种人身边的大都是狐朋狗友。狐朋狗友们在一块儿，那就是需要提盾上棍展示身手的时候了——当然，倒霉的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是闲极无聊的安保。
完全、完全不是自己想惹的麻烦。初三将近第一学期末，黄蓉已经开始考虑怎么“洗白”自己的身份了。如果不是最近烦心事特别多，她也不会来到这里欺负小孩子出气。
身高出众的她自然有底气这么说，小孩子被打都会反抗，个别女生被打就啥都不知道了。
光会干嚎，烦。
看着轻微褶皱，控制着自己攥衣服力量的谢诗雅，她的心下觉得甚是有趣。起了身，从别人手里接过帽子。
紫色串环的鸭舌帽发出叮当响。
或许……这个雷让他们踩更适合？
“哈，嘶——哈哈……”
挥了挥手，女生就聚集到靠着门的一边，男生们从门外走了进来。
“哟，芙蓉你完事儿啦？”
“啧——悠着点。”
“嘿，放心，翻不了车。”
学校里另一帮人走了上来，全部都是男孩。为首的人同样剃了头，不过还是比黄蓉差点意思：黄蓉是小平头，他是子弹头，圆弧的发顶还染了一片黄色，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流里流气的气质。
跟随着男生的伙伴同样也染发，大多也就这个色儿，少见深紫跟棕红。
“啊——哈，终于轮导我们了。黄毛，来看看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鹰哥，还有十九分钟下课。”
这个黄毛正式之前骂过班长的人。
谢诗雅身子抽动了一下。
“你是不是害怕了。你是不是害怕了，你是不是？”
毫无征兆，上一秒还在询问的他下一秒，一脚狠狠踢在了谢诗雅大腿与小腿上。
本来屈腿抱膝的女孩儿屁股转了半个圈子，两条腿像是傻子一样伸直。
“呜……”
终于，忽然的惊吓跟无法忍受的疼痛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谢诗雅哭了出来，一哭就止不住，越哭越大声。
一点点潮湿出现在两腿中间的裤子上，她夹紧了双腿尽力忍受着什么。
鹰哥转过头去，冲着门口的女生们笑了笑。
“你行不行啊？芙蓉王，这点程度都摆不定了？”
黄蓉深吸一口烟，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妈的！烦死了！吵什么吵，安静点！”
旁边一个身材壮硕的跟班面露凶色，很不耐烦地一脚踩在弯曲的背上。谢诗雅嘴里发出闷响，向前倒去。然而她的手臂早已失去了力，肘部一软，陷进不高的污水桶里。
冰冷的污水溅射在她的脸上。
扒开桶，用衣服遮住面容，呜呜呜压着嗓子痛哭。这会儿又有人踩着她的背系鞋带。
“咔擦！”
“发过去了？”
“发过去了。”
没一会儿，两个女生就急匆匆地从远处小跑来，一个脸色只是略微有些气喘，另一个多了几分兴奋。
“鹰哥！”
“唉！”
邓立君首先一个跨步，三下两下来到王英的跟前，抬起对方的手就往自己的小荷包里塞，来回晃动撒娇着，挤压对方的手臂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子弹头露出丝丝猥琐的享受。
“鹰哥好。”张子橙倒是站在了后边，先对着张子橙打了声招呼才过来。
“嗯嗯。”王英随意应声，可是暗地里却在几眼之内就扫过了张子橙富有英气的面孔与同样不大的包子，与郑丽君不一样的偏黑色肌肤。
目光深邃了一下，很正常回过头来。
狠狠蹭了蹭邓立君的身子。
“讨厌啦~鹰哥。”
略微婴儿肥的邓立君脸上陪着笑，为王英与自己同样点起了一根烟，注视着收回脚下趴住不动的少女。
真是肮脏。
“呦，这是谁啊？”邓立君扯着嗓子喊，离开了自己的靠山弯下腰，用脚踢了踢只是呜咽，没什么动静的人型。
“这不是躲在教室不敢出来的胆小鬼吗？胆小鬼？你怎么出来了呢？”
声音戏谑又嚣张，看到违抗自己的人被修理成这样，自己只需要发几根烟，陪陪男生帮里的老大撒个娇就可以了。
简直是——太容易了，太简单！
这就是我的权力啊！你不是以为背后有老师我就不敢动你，你在班级我就会怕老师报复不了你吗！太天真了！
“你倒是继续躲着呀，谢、诗、雅！”
三个字，一个名字，每读出一个字就不轻不重地拍一次脸蛋。虽然没有用大力，但是感觉正是这样才是狠狠羞辱了对方人格的邓立君心中填满了扭曲的舒畅感。
这份羞辱也的确奏效了，引来谢诗雅颤抖而低哑的嗓音。
“你叫的……”
“哈？”
瞅见了一点点i凶狠目光，配合着仿佛压抑着什么的话语吓了她一跳。本能被惊吓之后，就是一股恼羞成怒的火气燃起。
一脚直接踢在她的肚子上！
“呕……”
只是干呕，然而那只脚并没有离开，反而戳着她的身板摆正，在肚皮上往下压。
“不，不要……”女孩终于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抬手去搬动那只脚。却只见邓立君用力一个弹跃跳开。
“什么嘛，那么脏的手，你想……”
谢诗雅脸色巨变，邓立君嫌弃的表情一僵，还没等再次说话就见到一滩黄色的液体从对方大腿根部扩散开来。
“噗——哈哈哈哈！”
短暂的惊愕过后，是一阵爆笑！邓立君笑得前仰后合，泪水止不住地溢出来。看着对方绝望而麻木的面孔跟缓缓被浸透到地上迅速成为一滩的污渍，最后一点恐惧感与担忧也被抛掷脑后。
“这就是你？你，你，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实在是不行了，太搞笑了……
周围的人群都笑出声来，除了外围那些女生。有人想笑，被戳了一下向大姐头方向抬了抬头，那几人看去。
黄蓉脸上一片阴沉。
“叫你耍滑头，不就是跟着几个小瘪三吗？你的班主任你的班长怎么不救你啊？”
踢，踢。
最害怕的，就是谢诗雅提前告诉老师跟班里的同学。班主任跟班长，这是此前邓立君最担心的两个对象。
现在不怕了，没有人会举报她，谢诗雅这个贱骨头也不会秋后算账，除非她想惹到初三两个不良团体。
“你再躲？”
啪！
“你再不听话？”
嘭！
“叫你出来你不出来！”
咚！
“叫你当缩头乌——撒手！”
挣脱开被捉住的脚腕，邓立君连忙退回来看了一下自己心爱的小白鞋，上面有一抹湿漉漉的痕迹。
“臭烘烘的，恶心死了。”
一见被欺凌的人想要反抗，她就躲到王英身旁，脸上露出嫌弃面容做恶心状，抽出百褶裙里掩藏空袋中好几十块一包的精致抽纸，擦着自己的鞋子。
感觉不解气，她又握住了王英的胳膊。
“哥，要不要咱们那样……”
“哦？”
王英环视了一圈，看到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小黄毛，对他吩咐了几句。
“……”
“真的？”
狗腿黄毛眼里忽然爆发出神采，整个人跃跃欲试。
“去吧。”
不轻不重的回答，是准许罪恶的通行证。心中不知不觉间瘙痒难耐的黄毛感激地看了邓立君一眼，嘿嘿笑着走上前去，将地上的女孩儿拉起，不顾水渍拥入怀中。
“不要！走开！”
她惊恐地扒开对方的手，祈求怜悯，周围人群的脸上能看出的只有冷漠。
他们打开手机，对着这样难得一见的场面按下了按键。
咔嚓。
——
——
——
！
“啊啊啊——！”
深长蜿蜒的惨叫震透耳膜！谢诗雅十指陷入对方肉里，指甲盖扭曲变形……有些录像的人奇怪看到，本来撩起衣到腰际的人不动了。再仔细一看，似乎有浓稠的深色液体攀爬上了女生的手指。
“放开他！你——”
“不要动！”
一声嚎叫，惨得就像是唯恐兄弟动了两人一下世界就完蛋一样。
？？？
“不，不要……”
黄毛颤抖地说道。
“肉，进肉里了，别，别动……”
？？？？？
进肉里了？什么意思？进哪个肉里了？
众人注视女生手指扣入的地方，那里……好像是大腿根部……难不成！她把那啥抠到了？
男生们六肢微微一凉，眼尖能够看到一点沾染在长长指甲盖上的暗色，都变成了红色的汪洋大河。
“姐！我错了，你不要动好不好啊？”
看着别人惊恐的眼神，小黄毛快哭了。他感觉到裤子上湿了一些，根本不敢看——这肯定是我的血，这样黏黏哒哒的，肯定是插到大动脉了啊……
……实际上，小黄毛感觉到湿湿的痕迹不过是之前谢诗雅憋不住，流了一裤子的“污水”，指甲上暗色的液体不过是被水稀释的、早在之前被撞翻到的桶里的污渍而已……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样一个场景吓住的时候，厕所门外传来一声杯子落地的脆响。
“谁！”
模糊不清的身影，从窗内深蓝遮光布上一闪而过。
情急之中，离得门口较近的黄蓉最先反应过来，将旧了的木门往后一拉，飞掠而去。几乎没走几步，很快就提着个小鸡仔一样提搂一个人回来。
“班……长……”
“班长！”
“……”
疑惑由众人心底升起，同一个班的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无视了邓立君失态的大喊，班长稍微抬了一下被捉进来后有些下滑的黑框大眼镜，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捧着粉色吹风猪杯套相当腼腆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大家好，我叫糖小蓝，初二二班的班长。”
这个时候，她才面露惊讶神色，像是刚刚才发现了自己班上的同学。丝毫没有理会表情古怪的张子橙跟明明一进门就能看见的邓立君，反而有些好奇地冲着行为怪异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走去。
“谢诗雅你在干嘛？你为什么摸人家的大腿？”
“脏死了，噫——快松手！就算你们是情侣也不能这样呀！松手我们回去了。”
走进了些，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这时候小黄毛面带希望地抬起头——难道这个人有跟小姑娘认识？能够劝说她松开手放我走了？这真是太——
太……
“你好呀，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入目，是之前鄙视过的矮小女生，黄毛的表情快哭出来了……不，他已经哭了。
内心相当绝望一般的委屈矛盾，再加上肉体上阵阵疼痛，即使尽力忍耐可他的表情依旧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紧凑变换。
怎么，怎么会这个样子？明明，明明我一开始只是想看戏……
我要是不上前来就好了……
“啊啊，你别哭啊同学，我马上就让她松手！”
周围看客满脑子雾水，就看被称作班长的女生扒拉开黄毛停在谢诗雅腹部、一动都不敢动的手臂，还出言安慰黄毛。人群为此不知所措，纷纷看向了各自的头领。王英跟黄蓉没有动，只是看着三人上演小剧场。王英更是眉头紧皱，用力推开了喋喋不休还想教唆使坏的邓立君。
“班长，他们……啊！好烫！”
僵硬的手背被高温水杯一烫，猛然松开。打断了谢诗雅讲话的班长笑眯眯的，对精神紧张还想说什么的她手指点在嘴唇，摇头，又握住了两只冰凉湿润的手掌。
“放心，我来接你回去了。”压低的嗓音这样悄声言语。
“啊~”
“别夹了，手已经拔出来了，放心，慢慢松开，对~”
几乎不能动的除了谢诗雅的手指，还有小黄毛的一条大腿。班长慢慢搀扶着黄毛靠在墙壁上，神情自然地把裤子一提，伸头过去看。
围观众人：？？？
黄毛：？？？
根本没有给他反应时间，班长已经把提起地裤带放了回去，面带笑意说到：“没关系，没有伤到哪个，就是掉了点毛。”
“哦~”
周围传来唏嘘声，黄毛不自信地再扒开看了看，晃了晃，摸了摸，终于舒了一口气。
“谢谢，谢谢……”
“没事的，不用谢。”
黄毛热泪盈眶，不好意思看向同样脸色微红的班长。男生们也带上了善意的目光。
（难道这就是天使吗？）
鼻子一酸，强行忍耐起腿上血液回流后，神经恢复知觉带来的伤痛。真的是一半心灵一半肉体带来的复杂泪水。
“好了，我们回去吧。”
牵着眼神躲闪，自卑低头的谢诗雅，比她薄弱的身子挡在了她的身前，直面众人。
跨过那滩仿佛无限延长的水渍，糖小蓝对周围环境视若无睹般直至走向正门前方。谢诗雅仅仅看了一眼，就一眼，班长无畏的婶子就在她的思维里无限地方大。
她如同汪洋怒涛中的一叶扁舟，她就像是一座高塔。仿佛无穷的温暖从手上传递，班长此刻化身成指引脱困的明灯。
“停下。”
事情不可能发展得那么顺利，一个高挑的身影站立在两人眼前，淡漠地阻挡了去路。黄蓉的姿态如同不可跨越升起的波涛。
黄蓉！
抽完烟几分迷醉的头领伸出手，眼神里传出淡淡的警告之意，同时还有些凝重。
“把手机交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还有些发懵的学生也迅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们做的事情可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这个女生真的把之前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了传播出去，那后果可以说难以想象。
“什么手机？我只是过来给老师打热水的啊，邓立君跟张子橙都知道的啊。”
“那你打热水怎么这么久？”
“要等水开嘛。”
看样子无辜的班长，王英跟黄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装傻。即使二人确认了这个小个子的确是出来打热水路过，可这根本就是赌不起的事情。
“你把手机拿出来就行了。”
僵持片刻，黄蓉坚持道。此时有不少人已经面露凶光，特别是女生们可没有从黄毛的身上“感同身受”，挤开不好意思发难的男生来到前方。
她们越是思索，越是内心烦躁。不知不觉间人群大部分挪步到了黄蓉与王英一起的大门位置，与两个困难姐妹相对。也正是方位的变化，在场的情况很快微妙了起来。
堵在门口的人越是集中，班长带着谢诗雅就不得不往后稍微退一步。这种压倒性的调动下，局面很快就变得鲜明。
“阿毛？”
小黄毛的腿晃荡了两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立场。
……算了，看样子黄毛起都起不来，又受了那个班长的照顾，自己本人估计也不想站队。
眼瞅着话都不想说的狗腿，王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先不管黄毛身上发生的事情，单独是“班长”这个职务就足以让想动手的人慎重考虑，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才行。青山中学的班长虽然与其他学校班长大体职务一样，但是在财力充沛、格外看重成绩优等的学校里自然更加偏受宠爱，每个班班长暗地里掌握的实际权力相当大——每一年的校服款式设计、助学金发放、活动统筹甚至是开除个别不良学生的意见，都会向班长征求意见。
每个人的表现都在班长的眼皮底下，只不过平时不会有人主动表现罢了。这还是混到初三前上一任老大留的消息，更是有不良团体过于嚣张，被本班班长直接清理出去的记录。
可是这些在正常的日常中一点儿印象与痕迹都没有。没有人宣传，没有人提及，明面上青山中学就是一个正常的初中。至于青山高中部，更是一个寻常的高中部罢了。
初高中并不在一起，而高中部不知什么原因是独立的私立学院。王英的父亲提早就注意到什么消息，这几个月一直吩咐他不要惹事。虽然不放在心上，但王英多少也有那么点顾忌。
再说对方跟一个小学生一样，动起手来堪比瓷娃娃一样娇贵的身子板动不动就有可能少一两个零件，断上几根骨头，那就算对方不说学校高层都不会坐视不理了。
这要是被抓了典型，恐怕……
“鹰哥，弄她啊，鹰哥~”
邓立君又凑了上来，可是王英只觉得闹热无比。朝着周围几个人使了使眼色，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缓步上前走去。
既然老大不发话，那就是默认了？
那我们就……
“等一下！”
又是一道身影树立在前方，只不过并没有讨伐两人，反而伸出手阻止了几个男生前进的道路。
“张子橙，你这是干什么？”
邓立君感到荒谬又好笑，你们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不敢动手了？护着对面？
“立君，算了。”
张子橙的态度几乎就是和黄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邓立君气极反笑，声音尖锐再次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够了，不要再纠缠下去了你没听懂吗？”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张子橙！”
抿了抿嘴，不再作答。张子橙把目光投向男生们身后，领头两人只是看着，黄蓉出声催促。
“快点。”
要到放学了。
“把手机交出来。”
张子橙回头伸手，看了一眼紧贴班长背后的谢诗雅。手臂、脸颊满是淤青和污渍，声音不由得放轻了一些。
“现在把手机给我，你们还能出去。她们不会为难你。”
“唉？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老是想拿我的手机呢？”
时间静置了两秒。
班长维持着一个，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宝宝一样好奇的表情，张子橙在一片笑声中脸色一沉收回了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然后呢？”
张子橙面色一僵，你是疯了吗？难道说我们班班长就是一个憨憨？
王英捂着嘴，浑身抖个不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张子橙忍不住对着班长说：
“你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她吧？”
谢诗雅闻言抬起头，眼里有些不敢置信看着这个高瘦的女生。张子橙顿了顿，眼神有些闪闪盯着糖小蓝的双目。
猛然间，恍惚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眶里好像压抑着沉闷的黑暗，让直视着她的张子橙瞬间喘不过气来。
“子橙啊，还是交给你哥我吧。”
王英笑了笑，手欲再度上前却被中途黄蓉截了道儿。
“你跟谁哥俩呢。”
拉回子橙，黄蓉挡在了她的前方。张子橙这才回过神，看着依旧笑眯眯的班长，不知道刚才自己的那股感觉从何而来。
手被捏了两下，黄蓉拉着她退下位来。
“嗯？上。”
王英只是摆摆手，刚才被拦下的那帮人又摩拳擦掌向前去，并且相当不耐烦。
“快点。”
“等一下！”
糖小蓝露出思索、害怕、委屈的模样，两只手慢慢伸进裤兜里。
猛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不好！
所有人脸色都忽然一变，糖小蓝更是以意料之外像是抓着烫手山芋一样的速度，将一个口袋里的方盒子一丢！
“啪！”
当然是不可能的，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只能说用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被运动细胞成长良好的男生跃起来抓住，毕竟她只是个身高不过一米六的弱女子而已，在场任意一位都比她强。
那个男生的脸上露出“噫——我中了！”的神色。趁着大家都看过去，班长悄咪咪带着谢诗雅进了一个房间里最后一个隔间，跨过小黄毛的时候还调皮的竖起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表示保密。
两人进了杂物隔间，用来放清理厕所用具的隔间里。
里面尘土飞扬，还有占了一半多尚未清理出去的用具。毕竟这个厕所太大了，里面足足有三十几号人还有空闲，因此这些用具自然比寻常的厕所要多很多。
两人就这么夹在一堆器具里面，谢诗雅迷茫地看着班长迅速锁上门，把长柄工具抵在门上又把桶盖拿起来，像个小战士即将上战场一样武装自己。
“班长，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