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故意忽悠柳夜去尝试的……”好半天之后，关岐凤突然有些扭捏的道歉，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不敢看人。
“……”(O_O)?*3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怎么突然画风一转，就有人开始道歉了。
不说茫然的柳夜和李晓彤，就连刚才意气风发将三人说得哑口无言的王小衍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效果？关岐凤你到底是怎么理解我的这番话的？能让我打开你的脑袋看一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吗？
到底还是同是女生的李晓彤最先明白这个思路，连忙劝慰，“岐凤姐姐，小衍哥哥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柳夜哥哥不会因为这个小试验，而导致彻底失败的！而且，小衍哥哥明显是夸大骗你的。”
听到了那个“骗”字，让本来以为李晓彤只是砌词安慰自己的关岐凤猛然抬起头，警惕的看着王小衍，仔细的审视着他，似乎要看出他哪里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这个动作让王小衍瞬间冷汗直流，一阵头痛。
为什么没确定关系之前，感觉对方是女神，确认关系之后对方却变成女神经病了呢！
“哼，让你骗我！我也吓吓你！”
满意的看着王小衍，瞬间变脸的关岐凤笑着拉着李晓彤求证，“他真的在骗我？”
“嗯，嗯！”李晓彤忙不迭的点头，生怕和她多说一个字，就会传染上。
“柳夜，那你给我说说他哪里在骗我吧！”关岐凤依旧笑着问柳夜。
到这时，俩男生哪里还看不出关岐凤其实也是在作怪，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
兄弟，救我！
抱歉，救不了你……
谁让王小衍先把这事夸张成这个样子的，说起来也是他挑事在先。
虽然他说的不错，但也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
大家最开始认定，这样处理细节的话，的确是会有一部分适宜的村民不愿意转职民兵，但也会有一部分不适宜的村民有这方面的意愿。
加上天然的“保家为村”的大义在手，又有德高望重熟悉内情的人操办，这样，谁愿意谁不愿意，增加或减少的多少，大体上是不会变的，枝叶上多多少少的不算多大的影响。虽然在冒险，但也不算没有把握。
柳夜这次总人数的减少，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不能就因此推断出这样处理细节是不对的，就像如果人数变多了，不能说这样处理细节就是好的一样。
再说，就算是人数减少了，那么那些不愿意的村民，谁又能保证勉强他们转职为民兵以后，就会增加“武”属性呢？
说不定这样做了之后，反而节约了那些人转职为民兵后耗费的粮食。
同样，对于意志到底能不能干涉“天赋”，英灵能不能重新培养这件事，也不能简单的依据每年签约到现实里的战将数量的多寡，来这样推断。
也许战兵是一个层次，而战将又是另一个层次。
就像牛顿的经典力学公式，也并不适用于微观世界高速运动一样，每一个定律也有其适用的范围。
“但这些还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反而是王小衍最开始那一句‘这种改变在其它方面可能是好的’，背后所隐藏起来的东西，我做这个试验，本来就是冲着其他方面的改变去的啊！”柳夜最后总结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关岐凤一副刚想明白的样子。
看得柳夜也是额头流汗，在最开始王小衍说‘这种改变在其它方面可能是好的’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王小衍又想蒙人了！
所以才和王小衍开玩笑，李晓彤这小丫头也多少明白一些的凑趣。
没想到三人演戏，竟然第四人还当真了！
不过，虽然关岐凤可能最开始没注意到大家在演戏，但在李晓彤说王小衍在骗她时也明白了过来，毕竟当时和王小衍在这方面争论最多的就是她啊！
现在让他解释王小衍哪里在骗她，然后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柳夜怎能不满头大汗！
戏精！绝对是戏精！
王小衍同学，我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你竟然骗我！”关岐凤怒视。
“我再也不敢了！”王小衍求饶。
“你发誓！”
“我发誓！”
“你……”
“停！”柳夜忍受不了这一对公母继续喂琼瑶口味的狗粮，果断的叫停，“现在开始说正事！”
“哈哈……”关岐凤笑的很欢乐。
柳夜不和她一般见识，毕竟在她没醒悟过来的时候，那句扭捏的道歉，绝对是真心的。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汉子”，其实也有着这么细腻敏感的内心。
正事其实很难说，仅从数据上来看，柳夜的民兵力量更加捉襟见肘。
“要不，柳夜再重新征召那些被刷下去的村民？”关岐凤确实是在抛砖，至于引没引到玉，还是未知。
“馊主意，这样本来隐藏提升的民心和村民的忠诚全都泡汤了不说，柳夜也成了一个出尔反尔的统治者了，就算以后再‘城门立柱’，也难以洗清这时的污点。”说正事的时候王小衍还是很严肃的。
不过关岐凤也没有因为这样直接的话而有意见，说不定她更欣赏这样的交流方式。
然后呢？
王小衍否定了关岐凤的办法后，然后……就没有了。
这就是正事很难说的原因，其实面对这样的局势，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一切都是未知数，没啥好说的。
柳夜看了看大家，包括李晓彤在内，都在冥思苦想，他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后，说：“那今天先这样吧，大家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明日再帮我想办法，不急于一时。”
这样的局面是柳夜早有预料的，当他拿到新的资料后，就有了这样的准备，并不是说他觉得自己会比别人聪明多少，而是n元n次方程，全是未知数，怎么解？
神仙来了，也一样给不出答案。
还是那句话，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
柳夜已经不需要感叹运气不好，也不需要将锅甩在某点的头上。嗯，其实是这次不太好甩锅。
虽然，这样细节操作了一下后，并没有导致他的处境变好。
但至少有一个方面，柳夜觉得自己是赚到了。
如果未来，第一波怪兽袭击，民兵抵抗不住，那么柳夜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要求所有村民，临时转职为民兵，拉上去血肉冲锋。
这并不是领主残暴不仁，而是正因为领主的仁慈，听信了德高望重的朱老夫子的进言，尊重了大家的意愿而导致的结果。
这不是柳夜的锅，而是朱老夫子的锅，是大家的锅。
当然，真到了这个地步，柳夜的高考算是全完了，只能回家抱亲姐的大腿，谁的锅都无所谓。
民兵完胜或损失微小，小概率或者根本不会出现。
如果真出现，那么到时自然不用甩锅。
君明臣贤，君臣相得，你好我好大家好，商业互吹，柳夜自然也不在乎分润点好处给朱老夫子。
大概率会出现的情况是，民兵虽然抵抗住了第一波怪兽的袭击，但伤亡惨重！
这样，村民的怨恨会集中在朱老夫子身上，如果会有怨恨的话。
幸存的民兵会更听从柳夜的命令，嗯，其实系统也规定，民兵会更听柳夜的命令。
看起来似乎没有区别，像是在做无用功。但如果不只把这个当成一个游戏，而是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这其中的区别很大。
实际上来说，现阶段的村民，虽然表现出很多真实人类生活的习性，但其实他们还并没有达到真实人的水准，因为他们依旧少了那种复杂而又简单的人性。
简单的说，现在柳夜的这番操作，和抛媚眼给瞎子看，没有什么两样。
但怎么说呢，现在的村民虽然不懂，但历史会记住这一切。
这影响着柳夜作为领主，或者直接称为君主的人设。
柳夜直接征募民兵，最终损失惨重，和柳夜体恤民生，在周老夫子的谏言下，择自愿的良家子，选训民兵，损失惨重。
哪一个更符合一个君主的人设，更能为人所谅解。
柳夜无缘无故将劳苦功高的周老夫子，从“副村长”贬斥为普通的私塾先生。
和柳夜体恤“犯下大错”的周老夫子，不治其罪，荣养其人，全其愿，尽其才，聘其为村庄唯一一所私塾的先生。
哪一个能更符合民众的道德认知，更符合君臣之间的潜规则。
当然，再配上一篇《罪己诏》食用，味道更佳。
毕竟，这一战注定要损失惨重。
毕竟，周老夫子更合适的岗位是私塾先生，教书育人，而不是当一位庸庸碌碌的官吏。
如果事情已然糟糕的不能改变，那就尽量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污渍吧！
柳夜从没想到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不能说是好人，但害人的想法也是没有的。
但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这样险恶的心机，阴私的手段，一石二鸟的计策，完全是因为大家在争论刘备和曹操谁更是一个好君主时，而联想出来的。
就是那么瞬间的灵机一动，这样一个计策，以及方方面面的影响都清晰的出现在他的心中。
是谁？前身？灵魂还没完全融合吗？没想到死了还阴魂不散，用这样计策诱惑我？我是这样的人吗？！
嗯，我是好人，这是前身的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