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慕柒染在雪声中做了一场冗长的梦,在梦里拖着空壳游走在苍茫间,掩埋了内心深处细小的哭诉,就像烟雾拢了十里山河,留孤身一人,天地空旷。
她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的无所适从,而只要那人来了,他就是自渔火到无眠江愁,是自寂寞到灯火不休。
一直以来,由于是养女和单亲家庭的原因,慕柒染总是怕着被独立起来——尽管慕十二总能想方设法保护她。
梦总会有醒的时候,就像青春无聊的猜想,总会走走停停。
太阳有一次在久违的夜晚中出现了,白日里天气晴朗,慕柒染不敢开窗哪怕是想着换换空气的。
mp3传来的旋律,手中书写的钢笔。难得显一丝惬意。关上那张留满墨香的字帖,闭上了眼睛,欣赏耳机里的传来的吉他声吉,它似乎拨动着慕柒染的心弦,仿佛在一瞬间,她看到了指尖跳动的音符。微风徐徐吹过,悄悄划过额头的几丝碎发,起身离开了椅子,沏了一杯茶,提起杯子,微抿一口,唇齿间留下了茶的清香。
望了望蓝天白云,端着精致的茶杯,宁静的午后止步于此,安详惬意。
楼上传来的吉他声响,配着耳机里的声音,美妙,恬静。
慕十二一早就和陆漾上课去了,毕竟高二也是一个很忙的阶段。家里空着呢。陆廷傲此刻也坐在阳台,时不时拨拨琴弦,向下望着希望着某人能够向上看……
陆廷傲打着“破门而入”的气势,心里的退堂鼓已经阵势很大了。
“诶?你——陆廷傲你来我家干嘛?”慕柒染被突然到来的“外客”吓了一跳。
“陪我出去啊。”陆廷傲掂了掂挂在又宽又薄的肩膀上的吉他。摆出一种傲娇的态度,歪着脑袋,对着慕柒染疑惑的脸。
眼前的女孩,皱着的细叶眉,发间的鬓角在风中吹的一动一动的。慕柒染抿了抿半天没动的嘴唇。看着近距离的陆廷傲,低下的脸痞帅痞帅的。眉间的涟漪放出微笑的光。
“喂,想什么呢?走啊——”
[男孩拽着女孩细小的胳膊在冬风中跑着,跑向她的心……]
“完了完了,好像晚了。”陆廷傲拍拍手表,无奈的摇摇头:“哦对了,你要进去么?”陆廷傲指指眼前的一扇破门。
“不——不了,我可以从窗户那里看到你嘛——”
“那——好吧”陆廷傲微欠下身,摘掉围巾:“诺,冷了就进去找我。”陆廷傲仓促的说了几句,蹑手蹑脚的跑到后门,可惜了冬天风大,门“吱嘎”一声被吹开,屋内的音乐声瞬间停止,全屋人都憋笑着望着尴尬的陆廷傲。
“进来,快点,没空等你磨蹭。”屋里女人的声音像是老师?还是师姐?慕柒染在胡思乱想一气和接下来的事情后决定放弃第二个念头。
“带着唱一遍!”她指了指正无聊着拨弦的陆廷傲。
“可能醒来后只剩星,不想曾会是梦。
星空,宇——”
“陆廷傲!你连嗓都没开在这给我瞎嚎什么!”
“不是,我都说了多少遍,我也是天然沙嗓,开嗓是什么——谢恩师指教,马上开。”
——
“陆廷傲!歌词你记住了么?瞎唱什么呢,我让你来现场作词的么?”
屋里陆廷傲的一声一语一举一动慕柒染都盯得仔细,时不时喷笑一下。慕柒染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这样——在熟人面前开朗有趣,陌生起来又冷的吓人。虽然慕柒染自己不曾感觉到但自己呢?也是这样么。
“唔,刚才那个疯女人要折磨死我了!”慕柒染突然背后一暖,刚刚透过窗可以直接溜进来的风也被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
“嗯?——哈哈,可你刚刚真的很皮啊!”
“才没有……”陆廷傲装着可怜——即使装的一点也不像,诉了一大推苦。
“嗯对了,想听歌么?”
倚在一把椅子腿上,陆廷傲早就忘记冰凉的地。悠扬琴声,恍惚前世柔声的召唤;指间的刺痛恰似人生艰涩的历程。慕柒染看陆廷傲手抱吉他,似水年华,眼前的男孩在唱着人生的乐歌……
橙色的夕阳,温馨的余辉,俩个人的影子被时间拉长,一切定格在那个2005年的冬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