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以奏乐和数十米炮仗相迎。
祁王薛北辞袭一身红袍伫立于祁王府前,眉如墨画,鬓如刀裁,目若秋波,身如玉树,萧然挺立,只需一眼,便足以叫寻常女子心动。
熙禾被喜娘迎出轿门,手被交到薛北辞温热的手中。一层红纱遮挡,熙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薛北辞的嘴角竟然挂着浅浅的笑意,如同燥热的盛夏里最凉爽的清风,使她的心又安稳下几分。围观人群中的女子都羡慕不已,小桃站在列风身边,欢快道:“看姑爷这神情,一定是早就对我家小姐情根深种,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我家小姐的。”列风被她逗笑,看她那欢喜的样子像是自己出嫁一样,还是个忠心的侍女。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王爷对待王妃很是不同。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熙禾脑子都晕乎了。按规定,新娘须脚踏在麻袋上行走,一般为5只,也有10只麻袋,每走过一只,喜娘等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寓意为“传宗接代“、“五代见面“。熙禾险些绊倒,被薛北辞一把搂住腰扶稳。隔着一层红纱,熙禾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不由得脸红心跳。
一路跌跌撞撞,跪来叩去,终于被送入洞房了!熙禾自今日下花轿后就没休息下来过,更别说那花轿为了赶吉时颠得她头疼。薛北辞还要出去与宾客们喝喜酒,熙禾安分地在床上端坐了一会儿,见什么喜娘、小童终于都走了,房中只剩下她一人,才瘫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熙禾索性自己揭了喜帕,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吃起了床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又觉得口渴,见房中没有茶,只有一壶喜酒,熙禾安慰自己将就将就好了,便自己倒出几杯喜酒喝了。
如果喜娘在的话,估计都会被她吓出魂了。哪有新娘子自己揭了盖头的?哪有新娘子自己把新房里的花生红枣吃的?又哪有新娘子还自己喝喜酒的?没有让喜娘看到这一幕也算熙禾有慈悲之心了。
三杯喜酒下肚,熙禾没什么感觉,以为出不了什么问题。没想到这喜酒的后劲甚烈,熙禾脑袋晕乎,一只手扶额撑在檀木圆桌上才稳住自己。
只听“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了。薛北辞走进来,见屋里一片残局,有些头疼,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女子?
熙禾手托着脑袋,晕乎乎地去看来人,见是薛北辞,不经意间露出花痴的笑容:“你来啦?有糕点吗?这些东西不管饱。”
花生壳、桂圆壳等被她扔了一地,酒也洒了,满地狼藉。有洁癖的薛北辞冷面不语,见熙禾趴在桌上仍没有要挽救一下的意思,厉声道:“小桃,把王妃扶去木槿阁。以后不准她再喝酒。列风,立即让人把这儿给我收拾了。”
一直候在新房外的小桃和列风一起进来,见到此景,也着实被吓着了。列转身就叫人来打扫了,小桃死命掐人中才没有晕过去。这个时候,趁着祁王还没有发火,还是快点带着小姐离开吧。
“小姐,我们走吧。”小桃抓住熙禾的手臂把她从桌上扶起来。
熙禾安分地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下。小桃以为她是要吩咐什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一个猛转身推开她抓住薛北辞的衣袖。小桃踉跄几步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熙禾迷糊地看了眼薛北辞,发现自己站不稳又把另一只手搭在薛北辞的肩膀上。薛北辞面无表情,可也没有反抗。
“不行,我不能走。”熙禾喃喃说。
“嗯?”薛北辞挑眉,她这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