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何其广阔,无论是高耸巍峨的崇山峻岭,还是遍地黄沙的大漠,或是平旷开阔的绿野,五洲上还未有人敢拍胸脯说自己的足迹踏遍了五洲。
这么大的地界,山川自然难以计数,至少半数山都因人迹罕至而从未被命名过。
在众多群山之中,祁山也是最为特殊的几座存在,以至于有两个郡都含了祁山之祁字。
无他,祁山是五洲上为数不多的山脉之一,长度跨越一郡,唯有与它相交的雍山才能与之相比。
五洲山脉共有四座,而祁山雍山俱是东洲之脉。
祁山起于樟祁郡,自东北向西南连绵而出,雍山起于雍玄郡,从与中洲交轨之处为始,一路向东,直至与祁山相交于雍祁郡。两座山脉相连,竟横跨了整个东洲。
另外两座山脉其一位于西洲最西处的何岐郡,名为何岐山,从头到尾恰好处于何岐郡内,比之祁山雍山要短上半截,西洲柳家家族便建于此处。
另外一座山脉与前三者相比更为特殊,因为它是沙山。毋庸置疑,这座不知是否能称为山脉的山脉位于北洲西沙郡和东沙郡中,若是论长度,还要比祁山和雍山要长一些。
沙与水类似,能轻易流动变形,无常态,所以很难想象无固定形态的沙能聚作一条长达两郡的山脉,数百年不变,所以很多时候所有人都会将这条沙脉也谓作山脉之一。
但也有些人是对这沙脉之说嗤之以鼻的,毕竟只是脆弱的沙子堆聚成的山脉,来个修为高深的强者,肆意发挥,想来便能轻松将这山脉截断。
然而,能做到如此惊世骇俗之事的也唯有五洲最强大的战力———造化境,虽然还无人试过,但造化境的威能无人敢质疑,一道普通山脉可能还无可奈何,但区区一座沙脉想要截断不是难事。
但直至现在,还没有一个造化境强者无聊到特意跑去做这无趣之事,所以直到现在还有关于这沙脉到底是否是山脉的争论。
眼下正是傍晚,就在距祁山起源处的樟祁郡数里外的树林中,数十名修为不俗的强者汇聚于此。若是有眼见之人见到这一幕,看到要大惊失色,这些人为首七人俱是天象境强者,哪一位在这东洲都是名动一方之人,他们都分属不同的家族,是各自家族明面上的台柱,如今竟聚在这荒郊野外,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但现在,这些常人眼中的一方强者们都面露凶意,脸上阴沉不定。
“你们说的是真的?”
施裘藏于袖中的手捏紧,磅礴的灵力在他体内涌动,随着他的出言全部向着他面前低头汇报的男人重重的压迫下去,男人不由脸色苍白,拼尽全力抵挡之下都不由得倒退两步。
这男子便是从剑道大宗师手中侥幸逃得一命之人。
施裘身边的青衫男子轻哼一声,抬手一挥,男子才如释重负,身上沉重压力尽数消散,血色又重新回到脸上。
施裘转头望向这名青衫男子,目中带怒,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出手之势。男子毫不避让,脸上虽然没有施裘的咄咄逼人之势,但竟也不落下风。
“这是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动手了?还是说因为你们施家一个人都没回来,所以想对我们几家的人下手?”
轻描淡写之间,青衫男子便把施裘架到了其它家族的对面处。
纵使施裘脾气火爆,性格直率,但也不会傻傻的上当,口中怒道:“何冠言,你他妈少给老子耍嘴皮子,为什么我的人全死了,你们却还有人回来,难不成是你们几家联手对我施家下手?”
何冠言冷冷一笑,没有搭话。
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施裘耐不住性子便要上前讨个说道,手上灵力涌动,伺机待发。
何冠言与他实力相差无几,自然不惧他,身上气势尽皆释放,与施裘成分庭抗礼之势。
“够了。”
张劼劝道:“难不成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架的?实在忍不住,回你们朔离郡去打,别在这里碍眼。”
何冠言与施裘气势一滞,然后都尽数散去。这里是樟祁郡,不说是张家的地盘,至少也比自己等人占了个地利,况且张家这次折损人数也不少,还是卖个面子给他。
见二人都停下了手,张劼自然也是见好就收,虽然在场天象境中他们张家有两人,但要说面对其它五家只能是占据个优势,想要揉捏他们的意见还是难以做到的。
“现在总结一下得到的情报,便是有人在樟祁镇外七里处遇到了齐家的那个目标,发出信号求援后我们各家手下都闻讯而去,结果半路遇到了天象境修为的大宗师,是这样吧。”
张劼说完,向其他家族来的天象境强者问道。
他们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连家族中派去的一名天象境强者及下属都没回来的施裘都没什么意见,只是恼怒的转过了头。
他们施家和冯家可以说是亏得最惨的了,除了随行的御气境修士折损颇多,还各自牺牲了一名天象境强者。
御气境的下属死了便死了,虽然心痛,但对家族的实力并无折损,无论是家族中培育还是对外招徕,总不会缺。但天象境强者可不是大白菜,死一个便少一个,每折损一个家族实力都会削弱不少。就算这次如计摧毁齐家,分到早已划分好的份额,总归还是亏的,天象境的强者可不是能用资源产业来衡量的。
张劼有些慎重,环视众人,道:“现如今我们要知几点,其一便是这名天象境大宗师的来历。”
“天象境强者并不可怕,但天象境的大宗师可不是区区境界所能衡量的,按实力,足以媲美造化境的强者,那可不是我们几家所能抗衡的。”
“若是这名大宗师来自齐家,那对不起,接下来的事宜我们张家概不参与。甚至我们张家会直接倒向齐家,向他们说清事实并力求与他们重新交好,必要时我们张家会直接臣服他们齐家。”
张劼平淡道,说到臣服之时脸上都毫无变化,并不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