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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哲学摇篮摇啊摇(1)

神话也哲学

现如今谈西方哲学,不谈星座和血型性格与炼金术,就不接地气,不接近人民,你的西方哲学就必遭全宇宙的网民抛弃,那你就很难接近名利双收了。即便把全套西方哲学白送给人家,也没有点击率,没有眼球,甚至没有口水一汪、骂声一片。

很可惜,我学西方哲学时,没有人告诉我有现在这样的兴奋点,我那几位西方哲学启蒙老师都是规规矩矩教学的老学究(如今有几位已驾鹤仙去了)。他们教学问时,没有传授我如今网络上流行的穿越术,更没有《哈利·波特》霍格伍兹魔法学校的黑魔法学。不过,我还是在西方哲学中找到些很有趣的东西,比方说神话哲学。

不管怎么说,关于古希腊的哲学,从古希腊神话开始说起,那是必须的。

哲学史家评论早期希腊神话故事时说,古希腊神话包含着一种萌芽中的对于人与世界关系的全新的观察方式,你们可以看看到底有没有。

谈论神,那也是要有强大的思想力的,神不是阿猫阿狗之流随随便便就能侃出来的,只有那些极其善于胡吹海侃的人才能编造出来,如果有人再把他弄成宗教,让我们凡人们崇拜得一塌糊涂,那是多大的本事!所以,能造神,那绝对是人类思维能力进步的结果。用点假模假式的哲学语言说,神是人对自然和自己的认识,对于神的认识进而形成宗教,神话也会影响到哲学,那时的哲学家们也绕不开要谈论神。没有点对神的了解,等历朝历代的哲学家们津津有味地讨论神的时候,你就两眼无神,六神无主了,你学哲学,还是乖乖地从了解神话开始。

实际上,哲学恰恰大抵都脱胎于神话。印度哲学与婆罗门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国哲学与女娲造人、补天等神话不脱干系,西方哲学则脱胎于古希腊神话。

关于古希腊神话,要借用《武林外传》中老板娘的经典名言:额滴神啊!

古希腊时,神那叫一个多,公元前8世纪希腊诗人赫西俄德为此专门写了本叫《神谱》的书,在他的《神谱》里描绘了一个神们的家谱系。

“让我们从赫利孔的缪斯开始歌唱吧,她们是这圣山的主人。她们轻步曼舞,或在碧蓝的泉水或围绕着克洛诺斯之子、全能宙斯的圣坛。她们在珀美索斯河、马泉或俄尔斯泉沐浴过娇柔的玉体后,在至高的赫利孔山上跳起优美可爱的舞蹈,舞步充满活力。她们夜间从这里出来,身披浓雾,用动听的歌声吟唱,赞美宙斯——神盾持有者,赞美威严的赫拉——亚哥斯的脚穿金鞋女神,以及神盾持有者宙斯的女儿明眸的雅典娜,还有福玻斯——阿波罗、喜爱射箭的阿尔忒密斯、大地的浮载者和摇撼者波塞冬、可敬的忒弥斯、眼波撩人的阿佛洛狄忒、金冠的赫柏、漂亮的狄俄涅、勒托、伊阿佩托斯和狡猾的克洛诺斯、厄俄斯、伟大的赫利俄斯和明亮的塞勒涅,她们也歌颂该亚、伟大的俄刻阿诺斯、黑暗的纽克斯,以及其他永生不朽的神灵。”

猫头鹰与智慧女神

现如今,小朋友都知道猫头鹰是益鸟,可好多中国人还是讨厌猫头鹰,管它叫“夜猫子”,还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丧门星,没好事!

不过,老外可不这么想,老外认为猫头鹰是聪明的鸟。猫头鹰代表智慧、理性和公平,被认为是掌管智慧和学问的鸟。古希腊人相信智慧女神也会化身为猫头鹰,就像蝙蝠侠一样飞到敌人那里窥探其秘密。

等到了德国哲学家黑格尔那儿,他干脆把哲学比作“密涅瓦的猫头鹰”。这是黑格尔在写诗时说的;哲学家黑格尔也写诗,写得不错,就好像人本主义者费尔巴哈娶老婆,不小心也会娶到阔太太,靠着老婆能吃一辈子。黑格尔的诗说:“站在黄昏里等待/昨夜梦中许诺的雨/诗和女神/密涅瓦在暮色中沉吟/那只静默的猫头鹰突然起飞……”于是,“密涅瓦的猫头鹰要等到黄昏到来,才会起飞”就成了黑格尔用来譬喻哲学思考的经典名言。

黑格尔这话啥意思哩?

这是黑格尔用诗人情怀讲哲学是个什么玩意儿。黑格尔的大意是,搞哲学嘛,那都是事后的一种反思活动。用大白话说,就是白天看人家办事儿,晚上开始抱着脑袋琢磨。猫头鹰嘛,晚上出来的干活儿,特像哲学家进行哲学思考。密涅瓦的猫头鹰起飞了,意味着人类的智慧启动了。

猫头鹰能代表哲学,更关键在于人家有个巨牛掰的老板;所以说,小三傍干爹,一定要傍有实力的干爹。且不论猫头鹰有多聪明,人家老板牛掰得很啊。人家猫头鹰的老板是密涅瓦,密涅瓦这是罗马名,她还有个希腊名叫雅典娜,你们都晓得的。

所以,讲希腊神话哲学,一定要重点说一说雅典娜的事儿。

雅典娜,是智慧女神,管哲学。

在古希腊神话里,各种事物都有一尊神在管着,哲学也不例外,就好像每个城市都有个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在奥林匹斯市,雅典娜分管艺术、工艺、女工,还分管科学、智慧,所以,哲学为雅典娜管理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作为一个聪明神,她不光要管这些,而且还是乌云和雷电的主宰者,为正义而战的女战神。

请大家注意,雅典娜还是美处女哦!全奥林匹斯也才三个处女神,显见她可不是靠着“升职器”上去的喔!嘿嘿,不过,这一点一定骗不倒广大网民,不信你上网发个帖,弄个任职公示试试看,马上就会有神回复,跟你说:那她一定是靠拼爹拼出来的。

果然不错,她爹地确实非同一般,乃是奥林匹斯一把手——宙斯。

雅典娜,传说是宙斯与墨提斯所生。在提坦之战结束后,“诸神之王宙斯首先娶墨提斯为妻,她是神灵和凡人中最聪明的人。在她就要生产明眸女神雅典娜时,根据星光灿烂的乌拉诺斯和该亚的忠告,宙斯花言巧语骗过了墨提斯,将她吞进自己的肚里。……因为他害怕她可能生下拥有比霹雳还要厉害的武器的孩子”。虽然墨提斯被吞到宙斯肚子里,但她还活着呢,而且她和宙斯夫妻琴瑟和谐,成为一个贤内助。

等到了生产期,宙斯得了疑似脑肿瘤的严重头痛症,疼得受不了,宙斯只好要求火神给他主刀,做了个开颅手术。火神那样做了,人家火神用的不是一般手术刀,而是斧头。据说,做手术时,天降金雨,一时间气象万千。火神用斧子劈开宙斯的头颅,全身武装的雅典娜就从宙斯的头颅里跳了出来。这是神话啊,切勿模仿!

故事讲到这儿,哲学家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反思了,这神话反映了什么哲学内容。

哲学家们推断,从宙斯头颅中诞生的雅典娜故事中,可以看到母权被父权所取代,民族的迁移和融合。雅典娜是母系社会大母神的分身,大母神原型的统治占据着原始人类的心,后来它被父权所取代。墨提斯代表希腊人的文明,当宙斯将她吞入肚中时,便是与移民们不同文明的融合,从而形成了新希腊“雅典娜”文明体系,墨提斯虽然被吞,但她仍留在宙斯肚里,象征着这些民族仍保留着一些自己的文化。

哲学家讲这些玩意儿太过没趣,我们还讲雅典娜的故事吧。

雅典娜女神做过很多大CASE(案子)。她帮助伊阿宋建造了“阿耳戈斯号”,完成了寻取金羊毛的远航;她帮助珀耳修斯割下了女妖墨杜萨的头。她还参与金苹果争夺事件,最终导致特洛伊战争;她帮助希腊人用“木马计”打败了特洛伊人;帮助俄底修斯在海上漂流了十年后最终得以返乡。

有智慧不等于一定有好脾气。在希腊攻克特洛伊城时,希腊将领小埃阿斯到雅典娜神殿洗劫财物,还在雅典娜神像前奸污女祭司卡珊德拉。雅典娜当然大怒于心。希腊军众人欲杀小埃阿斯以平息女神怒气,但小埃阿斯狡猾得很,他深知希腊有条“不许杀害神殿中人”的铁律,赶紧逃回雅典娜神殿躲避,众人只得放过小埃阿斯。可雅典娜的脾气不发出来,那肯定是没完的。希腊船队返航时,雅典娜在小埃阿斯的船队上扔下一道霹雳,所有船都毁坏沉没,只有小埃阿斯一人侥幸游到礁石上获救,小埃阿斯暗自庆幸,自以为神明也拿他没辙,谁知这只是神明在作弄他,别人临死一回也就算了,他要临死两回。海神波塞冬用三叉戟切碎礁石,小埃阿斯溺毙。

有人说嫉妒与女人同在,这样看,女神也不例外。雅典娜掌管编织,结果有一凡人少女阿拉克尼对女神手艺颇不屑,她们相约一决雌雄。结果很不幸,雅典娜发现自己还是雌的。于是,雅典娜羡慕嫉妒恨交织一处,心想让你织,让你子子孙孙都去织,去织蜘蛛网。她大发淫威把人家小姑娘变成了丑陋的蜘蛛。所以说,什么样牛掰的专家也斗不过神一样的领导。

腓尼基人建成了一座城,想要命个名,那一定得请位大领导。结果,为争夺命名权,海神波塞冬与雅典娜发生争执。最后,两神商定,谁能提供最有用的东西给人类,谁就做该城的守护神。波塞冬用三叉戟敲打地面变出了一匹战马,雅典娜则变出了一棵橄榄树。战马象征战争与悲伤,橄榄树代表和平与富裕,雅典娜胜出。于是,就用女神的名字“雅典”命名该城。因而,雅典人在卫城中央最高处,建造一座规模宏伟的神庙,称为帕特农神庙,此神庙名出于雅典娜的别号“帕特农”,意为“处女”。庙内存放一尊黄金象牙镶嵌的雅典娜女神像。5世纪中叶,神庙被改为基督教堂,雅典娜神像被移去。1458年土耳其人占领雅典后将神庙改为清真寺。后来又遭受战火损毁,1801年—1803年,英国贵族埃尔金勋爵将大部分残留的雕刻运走,如今神庙仅存断壁残垣。

神话史诗

古希腊神话哲学是行吟诗人们唱出来的。

他们歌唱大自然,歌唱在天的诸神。他们告诉人们:世人天地万物、山川海洋哪来的?是神创造的。

他们歌唱,事物变幻,世界生灭,民族兴亡,人生祸福,谁定的?神决定的。

一切都是神定的必然,一切都写在星星上了。

用哲学家的话概括,这就是宿命论。

不过,希腊神话哲学,并非一句宿命论就可以结束了。我们讲讲《荷马史诗》看看希腊神话中到底有多少神话哲学的料可以爆。当然,哲学不是靠诗人爆料能爆出来的。有没有哲学,不是你的话多有哲理,而是,谁来总结,不然培养那么多哲学系的学生,养那么多的哲学家干什么。

古希腊盲诗人荷马与我国孔子,还有印度佛陀等伟大人物大致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可惜他们竟然互不相知,真是神不助我呀!要不然三大伟人开个雅尔塔会议什么的,谈谈心,当真会很有趣。

荷马说的那人间英雄、在天的诸神,在行为上也跟现在的明星们一样,不怎么让人称道。宙斯也偷情、神也收贿赂。柏拉图就说过,理想国里不能看古希腊神话,小朋友们会学坏的。所以,希腊的神跟人差不多嘛,实际上就是在一面哈哈镜里的人对自己本性的展露。

《伊利亚特》是荷马传诵特洛伊战争的英雄史诗。

史诗讲希腊联军统帅阿伽门农看中了主将阿喀琉斯的女俘,就夺人之美,阿喀琉斯气得够呛,心想老子拼命为你打仗,你还抢老子的女人,老子撂挑子不干了。阿喀琉斯这哥们一生气,立马退出战场,特洛伊人见阿喀琉斯退出战场,马上来了劲,乘机大破希腊联军。阿喀琉斯的好哥们儿帕特洛克罗斯,一看形势不妙,赶紧穿上阿喀琉斯的盔甲上阵,可穿上阿喀琉斯的盔甲也变不成阿喀琉斯啊,结果被特洛伊国王的儿子赫克托耳杀死。好哥们儿被杀,阿喀琉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重装上阵,猛追赫克托耳,赫克托耳则绕特洛伊城狂逃。阿喀琉斯追了好几圈,最后追上了赫克托耳,将其杀死。儿子战死,特洛伊老国王伤心坏了,他花了大价钱赎回儿子的遗体,举行了隆重葬礼。史诗就此结束。

此外,荷马还在史诗《奥德赛》里记述了希腊英雄俄底修斯在特洛伊战争后漂泊返乡的故事。

俄底修斯历尽艰险抵达斯刻里亚岛,得到国王的盛情接待,席间他讲述自己在海上遭遇风暴、遭受独目巨人袭击和风袋吹袭,此外,还有海上女妖魅惑、雷击等历险故事。历尽十年颠簸,俄底修斯终于回到自己的国家,但他发现一大群贵族正聚集在他的宫殿中向他妻子逼婚。于是俄底修斯化装成乞丐与妻子会面,并设计谋,通过比武射杀了那些无耻之徒,最终与妻儿团聚。

在希腊神话哲学中,神和人大同小异,神具有人之形和人之情。神和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是永生不死的,他们比人更高大、更威猛。你有工夫,去看看美国3D大片《诸神之战》就会有比较深刻的体会。此外,我们在希腊神话中看到冒险故事,希腊神话英雄阿喀琉斯、柏修斯、俄底修斯在人神混杂的世界战争中流浪,把小说家们至爱的离奇冒险、获美得宝的情节统统演练一遍,乃至后世小说家写无可写,只剩下抄袭的命运。

看神话,如看美女。你我看到的是美女的魔鬼身材,商人们看到的是广告计划和商业价值,医生看到的是厌食症、营养不良,神学家看到的是灵魂……哲学家看到的是存在。所以,不拘什么有趣的东西,在哲学学者那里,却不能为其所动,他们在神话中看到了本体论,看到对世界普遍规律的认识,看到了社会进化论,看到了人本主义思想,还有自然哲学思想。哲学家罗素先生说:“在荷马诗歌中所能发现与真正宗教感情有关的,并不是奥林匹克的神祇们,而是连宙斯也要服从的‘运命’、‘必然’与‘定数’这些冥冥的存在。运命对于整个希腊的思想起了极大的影响,而且这也许就是科学之所以能得出对于自然律的信仰的渊源之一。”

诺亚的方舟

哲学史教科书说,希腊人对神的想象,是人对自身之外世界有更为普遍的本质和力量的认识,反映了人对于世界本体和规律的揣测;古希腊神话哲学反映的哲学观点是,古希腊人对世界本质的看法,他们认为世界是神操控的,这是原始的唯心主义。

关于古希腊的神话本体论,还有进一步的证据可以展示。传说火神雕塑了一尊精美石像,雅典娜赐予她呼吸,神使者赫耳墨斯给她传授了最动听的语言,美神阿佛洛狄忒赋予了她种种诱人的魅力;而宙斯则给她注入了邪恶,还要众神都给她一件害人类的东西。宙斯由此为她取名叫潘多拉,意为“众赐者”。

潘多拉果真红颜祸水,是个麻烦制造者,她打开宙斯装坏东西的盒子,向凡人放出了烦恼与折磨,宙斯将这作为对凡人不敬诸神及其邪恶多端行径的惩罚。尽管如此,宙斯觉得还不够,他还要用一场大洪水来毁灭他们。

得知此般内情,普罗米修斯劝告善男人丢卡利翁和信女人皮拉建造诺亚方舟,并将各类动物各选一对藏在船上。大洪水到来,丢卡利翁与皮拉夫妻两个藏在方舟内,在波浪上漂浮9天9夜,方舟搁浅在巴那塞斯山顶上,在那里他们做祭献平息诸神的怒气,并祈祷能够创造一种新的人类。宙斯谕示他们把“他们母亲的骸骨”扔到脑袋后面去。

丢卡利翁觉悟了:母亲就是土地,骨骼就是石头。他们边走边将石块扔到身后去,于是,男人从丢卡利翁所扔的石头中长了出来,女人则从皮拉所扔的石头中长了出来。新的人类便是这样从石头中被创造出来的。

搞哲学的专家们会觉得这神话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哲学角度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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