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她便开始兴致勃勃地向众人展示自己游历英伦的重大成果。
多年来,她一直热衷送人礼物,然后接收别人投来的歆羡以及感激的目光,这将极大满足她内心的小虚荣。
她先是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这里都是她将要派送的礼物,接着拿出了一对琉璃耳坠,将其恭敬地递到了连姨娘的手中。
连姨娘接到后极力地夸赞她眼光不错,这礼物自己十分喜欢。
然后,她拿出了枚黄金灵缇猎犬血石胸针,送给哥哥赵清阳。
赵清阳接过后,仔细观摩了起来,只见黄金雕刻的两只灵缇猎犬嬉戏场景嵌入到了一块巴掌大的鸡血石上。灵缇不仅被雕刻的立体又灵动,且肌肉线条也很是优美。厚重的鸡血石由黄金拧花包边,包裹的完美规整,没有一丝投机取巧之感。更难得一见的是背部雕花工艺美到窒息,雕花散点,无不令人咂舌,众人见后皆捂嘴惊叹。
再之后,她又拿出了一柄银勺子送给了弟弟赵仲阳。
那勺子堑刻的纹路非常细腻,用来吃东西则显得非常阔绰,同时当作茶铲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勺子柄部厚实有分量,铲部的鎏金华丽大方,整体品相极佳。
一枚蛇头碧玺戒指,是送给父亲赵习瞻的。
另有一条心形环扣手链是她打算当晚送给叶展盈。
至于卢湛嘛,她则只给他准备了一个简单的腰绳,因她心想,卢湛家经营珠宝生意多年,送他类似的宝贝他肯定瞧不上眼,于是她别出心裁地想到了这款腰绳当做礼物。
还有一个银壶是送给吴承昊的,因她知晓吴承昊向来喜欢白银,用它来装水吴承昊一定觉得很快活。
展示完了礼物过后,赵清阳命下人将她的箱子提进闺房之中。
关上门后,赵清阳嬉笑着问道:“给大家都买了这么多礼物,那你自己的呢?要不要给哥哥我显摆一下啊!”
当然好,只是她仍心有顾虑,怕哥哥说她奢侈浪费。
“哥,等我展示完了,你可别生气哦!”
于是,她略显怯怯地对哥哥眨了眨眼睛。
闻后,赵清阳向其保证,自己气量大得很,绝对不会生气。于是她便打开了另一个箱子,继而他展示起自己丰厚的“成果”,一对野生珍珠钻石耳环,一枚珐琅彩野生珍珠胸针,一枚桃心形碧玺黄金戒指,一款白金星芒钻石手镯……
毕竟赵清阳刚刚承诺过自己绝不生气,因而看后,赞叹着匠人们的精湛技艺之余,他也只得压着情绪,幽幽地感慨:“虬枝,怪不得你总在信上说自己的银元不够用,伦敦的物价多么多么贵,原来都是用来买这些玩意了!”
她本不服气,想为自己辩解几分,可事实就是如此,说多了只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她只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对着哥哥谄笑撒娇:“哎呦,我的好哥哥,咱们赵家日进斗金,何必那么吝啬呢,我买的这点东西加在一起能花的了多少呀!都是小意思啦!”
!!!!!!!!!!
“娘你怎么了,在想什么?”走在返程的路上,见凌天出神半天无声,凌罗扯了扯她的衣袖发了这句问。
片刻后,凌天回神感慨道:“哦,没什么,对了,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苏子瞻有云,腹有诗书气自华,粗缯大布裹生涯,多读点书,少追求些吃穿用戴,你们会发现自己的生活会变得更加美好,更有意义。”
“不是吧,师父,我怎么听圣贤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那样的话,不是少读书才更好么!”凌鸾不解反问。
可凌天却答:“没有人的话全都能称得上是金科玉律,即便是圣贤,人呢,要有自己的想法,男人如是,而女人也应如此,没必要人云亦云。”
二女似懂非懂,晃荡着小脑袋,双双随凌天继续前行。
“兴安”号和“兴源”号虽都已成功租出,但是由于华工薪资较低,因而这两艘商船上的船员也都由兴和商行负责招募。
可不久前,“兴安”号的船长易庆捷竟因偶感恶疾,不治身亡了。
因此,迫于压力沈念恩急需招募一位新船长,才可确保即将前往日本的“兴安”号正常往返于太平洋航线之上。
这一日,兴和商行内,沈念恩、吴承昊二人一坐一站,正在对应招之人递交的申请资料一一审核。
看了许久,沈念恩都没有发现特别中意之人。
此时,吴承昊却对着一张纸突然“呵呵呵”地笑出了声来。
片刻后,他略显轻蔑地摇了摇头道:“蹲过四年大牢,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反省,还想当船长,这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兴安’若是交给了他,船员们还不都得被带坏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