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宫里寂静胜于往常,宫人们都是屏息敛气的守在自己的岗位,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昏黄的宫灯晕染开一片的柔色,不知灼热的飞蛾一次次的扇着翅膀却碰撞灯纱罩。
院里灯火通明,一直住在凤王府的南谷是被幼伯给拎着后领拉过来直接送去的惜泽的床边,此刻正端正的跪在凤苍面前,额头也尽是冷汗不敢擦拭,“太子这几日劳累过度,此番突然松下心神这才病倒了身子。属下开个药方,吃几天汤药也就无事,只是太子殿下尚小,往后要好好休养才。”
而这为何劳累过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凤苍眸子清澈却散发着慑人的寒意,薄唇紧紧抿着,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去开药方煎药。”
“是。”南谷起身退下,由木香引着去书桌旁写下药方。
“三碗水煎成一碗,两个时辰喂一次。”
木香使劲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亲自去!”
南谷点了点头,回神对着凤苍躬身道:“属下扎几针先让太子殿下散去些热气,免得烧坏身子。”
凤苍沉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小脸通红的人身上,眉头紧蹙,唇色微微发白。
木香一个人站在炉火前一遍遍的看着药炉里的药,额头汗水直流,那袖子抹了手下的扇子控制得当扇着那小火炉,丝毫不敢马虎。突然眼前灯火一晃,木香抬头看见一个身影急速的进了主屋。愣了一瞬,随即舒了口气。
李瑶猛然顿住脚步直直的望向床上的那个小人,南谷刚将银针取出,见此忙让了位置出来。
“瑶主子。”
李瑶没有吭声,目光一直黏在惜泽身上,额头的汗滴落啪嗒落在地上,“他怎么会发热?”
南谷躬身立在一旁,闻言斟酌开口,“想必是这几日查案太劳累的缘故,外加这几日昼夜温差变化大,太子小,兴许晚上踢被子。”不管如何,不能让现在的瑶主子把责任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
李瑶心底却是不信那些话的,这宫里有多少宫女能让太子殿下晚上踢了被子?
“对不起。”
纵使眼神一刻也没有落到凤苍身上,所有人也都知道这话是给谁说的。凤苍上前将她额头的汗珠擦掉一些,温声道:“不怪你,本王也是对他疏忽了。”
李瑶没有吭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那脸蛋通红的孩子心底揪痛,似要喘不过气来。原来,这就是母子连心吗?
伸手摸了摸惜泽的额头,触手滚烫叫她心底一颤!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南谷道:“烧退了便能好了,木香已经在煎药。”
“嗯,麻烦你了。”
南谷看了一眼凤苍作为请示后悄悄退下。
寝殿里空无一声,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过来打扰,李瑶就那般一直的看着床上的那个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她生的,没有十月怀胎的辛苦,可是如今看着他在这里遭罪,真的有恨不得自己代替的感觉。
在那一刻,那种血缘之间的牵绊让她彻底忘记了自己所追寻的自由。
凤苍站在她身边,眉头微蹙,一袭白色胜雪,那眼中的的阴沉也是乍寒冬日般让人不可靠近。
木香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汁进来,刚走到床边李瑶便道:“给我吧。”
将药碗递给李瑶,木香悄悄退下备好足够的热水。
搅拌着漆黑药汁,瓷白的汤匙与药汁形成鲜明的对比,鼻尖浓郁的药味让李瑶微微蹙眉。说实话她是认为让这么小的孩子喝这么苦的药是活受罪,可是如今似乎也没有办法。
十五岁的她还不会怎么照顾人,凤苍拿出一方丝帕垫在惜泽胸前,李瑶才一口一口的去喂。两人之间谁也不吭声,可是却配合的极其默契。
孩子即使高烧睡着也是下意识的闭紧嘴巴拒绝喝药,废了好些力气一碗总算进去半碗,只得让木香再去熬药。
又喂了半碗药,李瑶才用清水给惜泽擦了擦脸,木香在门口低声道:“热水备好了,皇上和娘娘洗漱一下吧。”
李瑶没有动,凤苍上前将人扶起,怜惜道:“就算要守着那也得将自己照顾好了,本王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感觉对不起他。”李瑶突然压抑着哭声,红着眼睛,“他一直都是好好的,我来了却出了这样大的差错。”
“不怪你,哪有孩子不生病的。”凤苍将人扶出到隔间,里面的人已经撤干净了。
李瑶走到水盆前双手放进温温的热水里,垂眸低声道:“这几日我带着他顶着太阳四处胡闹,很晚又迎着凉风回来。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她忘了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比不得她练武的身子。
“瑶瑶。”凤苍凝眉道:“没人会怪你,惜泽也不会怨你,所以不要想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了。”
不怪又如何?心里的那一关如何过得去,他已经不只是她李瑶的责任了。
没有人去提出替换掉帝后,李瑶坐在床边一直等到天明,凤苍亦没有上朝。
惜泽只感觉头昏脑涨,挣扎的醒来后入眼的便是母后苍白憔悴的样子,心里一惊,欲要出口喊声母后却因为喉咙里的刺痒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李瑶猛然惊醒,看见惜泽咳嗽的厉害心疼的将人缓缓扶起,一下下的拍着后背。
凤苍对外面守着的木香淡淡吩咐,“取批把膏来。”
上前将李瑶身上披的薄毯拿开,凤苍道:“先让他喝点水。”
“嗯嗯!”李瑶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忙去倒水,服侍着惜泽喝完又问:“要不要喝点粥,一会又该吃药了。”
惜泽因为不舒服眼底泛着泪花,看母后为自己忙碌着急的模样,小嘴一撇趴在李瑶怀里低声啜泣了起来。
李瑶抱着他拍了拍后背,安慰道:“没事了,南谷说你醒来最多再喝三服药就好了。我知道那个不好喝,要是三服药不好,我让他喝一年给你出气!”
怀里的孩子身体一抖,声音沙哑却也是笑声。凤苍微微一笑,看见木香端着米粥进来顺手接了让人出去。
“喝点东西吧。”
惜泽这才看见自己的父皇还在,赶紧抹了眼泪正襟危坐,但是脸上却掩饰不掉那害羞的模样。毕竟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因为生病就趴在母后怀里大哭呢?
李瑶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你呀,怕你父皇跟怕什么似的,你是他亲儿子,他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惜泽低声辩解,“太傅说......”
“别你的太傅了,那是因为他没有教过母后这样的学生,否者这些话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李瑶从凤苍手里拿过米粥。
米粒晶莹剔透,小火慢慢的熬就,细腻粘稠,清香扑鼻,瞬间便勾起了惜泽的食欲。
依旧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凤苍才敢就着李瑶喂的饭一口口的吃着。
惜泽这一病吓坏了不少人,不过挨着孩子休息下午时分才陆陆续续的来看望,不过也大多是孩子。
李家的,晅家的还有上官家的调皮鬼,一时间沉闷的寝宫顿时热闹非凡。
李然抱着才两岁的孩子坐在一旁看着孩子们使出浑身解数逗惜泽开心,不禁唇角微微扬起,叹道:“还是放在一起热闹。”
李瑶笑道:“是啊,不然我一个人逗惜泽开心也挺累的。”
那边正听李讲国子监内好玩事情的惜泽一听这话撅着嘴质问:“母后是嫌弃我吗?”
“这我哪里会。”李瑶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对你掏心掏干的,你若是还怀疑我的真心,那我跳进雪灵河也洗不清了!”
李然看她装的似模似样的,噗呲一声就笑了,一群孩子也笑作一团。就连李然怀里的话孩子也啊啊的要凑个热闹,只是却只有口水横流。
李然一边给她擦口水一边笑骂:“今日是来见太子和皇后的,你这不争气的净是给我丢人了!”
皇后......
李瑶有些愣神,说起来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接受了这些称呼,不再似刚开时候的刺耳。
李然未察觉她的一样,笑道:“本该和嫂子和玉儿一起过来看你,但是她们前不久先后查出有孕,胎还未稳,所以就没来。”
“这是喜事。”李瑶也笑了起来,“到时候后只会更加热闹了。”
“是啊,她们两个感觉拼着生似的,也不晓得玉儿这胎会不会是个女儿。”李然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玉儿说着小子就是上辈子的仇人,一直想着生个女儿呢!”
李瑶闻这话向床边看去,只见那最小的上官凌半截身子都爬到了床上,比之一旁安静有礼的李襄判若两人。
这几个孩子一同长大,人家的孩子在旁边坐着比较,上官玉儿估计心里不知道泛滥了几次洪水。想到这李瑶也是失笑。
“对了,听说青寒要回来了,他家也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呢。”
“青寒?”李瑶不认识,李然也不觉得奇怪解释道:“就是皇上祖父家唯一的血脉,你跟着皇上的辈分也是要喊人家一声表哥的。”
李瑶对于这所谓的称呼不做声响,只是问:“他外任去了?”
“这样说也对,不过我看以后就要留在京都了,毕竟孩子在一起熟悉些,将来也好助安阳千秋万代。”李然微微垂眸,并未说的太深。
凤苍折子批改了一半便过来了,站在院子里听着里面孩子的欢闹和两人家长里短的说话眸子神色温和,如同天上湛蓝的天空一般清澈。
稍稍的舒了口气,抬步入了屋子,便道:“南栀过来了”
李然忙抱着晅华起身行礼,一旁的孩子也都由李襄带着恭敬团手作礼,凤苍笑着让人起来,见李瑶似在愣神,心思不知神游何方,便又道:“南栀和无名游玩到安阳,刚才有人说已经入城了。”
李然有些奇怪,回头一看才发现李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着那边的孩子招了招手温声道:“时候不早开,我们让太子好好休息,先回家吧。”
“好~”都乖巧的应答,由李襄带着离开。上官凌却不忘探了半截身子却够桌子上的糕点,凤苍顺手拿了个给他,他才慌忙跑了。
越过窗户看着那群可爱的孩子,李瑶感觉心底有些东西在渐渐模糊。
凤苍见她神游的着实厉害,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在那边惜泽欢呼起来,道:“我都好久没有见姨母来了,她什么时候能到宫里?”
因为姨母两个字,李瑶方才悠悠回神。看到母后终于回神,惜泽悄悄松了口气。
李瑶微微抬头看向凤苍,想到刚才好像听到南栀二字,凝眉问他,“你刚才说南栀怎么了?”
凤苍摇头叹道:“你呀,也只有你能让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一件事。本王刚才说,南栀要过来了。”
“什么时候?”
“......”好吧,的确是一句没有听到。
凤苍看向院子,淡淡道:“依照他们肆无忌惮的速度,半个时辰后应该就到了。”
李瑶眉梢挑起,“肆无忌惮?”她也是上过学的,这个成语可以这么用吗?可是凤苍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回头看向惜泽,那人也是不语。
李瑶心底的好奇因子彻底被勾起了,出了门准备看看啥叫肆无忌惮的速度。
要说这时间凤苍猜的很对,真的是半个时辰,李瑶从一开始的淡定道最后嘴巴都微微张开而不可思议。她只远远的看到两个黑点嗖嗖嗖然后就变成了眼前的两个大活人。
比画六芒星还牛啊!
“......南栀......好。”李瑶扯动嘴角,吐出这么三个字。
南栀却不客气的一把抱住李瑶,关心备至,“这半个多月你过得还好吗?”
说着这句话李瑶忽而就反应过来了,推开南栀的怀抱,面无表情道:“我觉得你问这句话有幸灾乐祸的心思。”
南栀神色微动,随即笑道:“哪里有,我对你,你还不晓得?”
“这个我自然晓得,可是你坑我的事情我也会记得,太过分了!”居然给她下药,这是心理扭曲成了什么样子啊!
打碎了她满腔对她的信任!
南栀呵呵一笑,正巧看见从屋里出来的凤苍,见他春风满面的模样,心底渐渐安心。便扯开了话题,问:“惜泽呢,我这次给他带来了一件特别的礼物。”
李瑶瞥了瞥嘴,嫌弃某人话题转换的僵硬,可是也并未再追究,道:“昨晚上发烧了,床上躺着呢。”
“发烧?”南栀大惊,忙跑进屋子里去看,李瑶还未进屋,里面便传来某人的大喊,“无名你快些进来,你看着孩子脸色难看的,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药丸他可以用的?”
关心之意,涌于言辞,李瑶心底一暖,走进屋里,道:“已经好很多了,喝三服药就好了。”
惜泽看着恨不得将他剥光了看看他有没有不妥的姨母,求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李瑶无奈,之鞥拉开南栀,上下将人打量一番,疑惑道:“我可不明白,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般不稳重了。”
“哪里是不稳重?我的外甥我不能关心吗?”南栀并没有因为这个李瑶才十五就换了相处方式,依旧翻了个白眼给她。
李瑶被瞪,无辜的哼了一声,做回榻上,眼风正好瞧见无名和凤苍的对视。一瞬,脑子里的一根筋被挑了起来。
李瑶眯了眯眼睛,心想这两人的凌厉眼神,这两人有仇?
南栀见无名进来,对于他和凤苍眼神的较量她已经习惯,当做看不见,道:“我准备的礼物呢,快些拿出来。”
无名收回目光,走到床边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小匕首,递到了惜泽面前。
李瑶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惜泽看了一眼那匕首,又看了一眼拿那匕首的人,然后眉心微蹙,道:“帮本宫放在那边桌子上吧。”
李瑶刚到嘴边的口茶一下子就喷出来了,凤苍上前递给她一块帕子。李瑶也不看,擦了擦嘴,看着惜泽那边,笑道:“你还本宫?”
这孩子刚才一本正经得意样子是认真的吗?
惜泽见李瑶没事,放心下来,在无名居高临下的目光下丝毫不示弱,淡淡道:“我是太子,自然是自称本宫。”
李瑶点点头,不做反驳。她是明白了,这父子俩都对无名有意见啊,可是看南栀的样子好像习惯的很。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李瑶八卦,而是凤苍这个人脸上的表情五个手指头数的过来,能让他带有仇恨色彩却看的人竟然还存在?那人竟然还肆无忌惮的进了他的皇宫,站在他儿子床边?
“咳咳,嗯!”李瑶不舒服的咳嗽了两声,悄悄的递给了南栀一个眼色,后者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移步到李瑶身侧,微微低头附耳说了几句。
只见李瑶脸色愈惊,最后哦~的点了点头,表示一切明白,然后再次看向无名和凤苍时便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面对她们的窃窃私语,凤苍只有无奈,今天的他也净无奈了。
“你们应该又很多话聊,本王先去重阳殿了。”
“你折子那么多?”这话李瑶只是顺口,但是却感觉周围几道目光向自己赤裸裸的扫射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凤苍似笑非笑的神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紧走吧!”
凤苍愉悦的低笑了几声,离开了。
南栀却嗅到了不一般的气味,抬了抬下巴,“是不是发现喜欢上了?”
“你倒是会猜。不是,这不是你猜的,这是你的想象。”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让李瑶感觉有些不自在,感觉有些事情正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南栀走到李瑶对面坐下,别有意味的笑了笑,单手支在桌子上,问:“摸着自己的良心再给我说一遍?”
南栀的到来给李瑶增加了很多乐趣,在这陌生的地方南栀是她家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知道南栀是可以依靠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她陷入困境的时候。
一天天的,在几人的陪伴下惜泽终于见好,可是耽误下来的课程却必须日日补课,每次看见那哭丧着的小脸,李瑶都感觉看到了当年她的缩影。
“想来,我当年也是这么惨的。”
南栀点头,回忆着当年,“的确,不过记忆中你逃学比较多。”
“不要说这些,教坏孩子。”李瑶向那边招手,大喊:“我准备了你爱吃的,回来后直接过来!”
惜泽脸上勉强高兴了一下,“好。”
南栀看着他上刑场的模样,无比感叹,“话说凤苍是个方方面面都很厉害的男人,不过我还是佩服你,如此强大得基因竟然将凤苍比下去了!这学习一点,惜泽完全没有一点遗传凤苍。”
南栀叹的九曲回肠的,“真是可悲啊!”
李瑶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你这短揭的太过分了吧?”
南栀笑着摇头,忙扯开话题,问:“这几日没见到凤苍,平日里不都是喜欢缠着你吗?”
“你这话说出来要负责任。”什么叫做缠着?听起来有伤风化的。不过李瑶突然也有些怀疑,“你这样一说我感觉这几天好像真的没有看见他,出门了吗?”
南栀不可思议,“你丈夫都丢了那么多天了,你这做妻子的才发现?”
“你这什么叫法?”李瑶这脾气就上来了,“我是就是我,不是谁的妻子,注意点措辞好吧?”
南栀闻言一愣,默了默突然认真道:“你真的还还这么认为吗?”
这话问的沉重,李瑶只感觉脸上一僵,觉得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树荫下时不时的有微风吹过,李瑶趴在石桌上将脸埋了起来,半晌闷声道:“我不知道啊,可是你知道我的性子,让我去代替另一个人,真的很艰难。”
“你想的太多了,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南栀看着李瑶,“你要记得,是十五岁的李瑶先认识的凤苍,我觉得你只需要记住这个就可以。”
李瑶猛然抬头,愣愣得看着南栀,随后烦躁的揉着头发,“可是我心里还是烦啊!”
南栀笑着摇了摇头,正好看见无名从那边园子里走来,招了招手,“你去哪了,现在才过来?”
“回宫时见重阳殿很热闹,就去看了看。”无名靠着一旁的大树双手一环,抱胸,勾唇有些高兴道:“原来是凤昏倒了,我就又看了一刻的热闹。”
“你说什么!”
无名正高兴着,闻言一愣,看向李瑶,随即明白了过来,讽刺道:“本以为你们感情多好,原来你不知道他昏迷了啊。”
李瑶脸色一寸寸的变得难看,南栀狠狠的瞪了无名一眼,还未等她去劝说两句只感觉眼前人影一晃,便已经消失了。南栀倒吸了一口凉气,嘿了一声,乐道:“话说,我记得她十五岁的时候没有那么快吧?”
南栀转头看了一眼无名,“我记忆又出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