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呀,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天生最爱红色,当时穿着的是一件红纱裙,那裙子还是我跑了两条街才给她买到的,质料特别好。可是那裙子也没有个口袋,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些年可怎么活呀!”
“你是不知道,她从小就淘气,可是没个家给她庇护着,她说不准闯出什么祸来。要是惹着了魔教的人,可怎么办?”
……
欧阳行静静看着眼前这位穿着贵气的妇人不停说话,心中微微有些浮躁。自打上了马车,这位妇人就拉着他不停地说她自己五年前走丢的姑娘。
看着一边抹眼泪一边滔滔不绝说话的贵妇,欧阳行几乎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不停响着。
王恺静静坐在一边,丝毫没有阻止自己夫人的想法。他有很多话也想问欧阳行,可是他媳妇根本没有给他插一句话的空挡。
看到王恺一脸淡然的模样,欧阳行心中佩服不已。不愧是当朝丞相,这气量胸襟就是不一般,竟然到现在也没有生出一丝烦恼的神色。
“你现在情形我以前见到过一次,应该是天蚕化茧。修行天蚕神功到凝魂境界巅峰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状况。如果天蚕化茧成功,你就能记起所有事情了。”
王恺突然插了一句话。
白碧霞的哭诉声戛然而止。
“怎么才能成功?”
白碧霞和欧阳行同时问道。
王恺嘴唇一颤,看向欧阳行道:“我又没有练过这神功,你该不会把这内功心法也忘了吧。”
欧阳行听着天蚕神功这四个字都觉得很陌生,他忘得很彻底。
“难道没有秘籍底本?”白碧霞一把拉住欧阳行的手,紧张地问道。
欧阳行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块玉佩。”
“丢了?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丢了你自己记得也行,可你怎么能忘了!你可知道这神功多少人抢破头都得不到!”
“你没法化茧成功,就记不起我的蕊蕊,你让我怎么办!”
“我的天呐,老天爷诚心跟我过不去,我不能活了。钦天监的侍卫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年竟然都毫无消息,那个朱传雄就没有好好给我找!”
……
欧阳行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低下了头。
皇宫之中,朱传雄和一应内廷供奉围坐在皇帝身边。自打从雪郡回来,皇帝便一直在治伤。包括朱传雄在内的十二位供奉,不停地将自己的真元输入皇帝体内,帮他梳理体内的顽疾。
感受到皇帝体内那霸道无匹的真元,朱传雄心中早已经震惊得不行,薛少游入圣之后,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单单是留在陛下体内的真元,便让他们十多个人化解了大半个月!
今晚,时间恰好到了。
皇帝睁开了眼,道:“传雄,这些年你进步可谓神速,怕是要不了几年,就能成功进入传神境界了。”
朱传雄苦笑一声:“难。”
而其他内廷供奉则一脸羡慕,以为朱传雄是自谦。当今陛下修为极高,他说朱传雄有望传神,自然不可能作假。
“陛下,钦天监青龙司司主白首在宫门外候了很长时间,要见朱大人。”
皇帝一笑:“这才多会儿功夫,便找到朕这里要人了。传雄,你可得好好带人,钦天监是我们大秦的心血所在,非一朝之事,要行万古之功。要是离开你就运转不开,那钦天监如何流传下去?”
朱传雄道:“臣有罪,日后尽量放权,让他们都锻炼锻炼。”
皇帝点了点头:“我这边已经无碍,你便回去吧,看看人家有什么事。”
朱传雄点了点头,便起身告辞。
一见到白首,朱传雄便皱起了眉头。他正准备开口训斥,白首就哭着跪了下来:“督主,你要是再不露面,我们钦天监就被黑狼绿意两个人糟蹋了!”
朱传雄皱了皱眉头,白首与其他三位司主素来不和,他没立马相信白首的话,只是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年的东厂大比,这两人竟然公然舞弊!现在整个钦天监都是怨声载道,底下的侍卫们议论纷纷。督主,我们钦天监之所以能笼络这么多人才,正是因为我们衙门本身极为公平公正,现在绿意和黑狼这么做,侍卫们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
“竟有此事?”
“督主,我怎么敢捏造?你回去随便找人一问便知,谁不知道今年东厂大比,玄武司为了那个欧阳行篡改大比规则,比赛过程中更是公然认输假打。若非舞弊,欧阳行一个毫无修为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进得了十六强!”
朱传雄疑惑道:“欧阳行?谁?”
“是红葵私自带进钦天监的一个新人,根本没有走我们钦天监的流程!陛下,这红葵做事也是心浮气躁,您得好好批评她。这些年轻人尽乱来!钦天监迟早毁在他们手上。”
朱传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眯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回去再说。”
钦天监后院里,黑狼和绿意看着欧阳行从演武阁取出的那一本拳经,心中满是疑惑,根本不知道这拳经有什么奇特之处,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拳术总论,根本没记载一招一式。这种大而空洞的秘籍,很多人都懒得去看,它能让人的拳法突然变得很厉害吗?
黑狼仔细翻看了一遍拳经,而后道:“欧阳行在演武台上,似乎也没有什么精妙的招式。即便是最后取胜那一招,也难看至极。依我看来,欧阳行或许根本没有练过拳术。”
“没练过拳术,都能打败东岳派的撼山拳?”
黑狼微微一笑:“这只能说明欧阳行是一个战斗天才,无需招数便能够见招拆招。”
绿意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离阳剑宗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这样的人才都要往外赶?”
黑狼看到绿意白捡了便宜的样子,立马收敛了笑容,皱眉问道:“哼,今天的事情我还没忘呢。
绿意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事先不知道,都是手底下人自作主张的。”
“自作主张?他们有这个胆?”
绿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长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招。”
就在此时,门外的贴身侍卫突然道:“司主,督主回来了,请你们二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