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骑士学校。
虽说好几年没去过，但杜雷也曾经在见习骑士学校里上过学。
那是因为父亲希望他可以成为骑士，于是在他几岁的时候便让他修习斗气。
只不过后来杜雷自己选择放弃了这条道路，转而去制作回路。
现在一想……
“幸好没听他的话。”杜雷心中吐槽。
假如当初一直向着骑士的道路前进的话，他早就穷死了。
要是不选择制作回路，就不会有机会去阿尔文的回路作坊，那就不可能有钱离开孤儿院，就不会在下班买食物的时候捡到神秘笔记。
“不过现在我也马上就要成为骑士了。”杜雷一想，觉得自己也是变向达到了父亲的期待。
虽然绕了个弯。
但只要目的达到，不就成了么。
“马车！”杜雷拦下一辆马车。
“去大芜菁见习骑士学校。”
“承惠，十二个铜塔勒。”
这一回，杜雷没有坐在车顶，倒不是突然他变奢侈了。而是今天是阴天，车顶上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满，只剩下车厢内还有一个坐位。
杜雷坐进车厢。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中产少妇，面容秀丽，身姿风流，正是她身上的味道，让车厢内充斥着一股令人郁闷的脂粉气。
她的头发高高蓬起，像是顶了一个鸟窝，上面还放着杂七杂八的装饰，撒了一层雪白的小麦粉，看起来十分浮夸。
这是近年来最流行的女性发型，是从兰斯王宫里那位让饥饿的人民吃蛋糕的蠢货王后带起的。
据说王后的头发梳起来后，整个人有将近两米高，头发上还可以放一艘小帆船。
杜雷对这种造型十分无感，也不知道贵族们是怎么想的，尽喜欢在头上整这些东西。
这么高的头发，出门不怕撞墙么？
少妇旁边的男人，应该是他的丈夫吧？
杜雷不得不先抱一个疑问的态度。
因为这二位的年龄差距有些大。
女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而男人的年纪，都足以做前者的祖父。
但年龄悬殊的夫妻也不是那么少见，尤其是男方是贵族的情况下。男人，无论再怎么老，不都希望找个年轻可爱的妻子么。
同样，这位老先生的头上也带着灰白的假发，上面同样撒了一层粉。
不过男性戴假发还有一点说得过去的理由。
毕竟，秃头在这个国家是一种十分普遍的不治之症。
杜雷没再多打量这对可能的夫妻，不管别人怎样，这么做总归是不礼貌的。
每个人都自己的幸福，他这一个外人也不一定能看透。
马车坐了一会，杜雷就为没在储物空间内放一本闲书而感到有些后悔。
这漫长的旅途实在是有点无聊。
刚好坐他旁边的一位男士正看着报纸，杜雷便忍不住瞟了几眼。
“国王陛下决定于近日召开名流大会，以商谈国家财政改革之问题……”
这是最显眼的标题。
杜雷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则新闻……好像一个月前他就已经看过，难道是他记忆错乱了么？
但是看报纸的日期，就是最近两天的。
“该不会是名流大会拖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开成吧？”杜雷不自觉嘀咕了一句。
在这狭小的密闭空间内，自然被旁边的男士听到耳里，他见是旁边的少年说话，便笑着调侃道：“可不是么，国王说要召集有名望的贵族们开会解决财政危机，其实说白了就是想对贵族征税，但贵族们怎么可能答应。”
“那看来这会是肯定开不成了。”杜雷一摊手。“国王陛下那样子，登基十几年了都是这样，您难道还能指望他改性子么，能说服那些贵族们就是见鬼了。”
只要是稍有见识的人，就会对当今的国王陛下利奥十六是个无能的蠢货这一观点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在利奥十六登基之初，人民还对他抱有十分美好的意愿，认为他能给这个国家带来新气象，改变前任国王利奥十五那糟糕的治国模式。
一开始，国王也表现出强烈的改革姿态，一会宣布要减轻人民的负担，一会说要废除贵族不合理的特权，着实是让人民欢欣鼓舞了好一阵。
但后来人民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
于是人民愤怒了，觉得自己被愚弄。
而这样的事情利奥十六干了不止一次。
刚登基的时候算一次，登基第五年遇到财政危机算一回，第十年的政府破产又是一回，到了现在，杜雷已经完全不相信这位陛下。
或许他真的有改变这个国家的想法，但是事实表明，国王没有这种能力。
连自己的妻子都管理不好，更何况管理一个国家？
“我同意你的观点。”看报纸的男士点头道。“只要哈布斯堡的那个妖妇在一天，这个国家就没有指望，啊，多么希望一场天花能将这二位带走，让王太子，或者是奥尔良公爵当国王就好了。”
“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么？”杜雷决定不再理会这些烦心事。
“我正在看，哝，这里，一位年轻机智的律师和愚蠢的贵族斗智斗勇的小故事。”看报纸的男人说道。
杜雷好奇的看了过去。
“来自阿拉斯的……罗伯斯庇尔律师……关于避雷针的辩护……”
简单的来说，就是在阿拉斯地区，有一户人家想要安装最近发明的避雷针，却被教会和邻居强烈反对，认为这样不会避雷反而会引雷劈，然后双方打上法庭。
那户人家无奈，找了一位名叫罗伯斯庇尔律师来辩护，结果当然就是罗伯斯庇尔用智慧和理性战神了愚昧守旧的教会，让那户人家成功装上了避雷针。
“这位罗伯斯庇尔律师看起来还真机智。”看报纸的男人说道。“可惜，我们国家的愚民太多，很多人连理性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人认为交十一税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的确很无奈，但只要经过教育的话，人民应该会知道的。”杜雷说道。
“指望不了他们，要改变这个国家，还是要靠那些富于理性的精英。要是这位罗伯斯庇尔竞选议会代表，我肯定支持他，哈哈。”
“好吧。”杜雷随口敷衍了一句。
因为他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