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温寒!温寒!”霜儿在冰窟坍塌的废墟旁边急切地喊道。
“霜儿……姐姐……”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废墟的深处传来,在霜儿的附近,一处地面上覆盖着的冰块开始了剧烈地晃动。
那是温寒的声音,霜儿一听赶紧跑了过去。
温寒掀开压在上面的冰块,手中的玄冰却不见了,“寒玉”也不在温寒的身上了。
“温寒,你怎么样?”霜儿看见起身的温寒,连忙到温寒身边问道。
温寒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没事。只是玄冰和‘寒玉’都不见了……”温寒低下头说道。
温寒刚说完,身旁的废墟里面突然迸发出耀眼的蓝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活跃着。
上面的碎冰往周围飞散开来,霜儿凝聚灵力展开保护罩,将那些飞来的冰粒全部挡在了身前。
从底下冒出来的是温寒的“寒玉”,只是笛子上挂着的穗子,绳子中间的部分穿插了一样东西。
“寒玉”漂浮到半空中,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寒气,整个极寒之域的温度在急剧下降。
温寒和霜儿一齐看向半空中漂浮着的“寒玉。”
“那是。”温寒说道。
“万年玄冰……”霜儿不可思议地说道,“和‘寒玉’……”。
“寒玉”飘回到温寒的手中,温寒握住笛身之后闭上了眼睛。
温寒整个人顿时散发出无比强烈的寒气和灵力,整个极寒之域的生物,似乎都受到某种了影响。
冰狼群开始大声嗷叫起来,冰面也开始大幅度地震动起来。
“怎么样?”霜儿问道。
“感觉……灵力很充沛。”温寒睁开眼睛说道,身上闪耀着的蓝色光芒缓慢地消失了。
“看来,‘寒玉’的确是和玄冰融合了。”霜儿看着温寒手中的‘寒玉’说道,“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霜儿正思考着,玄冰带着“寒玉”浮到温寒和霜儿两人中间。
半空中,玄冰释放出蓝色的灵力包围住两人,温寒和霜儿的灵力也随之被这一股灵力牵引了出来。
两人的脚下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圆形法阵,圆内是五角星的图案,阵中心是一朵绽放着的雪莲花。
“契约法阵……自己展开了。”霜儿不可思议地说道。
“那就说明,霜儿姐姐可以离开这里了吗。”温寒说道,虽然语气中仍旧是没有丝毫的情感,但是可以感觉出他此时心中的喜悦。
“温寒。”霜儿接着问道,“你确定要和我达成灵主的契约吗?”
“嗯。”温寒很快就答应了。
“为什么?”霜儿问道。
“因为我想帮霜儿姐姐。”温寒很干脆地回答道。
“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和更强的灵契约,那对你的修炼来说,也会有极大的好处。”霜儿说道。
“修炼没有霜儿姐姐重要。”温寒对着霜儿说道。
霜儿听完后,脸上流露出了一缕幸福的微笑,对着温寒说道:“要是以后耽误了你,可别怪姐姐哦。”
“伸出手,开始我们的契约吧。”
霜儿说完后就伸出右手,温寒也同时伸出了右手。
手掌与手掌紧贴,两人的灵力和玄冰中的灵力开始通过浮在半空中的“寒玉”为媒介交融起来。
三者的身上向外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灵力波动。
温寒和霜儿身上散发出的蓝色光芒,虽然寒冷刺骨,但是却又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
那是因为霜儿的本体是一朵冰山上的千年雪莲,所以霜儿有着冰灵当中极为罕见的治愈能力。
冰面上的契约法阵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一段时间后,三者身上围绕的灵力逐渐消散,散发出的蓝色光芒也消失了。
“寒玉”落回到温寒的手中,地面上的法阵分散成无数的蓝色粉尘汇入了“寒玉”上面悬挂着的玄冰当中。
“契约……完成了。”霜儿放下右手,开心地说道。
“嗯。霜儿姐姐,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温寒说道。
“谢谢。”霜儿说道。
“是我应该谢谢霜儿姐姐。”温寒说道,“如果没有霜儿姐姐,我也不会还活着的。”
“其实……你应该谢的,是冰狼群以前的那只首领。”霜儿想起十年前见到温寒的反应,不免尴尬地笑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霜儿笑道,“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
温寒听了后,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上面有无数道口子。
“什么时候……”温寒说道。
“好了,我给你做了新的衣服,等会去换上吧。”霜儿笑着对温寒说道,走到冰台前面,拿起上面那套叠好了的现代式的服装。
“嗯。”温寒点了点头说道。
“明天我们就起身,去极寒之域和灵然交界的地方。”霜儿说道,然后把衣服递给了温寒。
温寒接过衣服后,和霜儿一同坐在了冰台上面。
温寒将衣服和“寒玉”放到一旁,对着霜儿问道:“明天……霜儿姐姐为什么这么着急。”
“不是着急,我计算过了,从这里到交界处,就算是骑着冰狼全天赶路,也至少要有四五天的路程。”
“那也不是很远啊。”温寒说道。
“你现在应该已经十岁左右了,按人类的进度来说你早就应该在‘学校’里面学习了。”
“学校……”温寒自言自语道。
“是啊。”霜儿继续说道。
“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距离九月份的报名时间就快到了。”
“我之前打听过,交界处到灵安步行的话要有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到灵安熟悉一个月左右之后,我们去‘灵安学院’里面报名。”
“可是霜儿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去灵安呢。”温寒问道。
霜儿沉默了一会,手中凝聚起一个法阵,温朦留给温寒的那块令牌出现在霜儿的手中,她看着令牌说道:“这块令牌,是和那本《曦雪》的乐谱一起被冰狼捡回来的。
霜儿将手中的令牌递给温寒,温寒在接过令牌之后,看到了上面刻着的“温寒”二字。
“反面还刻有字。”霜儿说道。
温寒看了看霜儿,然后将令牌反转过来,令牌的背面还刻着一行小字——“待十岁之时,到灵安学院。”
“所以我想在那里,应该会有你身世的答案。”霜儿对着温寒说道。
温寒紧紧握住了那块令牌,起身说道:“明白了,霜儿姐姐,我们明天就启程去灵安。”
温寒说完就离开了。
“希望去灵安,不会是个错误的决定。”霜儿心想着,看向“寒玉”和上面挂着的万年玄冰。
而在玄冰之中,温寒的那缕神识正在不断地和灵力融合。
霜儿做的那一套衣服,上身是一件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
衣服的材料都是极寒之域才有的上等冰蚕丝。
温寒换好衣服后,和霜儿开始整理起东西来。
冰台上面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多的还是衣服。
“这身衣服穿起来行动就方便多了。”霜儿看着温寒说道。
“嗯。是感觉轻松了很多。”温寒回答道。
“我只能勉强做出这么一套,现代款式衣服的制作还不是太懂。”
“霜儿姐姐做的衣服都很好。”
“以前你的那些衣服是扔了还是……”霜儿看着温寒以前穿过的衣服,正在发愁着。
温寒看着发愁着的霜儿,说道:“这些衣服,我们都带走吧……霜儿姐姐你不是说过,冰蚕丝做的衣服,能卖个好价钱吗。”
“也是……”霜儿听了之后笑着说道,“看来你还是个财迷啊。”
说完她就将这些衣服全部收进了一个法阵之中。
“说到冰蚕丝,我们确实应该带一些去。”霜儿想着,带着温寒下了山,来到了一个冰窟里面。
在这个冰窟里面生活着无数的冰蚕,他们的全身就像冰一样晶莹剔透,吐出来的冰蚕丝呈现蓝色,坚韧柔软,的确是是做衣服的上等丝线。
霜儿和温寒收集完几卷冰蚕丝后就离开了冰窟。
回去的路上,温寒的神色虽然和往常一样冷淡,但是霜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她问温寒道:“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啊?”
“嗯。突然要离开这里,有点舍不得。”温寒回答道。
“你不属于这里,你不是一直也希望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可是……”
温寒沉默了下来,霜儿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回到了冰山上。
“霜儿姐姐,你一直都在给我织衣服,那你自己呢。”温寒坐在冰台上面问道。
“我吗?”霜儿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在温寒的身边坐下。
“自我变成灵后,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这里的风景虽然也很好,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是厌倦了,我开始越来越期待着外面的世界。”
“霜儿姐姐以前,一直很孤单吗。”温寒问道。
“也没有,这里的生物数量也不少,只是……”霜儿停了下来。
“只是。”温寒问道。
“没什么,似乎是有了‘人’的思想之后,就想和人类说话罢了。”
“那它们……都不会说话吗。”温寒继续问道。
“万物有灵,可万物并非都能成为‘灵’。”霜儿望向蔚蓝的天空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有它自己对于万物轮回的规律。”
“灵力在不断地更替流动,支撑着这个世界的新旧交替,万物也因此在反复地进行着有规律的轮回。”
“生命周期太短的生物,会因为灵力的修为不够而难以拥有足够幻化出灵体的灵力。”
“所以他们,都很难变成‘人’。”
霜儿伸出纤指,一片细小的雪花飘落在上面。
霜儿继续说道:“就像这一片雪花,就算在极寒之域的环境里它不会融化,但它,早已不是它。”
“为什么。”温寒问道。
“灵力的修为不会因为生命的轮回而叠加,所以灵识也一样。”
“当它们轮回了之后,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它都会完全忘记。”
“即使是它们自己吗。”
“经历了轮回之后的它们,也许身体和从前是一样的,但它们却是一个全新的个体。”霜儿回答道。
“重来一次也不会知道自己重来一次吗……”温寒自言自语道。
看着略有所思的温寒,霜儿也是眉头紧锁,在她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挥之不去。
那个身影异常的模糊,唯一能看清就是那披散在身后红色的长发。
并且当中唯一能够确认的是,那是一个红发的女生。
那个女生跪在地上,四周昏暗一片,霜儿完全看不清她的脸,只隐约地听见那个女生在说着“姐姐”。
那个人,对自己很重要。
这是霜儿唯一对那个身影的感觉,自己也一定要去找到她。
心里这么一想,霜儿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温寒……我跟你说。”霜儿对着温寒说道,“其实……我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
“啊。”温寒疑惑道。
“我只能勉强想起来……我的名字里面……好像是有个霜字。”
温寒说道:“那不是意味着。”
霜儿紧接着说道:“意味着我们要是过了结界之后……”
温寒接着说道:“我就召唤不了霜儿姐姐出来……”
两人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这份契约,似乎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