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来自未来的穿越者,在此会面。
“大卫?你是外国人?”段斌问道。
“我是华裔,居住在21世纪的德国,去年穿越来这的时候,已经27了。”刘棣说话的语气像是对待老朋友一样,十分亲切。
“我居住在21世纪的中国,今年春夏之交才来这,19岁。”在这千年前的古代,遇上一个来自同一时代的穿越者,段斌感到十分亲切,不管对方是不是敌人。
“19岁?!不会吧,你这样子有点早熟啊!”刘棣捂着肚子大笑,顺便吩咐他的手下,“哦,对了,你们把这些尸体处理掉,省得它们乱了我和老乡谈话的氛围。”
黑衣人们应诺,将这些黄巾兵尸体拖走,并在远处待命。
刘棣和段斌找了两块石头坐了下来,继续畅谈。
“你年纪轻轻就穿越到这东汉末年的乱世,实在是太为难你了!”刘棣愁眉苦脸地摇头,“在尔虞我诈的乱世,没有很深的城府和果断的判断力,你基本死翘翘了。更何况你是个刚来不久的现代人,而且还是刚上大学的学生,肯定对这个时代还没适应好。”
“我明白,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完全适应,根本没有从长计议过,如今只是随波逐流。”段斌面露愁色。
“要不你来我的手下吧,同为老乡,我可以给你十分优厚的待遇。”刘棣伸出手,笑道。
“请恕我拒绝。”段斌严肃道,“我现在也算是陶家的人,是你们的敌人。对试图创建势力的你们而言,我可是绊脚石。况且,我现在处于困境,可都是你们害的。”
“哦,对,你不说我还忘了。”刘棣拍着脑袋,“恍然大悟”,陪笑道,“因为刘峥刘嵘的事情,段老弟现在可是陶谦曹宏的眼中钉呢。”
“你怎么晓得的?”段斌吃惊道。刘峥刘嵘的事情,段斌记得他只告诉过古一婕一个人。
“我赶回来的时候,听手下说傲娇与一名黄巾兵在山洞里约会。我可是吃了不少醋,所以躲在暗处听你们‘谈情说爱’。结果就听闻你因为峥嵘宗贼的事而无法自拔,然后我也确认了你是穿越者。”刘棣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没跟她谈情说爱过,我可不是小三。”段斌摆摆手,“古一婕的字是你给她取的吧,还取了个傲娇!你真TM有创意!”
“古代只有男子可以取字,我偏不这么认为,凭什么女子不能取字?凭什么?”刘棣硬声道,“这个想法,傲娇心里比我还要坚定。我就帮她取了‘傲娇’两字,以作为她未来的修养目标。”
“修养目标?”段斌很好奇。
“没错,不仅如此,在衣着、发型、言辞、举止等方面我都让她做出改变,让她立志成为特立独行的一朵霸王花。”
刘棣激动道,“一旦她修得其法,那绝对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独树一帜的伟大女性!突破传统束缚,反抗男权压迫,这不仅是一项壮举,更是她本人的雄心壮志!”
这激情澎湃的发言让段斌充分感受到这位同乡和古一婕的独特精神。“那古一婕的身世怎么样?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志向?你跟她又是怎么认识的?”
“对不起,我不想在这话题上浪费时间。你还是等她自愿向你坦白吧。”刘棣转变话题,“傲娇她带你去看了笮融和陶应的交易现场,对吧?”
“没错。没想到二公子竟然与笮融张闿狼狈为奸,拿那些遗产来贪污敛财。”段斌咬牙道,“他表面正人君子,实则就是个小人。比起他,呆头呆脑的大公子好很多了。”
“概括得好。陶商呆头呆脑;陶应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刘棣鼓掌道,“笮融负责三地漕运,他将其中的粮草货物部分走私掉,陶应负责帮他作掩护。赚得大钱后,两人从中分红。我们的二公子,可是贪得不行。”
“有很多名士说,陶家两位公子都不能胜任州牧之位,说他们只知道拉拢豪族名士,不懂历练自我。”段斌叹道,“我服侍的大公子虽为东海太守,可他每天懒政,只知道拉拢豪族,摆席会士,不务正业。甚至连我都认为,大公子根本不适合做一名州牧。”
“而二公子陶应也是如此,说他表面不懒政,是因为作为东海太守的陶商和郡丞曹宏实在太抢眼了,其实陶应跟他哥哥半斤八两。”
刘棣冷笑道,“他很喜欢哗众取宠,喜欢找把柄让他哥哥丢脸,好让他涨点声势。可比起陶商的厚脸皮,这家伙爱要面子。所以表面工作做得一丝不苟,而实际的下邳国,几乎都是下邳陈氏和笮融把控实权,而他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听众段斌感觉空气凝重了不少,咽了咽口水。
“他意志薄弱,几乎没有自己的主见,如傀儡般,非常容易任人宰割。他自以为拉拢到了有人有钱有势的笮融和陈氏,他手下的势力就大了很多。可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谁的手掌上?
他们两位公子自以为给福利、送温暖就能拉到人,可那些豪族都精明得很,若是他们当州牧,徐州和他们就全废了。
说实话,我真替他们遗憾。”
“所以刘备是州牧的继承人,这绝对没有异议了。”段斌凝重道,“可是足以证明其州牧继承人的本名章却被你们偷走了,你们到底居心何在?”
“也是,你被陶谦的本名章搞得够呛的了,我也不好意思瞒着事不跟老乡说。”刘棣伸出一根手指,“有了本名章,我们完全可以用陶谦的名义来做任何事,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优势,就比如让峥嵘贼摆脱控制……”
“你送出恐吓信,是在峥嵘贼兴盛之时,离现在很长时间。你明明很早就偷到本名章,交给刘峥刘嵘,为何你却还回去,现在还要从刘备那里偷走?”段斌打断了刘棣的话。
“别急。那次是帮刘峥刘嵘完全自立。这次呢,是为了拖延刘备继任州牧的时间。”刘棣冷笑道,“继位的时间拖得越久,争抢州牧之位的战斗就会持续的越久,我们就越有时间准备,比如拿着地图挖遗产。”
“你们果然野心不小,我可不会坐以待毙。”段斌慢慢掏出手枪,厉声道,“你我同为穿越者,但现在是敌对关系,我可不会让你们得逞!”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你得把笮融、张闿还有我的手下全部杀掉才够,你有这本事吗?光是我带来的现代武器,就能弄死你十次。”
刘棣没有慌张,先是挑衅,而后夸奖,“不过我很高兴,你有勇气掏枪,愿意杀我这个与你同时代的穿越者,这证明你可以下定决心。”
段斌没有对他的夸奖而高兴,他无奈收枪,坐回石头上。
“你放心,要杀你,我连招呼都不会跟你打,你目前还算不上威胁。你现在活着,总归比你死去要有趣。”刘棣再次摆出冷笑的表情,“傲娇她给了你陶应私通笮融的证据,对吧?”
“没错。”
“按她的德行,应该还给了遗产的地图,对吧?”
“嗯。”
“她给你的证据,应该是陶应与笮融张闿走私交易的黑账。”刘棣的表情一如既往,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束竹简,“如此重要的账本,只有贴身携带才算安全。”
“走私还会记账?”段斌严肃道,“这黑账如果是真的,八成就是你们记的。”
“聪明。多么难得的把柄,咱们也得争取一下吧。”刘棣交出竹简,“我这束账本,记得非常清楚。上面的走私交易额和次数,单单这些,就足以让陶应吃牢饭吃到死。笮融和张闿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毕竟有实物作证。”
段斌接过竹简,刘棣的冷笑让段斌不得不怀疑,也不得不相信。
“你的笑容告诉我,你生前一定是个愉悦犯。”段斌没好气地说道。
“或许吧,我自己也不敢确认。不过陶应和笮融的事一旦暴露,事情就会变得愉悦起来了。”刘棣自信满满地冷笑,“或许把本名章还给你,事情就更加令人愉悦了。”
“!”段斌警觉地站了起来。
“可是段斌,我偷到了本名章和地图,只要找人复制,就算还给你,也无伤大雅。”
“我清楚,刘备告诉我事件经过的时候,我就料想到了。”段斌硬声道,“但只要我回去,让陶谦刘备先派兵制服笮融张闿,你们照样不会得逞。”
“搜嘎!可是真有那么容易吗?”刘棣淡定道,“陶谦和刘备真的会答应你?刘备兵力不多,而陶谦根本就无暇管笮融和张闿的事。”
“此话怎讲?笮融乃陶谦心腹大患,迟早要被解决掉的。更何况陶谦要是知道笮融在搜刮遗产,估计他恨不得马上干掉笮融呢。”段斌问道。
刘棣保持着那张令人厌烦的冷笑脸,似乎还想卖个关子。
“别给我卖关子,给我解释什么叫无暇管笮融?难道还有比笮融要棘手的敌人?”
北面的泰山军因为刘熙的捣乱而无法自拔,要说比笮融还棘手的势力,只有兖州的曹操和南面的袁术。
“难不成,曹操又来打徐州了?”
“宾果!华生你终于发现盲点了!”刘棣再次鼓掌,而段斌不仅没为此高兴,反倒惶恐不安。
曹操又来打徐州了?而且看刘棣的反应,曹操对徐州的攻伐似乎是很快就要发生的。
段斌一直听到周围的人说曹操的第一次徐州征伐对徐州造成了严重影响,尤其是徐州大屠杀,已经成为了徐州所有人的阴影。
而曹操进行第二次徐州征伐,势必会造成徐州的进一步恐慌。况且曹军第一次因粮草问题而无奈撤退,这次说不定不会重蹈覆辙,对徐州的攻势恐怕会比上次更加猛烈,估计伤亡人数比去年还要多。
“正史上的徐州大屠杀,其实是第二次徐州征伐中的事。”
刘棣突然科普起来,“曹操将父仇发泄在了徐州百姓身上,通过屠杀以示对陶家的报复。而为什么现在就流传着大屠杀这一概念?因为徐州在去年之前,从来没有碰上过如此惨烈的伤亡损失,才会普遍出现‘徐州大屠杀’这一概念。
而这次曹操之父曹嵩没死,曹操可能不会像正史上那样大开杀戒。但曹军前来,势必会给陶谦刘备造成不小的压力。在外敌入侵,尤其是曹操入侵之时,你觉得他们还会顾及笮融和张闿?”
段斌一屁股坐回石头上,下部的疼痛并没有触动段斌。他现在全身心关注曹操入侵这件事。
“你说正史上曹操是为了报仇才进行第二次徐州征伐?”段斌想到了自己救下曹嵩的经历,也许从那时起,段斌就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轨道。
可曹操还是来了,为什么?
“曹嵩没死,我就很担心曹操放弃或延缓对徐州的攻略,这样的话兖州那群人就没法谋反起义,吕布说不定也没法照常入住兖州了。”刘棣笑道,“历史上这次战争本发生于秋季,而我们可等不到那时候。为了加快曹操攻略的进度,我们必须推一把,让陶谦刘备的注意力集中在曹操身上。
可没想到就那么推一下,曹操居然马上就来了,比正史上还提早了几个月!那家伙一定气炸了……哈哈哈!”
“原来是你!”段斌气得指着刘棣,后者神色淡然,毫不在意。
“本名章的用处就在这里,只要伪装陶谦的亲笔,说自己与黄巾兵勾结杀曹嵩以报去年之仇,不管曹嵩死没死,曹操一样有理由攻打徐州。可没想到那么快,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刘棣激动道:“段斌你想想,一切你在徐州的烦恼都会随着曹操的到来而消去,你根本不用再提心吊胆了。这不是很好吗?”
确实,曹操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会全部放在他身上,而且曹操一旦攻破徐州,一切的事件便全部无关紧要,皆为浮云。
况且,凭着与曹家的友好关系,段斌完全可以投靠曹操,说不定还能做上比舍人要高的官位,比在陶家手下要轻松愉悦不少。
段斌在犹豫当中,刘棣摇摇头,感叹自己刚夸段斌果断,他现在竟如此揉揉捏捏。
“我不会让曹操对徐州的攻略成功的。你们也休想得逞。”段斌站起来,靠近刘棣,一字一句道。
“我拭目以待。”刘棣好奇道。
“所以,本名章在哪?”段斌伸手要章,刘棣也没犹豫,掏出之前密信中被撕掉的部分,交给段斌。
“这可是原物哦,因为造章的人复制过了,这份原件我就保留至今,现在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你也好回去交差。”刘棣冷笑道,“不过你要记住,现在的我们可轻松以陶谦的名义做任何事。
另外,我们还有名士赵昱作鉴定人——当然,他毫不知情。可只要赵昱见到自己的州牧竟然会干出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便可以成为一台良好的舆论传播器。
到时陶家将会面对无尽的舆论压力,这便是陶谦最不想看到的状况,也是他为什么执着于刘峥刘嵘手上的信物的原因。”
段斌奇道:“那封信不在你手上?”
“刘峥刘嵘要拿这信当把柄,我又怎么可能带在身边?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封信去哪了?”刘棣摊开手,表示无可奈何。
“所以说段斌,你就算把这撕下来的本名章和地图还回去,陶谦也不会放过你。只要威胁尚在,他就不会罢休。到头来,你还是不能摆脱困境。”
段斌拿着本名章,叹气道:“先解决曹操的事吧。在打仗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可以被缓一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老乡。”刘棣问道。
“……刘棣,字世民,这是你自己取的?”
“那当然,永乐大帝朱棣和唐太宗的完美结合体,帅吧。”光从这名字,就足以见得刘棣的野心。“而且我还姓刘,在东汉末年,这个姓足以拿来做很多文章。”
“所以这具身体,便是之前送托付信,后来被毒杀在半路上的那个暗部的?”
“没错,所以我才会知道托付信的内容,也有途径知道峥嵘宗贼的事。”刘棣表情凶狠起来,“这具身体对陶家的怨恨可是很强的。主导身体那么久,这份情感依然强烈,连我都说不定会为此吞噬,失去理性。”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时代还有跟我们一样的穿越者吗?”段斌注意到之前刘棣话里的“那家伙”,好奇道。
“没错。我不清楚他是谁,但听闻曹军已经发明出五百年后才有的火药,我就知道曹操手下一定有穿越者。但愿是那家伙……”刘棣道,“我在通知曹操的信上,画了滑稽脸,就是为了让那人注意到,这个时代还有一名穿越者。可万万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三个。”
“明白了,事不宜迟,我得走了。”段斌起身抱拳道,“谢谢世民兄宽宏大量,没有杀我。”
“这不是宽容,你活着比你死去要有趣得多,所以我才没杀你,这句话你以后自己理解。我很期待下次的见面,但愿你能活到那时候。”刘棣抱拳坏笑道。
段斌抱拳告辞,离开几步,刘棣忽然叫住他。
“何事?”
“我现在宽容地叮嘱你两件事。”
刘棣伸出一根手指,“一、曹宏心怀鬼胎,你在乎陶谦陶商的话就别让他们呆在一块。”
然后伸出第二根手指,“二、其他东西交还掉无所谓,但你最好留住本名章,不要交给任何人,包括刘备。
这可是难得的宝贵资源。一旦章落入他人手里,他们定会用章做出对陶家不利的行为,到时他们便是另一个我们或者曹操,包括刘备本人。你一定要物尽其用,不要错失良机。
我叮嘱你这些已是仁至义尽,你日后好自为之。”
段斌点头,快步离开,边跑边思索着刘棣的所有话。
找到了甲乙丙和赵兴越等人之后,段斌让赵兴越等人自己选择去处,回到家人身边,或者跟着自己归从于刘备或陶商。
基本上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父母长辈或其他亲戚强迫而来的,大部分人都不想再回那个抛弃她们的家,只有少数人选择回去,大多数人都选择跟从段斌。
段斌向甲乙丙表示自己取到了遗产的地图还有关于陶应与笮融合谋走私的证据——此外,还有托付信中被撕掉的本名章部分。
甲乙丙见本名章印,十分高兴,要求段斌将该本名章部分交给泰山军。段斌表示这是交给刘备的托付信中的重要部分,自己不能平白交给他人,更何况泰山军要自己交的是陶谦与峥嵘贼私通的信物。
三人无奈,只求段斌给他们看几眼,也好观摩一下徐州牧的本名章。段斌答应了。
众人回到吕县,与刘备诸葛瑾等人会合,将除刘棣、古一婕以外的所有事都如实交代。本名章部分和地图还给了刘备,笮融和张闿欲起事的阴谋也告诉了刘备、陶商等人。两者大惊,陶商不知所措;刘备认为还是先禀告州牧为好。
另外,段斌也将陶应的事情和曹宏的嫌疑告诉了陶商和刘备,让他们警惕起来。陶商见自己有陶应的把柄可抓,不禁大喜,而刘备则沉思着曹宏的嫌疑。
不久,众人在回郯县的途中,听说了一件大事。
曹操率军攻打徐州!
曹军率先抵达合乡、昌虑,两城县令均立马投降。此后曹军快速在阴平、氶县、兰陵布阵,建立起战线,蓄势待发。阴平、兰陵县令均不战而降,而氶县县令依旧保持对峙,并派遣使者向郯县求援。
刘备说因为曹军入侵,作为小沛城主、豫州刺史以及州牧的心腹,自己必须亲自率领军队阻拦曹军,所以先回小沛准备军队。
段斌等人回到郯县时,街上一片慌乱,无论是陶商的呵斥还是卫兵的呼喊,都没能稳住秩序。众人花了很长时间,穿过人流,抵达衙门,却被告知了一个惊人消息。
陶谦和曹宏在听闻曹军入侵的消息后,立马精神了不少,收拾东西,快速逃往下邳,并将镇守郯县及东海郡的重任交给了太守陶商和校尉曹豹。
“大公子应肩负起太守职责,保证郯县不被曹贼所攻占,要保护东海乃至徐州的百姓不受外人所侵扰。校尉曹豹将携丹阳兵精锐协助太守作战,还有别驾糜竺所率领的东海郡东部的军队,也会为太守作战献力。”
曹豹转述陶谦与曹宏的“慷慨”发言,并且提醒陶商,州牧和郡丞带走了一半丹阳精锐离开,现在城里只剩下一半丹阳兵和大约一万名普通士卒。
陶商听罢,马上晕了过去。
糜竺自消息一出便赶回朐县准备军队,估计回来还要不少时间,而曹军的攻势在糜竺回来前肯定已经开始了。时间不等人,必须拖住曹军,以待援军到来。
可陶商措手不及,连纸上谈兵的勇气都没有。曹豹作为最高将领,本想主动出击,但因为实力悬殊太大而犹豫不决。
另外,从前线发来消息称,曹军拥有一种全新而灵异的兵器,一旦投射到某处,该处就会爆射出熊熊烈火,发出轰雷般的声响,宛如天神的怒火,将周围一切企图焚烧殆尽。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都为之惊呆、震撼甚至恐慌。神灵赐神兵于曹军,莫非曹军得天佑而攻徐州,徐州之亡乃是天意?
当然,段斌一听就知道那是火药。而且据段斌所知,在技术落后的194年,纯正火药的配方难以找齐,尤其是物料、器物均落后的古火药,要想在这时造出火药,一百个里威力正常的仅为个位数,其他的,要么是失败品,要么是“鞭炮”。
段斌不担心,可其他人担心。对于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人们一般抱着恐惧、惊慌的态度与之保持距离,更何况面对的是武器。加上去年曹军带来的阴影,大家都害怕比去年更惨烈的大屠杀的到来。
因为实力差距,最理想的方法只有说服曹操不打徐州。可怎么劝?段斌绞尽脑汁地挤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历史知识,希望能借助这些来增强说服力。
可史痴段斌的容量就那么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刘棣话中的关键词从他脑海中浮现。
“兖州人……起义谋反……迎接吕布……”
段斌仅靠这些关键词,粗略想出一个大纲,与诸葛瑾进行讨论。两人商谈不久后,段斌提出自己要出使曹营,说服曹操撤军。
诸葛瑾大惊,执意阻拦,但段斌心意已决,诸葛瑾也无可奈何——段斌拥有五色结,是曹家的恩人。正是凭借这层较为亲密的关系,段斌认为自己可胜任使者,劝说曹操,并希望以自己在曹家心中的好印象,能多少减轻说服的难度。
可对面是曹操,一代枭雄,这层关系是否能起作用,段斌不敢担保。但他决意要去,难得崭露头角的机遇,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几天后,氶县城门打开,一名白面男子单骑出发,前往曹营,说服曹操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