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染被他越拉越深，她害怕得直扑腾，最终只能抱着他。
“抱得这么紧，这么怕死？”乔湛心底松了口气，俊颜却调侃道。
“我是真的怕水，你别玩了行不行？”夏婧染脑子里慌乱极了，按理说她也没什么活着的强烈愿望，可是这一刻却莫名其妙怕死了。
“没玩，我这是在教你。”乔湛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怎么动，你就学着怎么动，这么怕水万一落水怎么办，也可以学一样保命的技术不好吗？”
“我不想学！”夏婧染近乎咬牙切齿，想打他一巴掌。
“你把我当成你的救生圈，放轻松试试。”乔湛似乎没听到一样这么说。
她感觉到她的手臂被他掰开，脸色骤白，死死扣着，乔湛真是皮笑肉不笑，“就这么点出息？”
夏婧染被激得逐渐放开了手，可是一放开，她身体就往下沉，又攀上了他的脖颈，哑声说，“你别逼我。”
“好，那就一直抱着我别松手。”乔湛也没勉强她。
两人就这么游了很远，夏婧染怕死了，紧紧依附着他，直到最后紧绷的神经崩裂，才渐渐放松下来，这样的景色真的是不容易看到。
乔湛瞥过她平静的神色，轻得不能再轻道，“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夏婧染缓缓垂眸。
“有胆量，那松手试试？”乔湛笑了。
夏婧染下意识锤了他一下，或许是经历了生死唯一的依赖，对他一下子熟悉了很多，“别激我，要是我真放手，你也拉不回我。”
乔湛没再说话，而是拂过她湿发，低沉说，“就算你放手，我也会抓住你，你可以不用担心。人在极限的时候，特别是频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知道生活是多么美好，一切的困难在死亡面前，其实算不了什么，毕竟你还是为了活着而不愿意放手不是吗？”
夏婧染渐渐明白了他这么做的意图，她轻轻凝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思安慰自己，当然她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喜欢自己。
见她不说话，乔湛以为她听不进去，也就没再婆婆妈妈地继续，摸了摸她的头，“我也有点精疲力尽了，回去吧。”
他一个人还带着她游，体力再好也撑不住，但他都算好的，不会让两人出事。
夏婧染连忙点了点头，“回去回去。”
见她这么积极，乔湛笑道，“等会给你弄个救生圈再把你扔海里，怕吗？”
“救生圈漏气怎么办？没有你安全。”夏婧染皱眉。
乔湛乐了，“我这么给你安全感？”
废话，否则夏婧染早就被吓死了。
最终两人游到岸边的时候，乔湛让她在海里再待一会儿，他去车里拿衣服过来。
当然夏婧染是待在浅海里，她闲着无聊，也学了一会儿游泳，别说还真的有点放松心情，至少没有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那种压抑。
当她游了一圈，然后看到乔湛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看着她，她停了下来，起身从海里走出来。
看到乔湛看着自己眼神微深，然后递给了她衣服，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在海边坐会儿？”
“嗯。”这次夏婧染没有拒绝。
两人走到了海边沙滩上坐着，乔湛瞥过坐在身旁的女人，淡道，“如果我给你在我分公司安排一份工作，你会不会拒绝？”
“谢容知道吗？”夏婧染没有看他，而是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我会告诉她，也不会再让她去打扰你。”乔湛这么说。
“女人的心眼可是很小，你别没事找事了。”夏婧染婉拒道，在哪里工作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反正养活自己也不困难。
乔湛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仿佛嫌她擦不干净替她擦干了头发，目光幽深，“如果她连这都容不下，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我不想介入任何人的感情。”夏婧染摸了摸自己已经干了的头发，不知道刚刚为什么没有拒绝他的动作。
“你有这个本事介入得了？”乔湛劝不了她，只能用激将。
因为他不想她辛苦去工作，在他的分公司，他还可以照顾她一点，毕竟可以缓解一下自己的愧疚心。
夏婧染眯起眸，“如果你要作死，我也不拦着你。你别忘了当初你多在乎谢容，好不容易重新得到她，就这么不知道珍惜？”
“人不能只为爱情活着，你懂吗？”乔湛复杂的看着她，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他怕自己良心会一辈子不安，天天看着郁璟寒和乔黎在一起，看着历夏，就想到她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着，是她成全了这一切。
“还能为什么活着？”夏婧染不答反问。
“责任。”乔湛深深看着她。
“我对你来说是责任？”夏婧染好笑瞥了他一眼，“你把我怎么样了吗？”
“你很想我把你怎么样？”乔湛嘴角有丝丝邪意。
夏婧染皱眉，“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对我负责。”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乔湛挑了挑眉。
“那是谁？”夏婧染咬牙切齿。
“我。”乔湛说着，看了一眼天色，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我送你回去，今晚好好考虑，明早再给我回复。”
夏婧染起身跟着他走了两步，然后反应过来，“你明早还要来？”
“明天也是周末，这个周末都用来对你负责了。”乔湛若有所思地这么说，“你要是还是想不通，那我下周末还得来，麻烦死了。”
“……”夏婧染无语的看着他。
这是逼她去他分公司吗？
……
车上。
夏婧染沉默了很久，才问，“分公司在哪里？”
“B市。”乔湛见她松口，眼底的神色有些看不清。
她想如果是在B市，那和他以及谢容接触就微乎其微，她应该没必要担心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才低声说，“那我考虑考虑。”
“那我明天等大小姐你的回复。”乔湛意味深长的笑了下。
夏婧染蹙眉，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直到到家里，乔湛没有立即离开，现在才两三点，他说和乔家说好五点过去，还早。
夏婧染没理会他，而是独自收拾东西，因为说是考虑，基本已经确定去B市了，离开这里去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
除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还一样一样收拾起历夏的东西，边收拾眼眶也湿润了。
乔湛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拂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哭什么？”
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声音。
这下夏婧染想忍也忍不住了，无声地哭了一会儿，他也耐心的看着她，半响，她才收敛了情绪，嘶哑说，“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正常，不过孩子交给郁璟寒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你也有你新的生活。”乔湛轻声道，“能彻底忘记以前的事，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不可能……”夏婧染哽咽道，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历靳言，历夏，还有郁璟寒……
“人的一辈子时间很长，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乔湛将一张机票放进了她的手心，“明早我就不来了，如果你愿意去B市，到了机场会有人去接你。”
夏婧染没说话，但更像是默认了。
说完，乔湛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直接去厨房，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碗面。
快到晚饭时间，他知道他一离开，她也不可能顾得了自己的晚餐，外卖来不及，只能亲自去给她做。
何况或许是最后一次替她做事。
夏婧染看着厨房里他的身影，突然和历靳言重叠在一起，她眼神微晃，然后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他端着一碗面出来。
“尝尝看，你是第二个让我下厨的女人。”乔湛坐在了她对面，递过去筷子。
夏婧染接过，没吃，而是问，“第一个是谢容？”
“嗯。”乔湛这么说，他以前尽管都忙着工作，但是照顾谢容，他总舍不得她干一点家务活，他把全部宠爱都给了那个女人。
夏婧染意料之中，然后吃了一口，笑道，“味道挺不错，看得出来以前常做过。”
现在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亲自下厨。
乔湛深深看了她一眼，“过段时间我会去B市出差，到时候去看你。”
言下之意是她可别给他出什么差错，他会来监督她的生活质量和状态的。
听罢，夏婧染摇了摇头，“不用了。”
“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乔湛挑眉，瞥过她。
“……”夏婧染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给。”
“这才对。”乔湛勾了勾邪意的唇，“面凉了不好吃，快吃吧。”
夏婧染低下头吃完了那碗面，完全是应付他，想着他快点走，吃完后，见他递过来纸巾，她下意识接过，擦了擦，问，“你还不走吗？快到五点了。”
他不是说五点要去乔家吗？
乔湛看了下手表，似乎才意识到，然后起身要走，见她跟过来送自己送得可积极了，不由乐了，“这么盼着我走？”
他突然停下，她撞上了他背上，脸色闪过一丝异样，“怕耽误乔总时间。”
“得。你这分明是不想看到我，嫌我烦赶我走。”乔湛看上去也不像生气，只是淡淡说了句，“到了B市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住处也给你安排好了。”
夏婧染想说不用给她安排房子，他说了句是员工宿舍，她才没说什么，目送着他离开，才关上了门。
走回来时，看着那碗被她吃光的面若有所思……
